第445章 不為人知的內幕
\t那王主任也嗬嗬的一笑，沒有一點的拘謹，倒是笑得幾乎有些油滑，他抽了一口煙，在沙發上坐下說：“華市長，雖然你剛來新屏市，但大家早就對你有所耳聞了，反正別的我也不多說什麽，隻要華市長用的上我王家祥，一句話的事情。”
\t華子建不易覺察的緊了一下眉頭，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太怪，看起來人應該不是壞人，這是華子建單單的從他的相貌上判斷的，因為華子建雖然不是講迷信的人，但對一個人品行的好壞，他往往可以從第一印象中就能準確得出，特別是看到對方的眼光之後，這樣的把握就更大了。
\t但今天這個王主任就給華子建了一個很矛盾的認識，他看著不像歹毒心黑的人，也不像沒有思想，沒有知識的庸庸碌碌，智商平庸之輩，可是他說出的話卻口氣很怪異，和他給人的整體感覺大不相同，說好點就是他這人很自負，很油滑，說難聽點，那就是有點狂妄。
\t但華子建是不能隨意的表現出自己的疑惑。
\t有反常的地方，那就一定有他的蹊蹺之處，就像現在的一句話：能生存就有理由。
\t華子建嗬嗬的笑著，說：“好，有王主任你這一句話就夠了，可不要我以後找你多了，你嫌麻煩啊。”
\t“嗬嗬，那是絕對不會的，隻要你華市長看的上我王家祥，以後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找上我，一定讓你滿意。”王主任口氣依然是有點玩世不恭的味道。
\t固然，一個排名靠後，連常委都不是的副市長確實對一個辦公室主任構成不了太大的威脅，但是，他也不能隨意到如此的地步，華子建這些年在官場見到了太多的下屬都是小心謹慎，兢兢業業，埋滅著個性，見人點頭討好。
\t而這個王主任卻像是在無所謂的彰顯著自己的個性，他這種性格，這個態度還能在政府辦公室當主任，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t華子建試探著問：“王主任應該在辦公室待的時間不短了吧？”
\t這個王主任想都沒想的說：“辦公室待了九年，主任也做了3年了，應該也算對政府很熟悉的人了。”
\t華子建一愣，就他這個性格，依然在辦公室呆了這些年，還做了3年的主任，充分說明，其中必然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內幕了。
\t華子建就連連點頭說：“了不起啊，還是一個資格很老的主任，以後這政府的事情你可是要多提醒我一下，我現在是兩眼一抹黑。”
\t這王主任抬頭很認真的看了看華子建，說：“如果你真是傳聞中那個華市長，你放心，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以後就跟定你了，但。”
\t他說了一半，就不說話了，華子建的好奇心越來越重，這個王主任真有點意思。
\t華子建問：“那麽我不知道我在你們的傳聞中是一個什麽樣子，你說出來讓我聽聽，我看看說的像不像。”
\t這王主任突然之間變得認真起來，沒有了剛才隨意的態度，他看著華子建，慢慢的說：“大家都在傳言，說你是一個嫉惡如仇，一心為民的好領導，說你點子多，能力強，還說你是在和貪官汙吏的鬥爭中受到了排擠，還說你這次的事情牽連了省委的樂書記。”
\t說到了這裏，王主任就注視著華子建，等他回答。
\t華子建越聽心裏的寒意越重，這些傳言看來真的已經是泛濫了，昨天那個辦公室的美女副主任也是這樣說的，這會對自己以後展開工作形成一個不好的影響，特別是平級的同僚們，他們會對自己退避三舍，敬而遠之。
\t華子建皺起了眉頭，從靠背椅上站了起來，在辦公室走了幾步說：“王主任，你應該知道，這樣的傳言對我並不好。”
\t王主任頷首說：“當然，但止不住，現在消息的傳播速度是很快的，在你沒來之前，整個新屏市的官場都在傳著這些消息，但也不是壞事，至少大家對你的降級是抱有同情的。”
\t華子建自嘲的笑笑說：“同情？這管用嗎？”
\t王主任很認真的說：“不管用。”
\t“是啊，王主任，我在擔心以後我在政府會舉步維艱，所以我想聽到一些關於政府人脈關係方麵的情況。”華子建還是決定直接給這個王主任提出自己的想法了，他從剛才王主任在述說他的傳言的時候，看到了王主任有一種正義，執著，認同自己的眼光，所以華子建決定大膽的試一試。
\t這個時候，剛才還滔滔不竭的王主任沉默了，他久久的凝視著華子建，從剛才華子建對傳言表現出來的擔憂中，他也看到了華子建對傳言的默認，並且他更看出了華子建的敏銳和精細，這果然不是一個庸才，果然很不簡單。
\t王主任就站了起來，說：“華市長，你們會議時間快到了，我先回去，抽空我會拜訪你的。”
\t華子建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知道他會在以後找個時間給自己詳細的說點什麽的，華子建就不在這裏勉強他了，笑著說：“行，我隨時恭候。”
\t“華市長客氣了，恭候談不上啊，我就是一個蝦兵蟹將。”王主任又恢複到了他那油滑的表情上了。
\t他一離開，華子建的秘書就進來了，剛才因為華子建這麵有領導在，他一直在華子建旁邊的辦公室開著門等著，現在見沒人在了，就趕忙過來。
\t華子建一見他來，就笑著說：“小趙，下次不管來誰，你都可以進來先看看，泡點水什麽的。”華子建也不是責怪他，華子建知道這年輕人剛當上秘書，很多事情還不大熟悉，就像指點他一下。
\t小趙一聽，練就紅了，忙說：“我以為他們就是來看看的，後來又怕你們談正事，怕打擾你們了。”
\t華子建很寬厚的笑著說：“是是，我理解你，我過去也給市長當過秘書的，起初啊，和你一樣，什麽事情都要反複的想，最後搞的自己也拿不定主意怎麽做了，哈哈，沒關係的，以後有什麽我會說的。”
\t小趙很感激的說：“謝謝市長的包含，對了市長，會議時間到了，你該現在過去了。”
\t“嗯，好，我們過去吧。”
\t華子建就在秘書小趙的帶領下到了三樓的大會議室，華子建一進來還真嚇了一跳，他原來以為就是一個市長會議，自己和其他副市長見個麵，認識認識。沒想到今天來了這麽多的人，不用小趙介紹，華子建就能大概的算到這些應該是新屏市整個市管局的頭頭腦腦都在了，這規格好像有點太高了，自己不過是一個副市長而已，太隆重了，太隆重了。
\t人很多，華子建也不能 的招呼，別人也都沒怎麽太在意他的到來，整個會場是煙霧繚繞，如入仙境，各位大仙也是求學問道，吵成一片。
\t華子建正在估算著自己該坐那個地方，就見身後走來了昨天陪他會房間的那個副市長鬱玉軒，他招呼華子建一聲，就指了一個地方，客氣的對華子建說：“來來華市長，我們倆個坐在一起。”
\t華子建就坐在了他的身邊，兩人搶著掏出煙，最後彼此客氣一下，點上了香煙。
\t這個叫鬱玉軒的副市長在政府排名也是靠後的，分管的是農業那塊，他就給華子建指點著下麵靠前做的幾個人，大概的介紹了一下。
\t有公安局的局長，土地局副局長，還有工商，稅務等等，華子建也不能都記住，但還是很感激的說：“謝謝鬱市長，改天專門請你一起坐坐。”
\t鬱玉軒一笑說：“豈有此理，要請也是我請你，那有喧賓奪主的道理，改天我請你。”
\t兩人笑談幾句，這個時候，陸陸續續的又有幾個副市長，秘書長，副秘書長，市長助理走了進來，接著常務副市長莊峰也走了進來，他夾著一個包，點頭和華子建示意了一下，算是招呼一聲，卻在另一麵坐了下來。
\t華子建正想過去發隻煙，攀談幾句，就見全市長走了進來，下麵也就有人欠身招呼起來，華子建就不能隨便亂跑了，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裏。
\t全市長也沒什麽架子，嘻嘻哈哈的和下麵的人打著招呼，一看華子建坐在靠邊的位置，就對華子建說：“華市長，你坐那麽遠幹什麽？過來，過來，今天這會議專門是為你召開的。”
\t華子建心中叫聲慚愧，為自己何必如此大動幹戈，自己以後有的是時間和下麵這些領導認識，他連忙擺手說自己坐這挺好，挺好。
\t這座次當然是不能亂的，狗有狗窩，鳥有鳥巢。每個領導在各種場合的座次那都是一個不能等閑視之的問題，排序問題，資格對應，這是很有一些規矩的，恰如梁山伯好漢的座次，清清楚楚。
\t領導招呼那是人家客氣，你自己要是當真亂去坐，那就是你沒眼色了。
\t全市長也懂這些規矩，但客氣一下總是要有的，見華子建推辭，他也就不再提這話，看一眼秘書長，意思是準備開會了。
\t會議一開，華子建才知道剛才自己是花貓愛上小白狗自作多情了，本以為今天真的是為自己開的見麵會，誰曾想，會議都開了一個多小時了，連他的名字都沒提一下，原來人家就是在開年後工作匯報會，不過自己恰逢其會而已。
\t華子建暗自好笑，自己歲數越大，感情越多，差一點就讓人忽悠的陶醉了。
\t會議對華子建來說還是有點意義的，從各位領導的工作匯報，本年度設想，任務分派上，華子建對新屏市也有了一個初步的直觀的印象了。
\t真是名不虛傳，聽一下他們的任務和匯報，華子建馬上就感覺這新屏市和柳林市的巨大差距來了，不說他們實力的薄弱，就是很多市政府的政策，那也都是柳林市早就棄之不用的方式，有一些還是明顯的殺雞取卵的方法。
\t但華子建也能夠理解，一個地方太窮了，也就是這樣惡性循環，華子建也很難明白一件事情，這些年我們老是在上漲，但為什麽地方上總是缺錢。
\t教育局的那個局長說了一堆的困難，歸根結底就是沒錢。
\t稅務局的局長也叫苦連天，說給他任務分排的太多，根本就完不成。
\t土地局的也在哭窮。
\t華子建歎口氣，難怪這地方在省上的人一聽就搖頭，確實是個雞嫌狗不愛的爛地方。
\t這樣挺了幾個小時，總算是會議結束了，這個時候，全市長才說：“同誌們，今天還有一個重要的事情要給大家宣布一下，我們市新來了一位同誌啊。”
\t他指了指華子建又說：“這位就是新來的華子建副市長，以後他分管的工作範圍主要是工業和城建規劃這一塊，當然，會後我們會具體下文，現在就是讓大家認識一下，工作中要多支持，多配合，現在大家鼓掌歡迎。”
\t下麵就響起了一片掌聲，華子建沒想到全市長已經把自己的分管工作都安排好了，隻是這應該先和自己溝通一下啊，怎麽也沒等自己表態就定下來了，要說這分管的工作到不算太差，相對有的分管還說的過去，但這兩個方麵工作對任何一個城市來說都是最為難啃的硬骨頭，以新屏市目前的狀況，工業不用說，肯定都是破廠子，要是工業好了，還能這麽窮。
\t說道城建規劃，那也是麻煩不小，首先是要有錢，你財政上沒錢，什麽規劃設想都是一句空談，坼遷，修建，哪一樣不是大把大把的往裏砸錢啊？
\t華子建就看了一眼全市長，全市長也正在看他，他明白華子建這一眼的意思，但他一點都不在乎，你華子建要怪就怪吧，我就是不能和你提前商量，萬一商量你在不同意怎麽辦？
\t反正這兩塊我今天是一定要壓在你的身上，特別是城建規劃，這是最能出政績形象的地方，你華子建既然傳說的那麽能幹，你當然要給我弄點事情出來才行，不然把你放這都可惜了。
\t華子建看到了全市長臉上那得意的笑容，他明白了全市長的狡詐，自己是躲避不掉這差事了，算了，幹什麽不是工作，既然市長要自己賣命，自己賣就是了。
\t華子建的目光在滑過全市長的臉龐時，卻看到了其他副市長，包括常務副市長臉上幾乎統一的表情，那就是嘴角帶著幾分嘲諷，眼中流露一些不屑，神情中又充滿了嫉妒的神色。
\t假如華子建沒有聽到過辦公室兩位主任說過的傳言，他一定會對他們這樣的表情大吃一驚的，但既然已經聽到了那些傳言，也算出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所以此刻的華子建就顯得很淡定了，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慢慢處吧，相信隻要自己真誠的對待每一個同誌，他們也會放棄對自己的看法，慢慢的認可自己。
\t不過全市長一點都沒有其他副市長那樣的看法，這或者和他的地位有關係，在他來說，華子建目前還構成不了對他的太大威脅，所以他又對華子建做了大篇幅的，高調的介紹，生怕華子建的名字不能在每一個在座人的心裏紮下根來。
\t會議結束之後，就是在政府的會餐了，飯局剛一開始，華子建就成了所有人敬酒的焦點，華子建立刻被一些局長們包圍在中間，一時間推杯換盞，市政府食堂裏倒也顯得一團和氣。
\t華子建的酒量不錯，給他敬酒的也有十幾二十位，雖然酒杯不大，可一輪下來還是臉不變色，這倒也是不簡單，在此期間有個頗為奇怪的現象引起了華子建的注意，他發現給他敬酒的除了市政府辦，其他的都是一幫歲數不大的局長，年紀大的局長們都在遠遠的吃著飯，不太看他這麵。
\t這讓華子建暗暗皺起了雙眉，華子建也明白這些幹部的心思，自己畢竟太年輕，在這些中年甚至是老年人組成的領導幹部中，自己還是不能不讓一些人感到從心裏接受，也許對另外一些人來說則更加難以接受，因為自己用了比他們更少的時間，就完成了很多人一生都沒有走完的道路，這實在是有點人比人氣死人的意思。
\t華子建對這樣的情況暫時也沒有什麽好辦法，不過畢竟是中午，大家也不能喝的太多，一陣風的敬完了酒，很快也就結束了會餐，一眾人等都鳥獸散。
\t華子建也帶著秘書回到了辦公樓，剛上二樓，迎麵碰上辦公室副主任鳳夢涵，今天她穿著很時髦，一件黑色半短的大衣，腰身用寬寬的同色腰帶束住，更顯得腰身纖細，黑色靴子，鞋跟纖細，更襯托出美腿修長，姣美的俏臉宛如寒風中綻放的百合花，讓人不禁生出嗬護之感。
\t副主任鳳夢涵一看到華子建，就熱情大方的說：“華市長，要不要會賓館休息，我給你叫車。”
\t華子建搖頭說：“不用，不用，我就在辦公室休息一下就成了，又不是夏天，不用睡午覺。”
\t鳳夢涵有點詫異，在她認識的所有領導裏，還沒見過一個人是不午休的，這個華市長真的是有點精力旺盛啊，一想到這個問題，鳳夢涵臉又紅了，呸。自己怎麽能想到這上麵去。
\t華子建不知道她為什麽會臉紅，不過她的臉一紅，人就更漂亮了，猶如帶雨的桃花，華子建就多盯了她兩眼，這一下讓鳳夢涵更不自然了，她忙說：“我準備吃飯去，先走了啊。”
\t華子建問：“你怎麽還沒吃飯？”
\t“嘿，你這領導官僚的，你們把食堂占著，你們不吃完，我們老百姓那能先吃啊。”鳳夢涵開著玩笑說。
\t華子建就說：“哎呀，這倒真是怪我們，對了，你不回家？”
\t鳳夢涵滿不在乎的說：“我懶得跑那麽遠，回去也是一個人，隨便吃點就湊合過去了。”
\t華子建有點奇怪，她怎麽說自己是一個人，她沒有老公嗎？按她昨天說的比自己小一歲，那麽也應該三十多了，是單身？還是兩地分居？
\t當然了，這些都隻是在華子建腦海中一閃而過的一點想法，他還不至於無聊到現在就問人家，他和鳳夢涵到目前為止還是初步認識，交淺不言深，有的話是不能隨便問的。
\t華子建就“哦哦”的支吾了幾句，兩人也就擦肩而過。
\t回到了辦公室，華子建的秘書幫他泡上了茶水，小趙問了問：“市長你還有什麽吩咐嗎？”
\t“嗯，沒有了，你回家休息吧。”
\t小趙很恭敬的回答：“我剛才吃過了，不回家了。”
\t華子建又問：“小趙，你成家了沒有？”
\t小趙有點扭捏起來，說：“還沒有呢，不過已經談了個對象，是老師，準備今年十一結婚。”
\t華子建就笑著恭賀說：“嗯，十一好，十一好，到時候可以帶上新媳婦到處轉轉。”
\t小趙忙說：“也就是這樣預計的，但到時候還要看看工作忙不忙，要忙了就重新調整時間。”
\t“嘿，你這可不行，結婚是人生的大事，不要和工作扯到一起，再忙你都要按你自己的計劃來，到時候我湊合一下，沒秘書也不至於就亂套的。”
\t小趙其實擔心的就是華子建，自己剛做了人家的秘書，萬一休個十天半個月的，最後位置再讓別人頂了，那才不合算。現在一聽華子建的話，心中也寬慰不少，對華子建也有了一份感激之情了。
\t華子建像是突然的想到了什麽，說：“對了，剛才那個辦公室的副主任叫什麽？你們熟悉嗎？”他是故意顯得很隨意的問問，其實那個名字他第一次聽說的時候就記住了。
\t小趙回答說：“她叫鳳夢涵，我們一個辦公室呆了好幾年了，挺熟悉的。”
\t“哦，她人怎麽樣？”
\t小趙猶豫了一下，見華子建正盯著自己看，就說：“要說這人還是挺不錯的，工作能力強，水平也高，當初是以全市第一名的成績靠上的公務員，到政府也有好多個年頭了。”
\t“這樣說她也一直在辦公室？她有什麽背景？”華子建很想對辦公室的兩位主任做出一個全麵的了解，他感覺這兩個主任都不簡單，特別是辦公室主任王家祥，更是給華子建留下了許多的謎團，但華子建對小趙的底細也不是太清楚，所以不敢先提辦公室王主任的事情，隻是想拋磚引玉，從副主任鳳夢涵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