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殯儀館
人群散盡後，盧小西給葉軒打了一通電話。
可是奇怪，鈴聲響到結束時葉軒都沒有接。
盧小西皺眉，正想打第二次，卻聽見體育老師在叫她的名字：“盧小西，陳佳，過來！”
原來是到她考試了。
盧小西動了動雙腿，然後站在起跑線上，不過腦子滿是葉軒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所以也不知道她是怎麽跑了個女生中的第一名。
隻感覺自己不過就是聽到槍聲後機械般的邁開雙腿而已，竟然，就第一了？
跑步搞定後，投籃更是難不著她。
好歹蘇離也傳授過她那麽一招半式。
等到盧小西兩樣考試都通過後，掏出手機看才發現原來葉軒已經回複過她了。
還是半個小時前的，盧小西趕緊回複了一個電話過去。
那邊並沒有立刻接，而是電話快要掐斷時，那邊才通了。
可是那邊卻是什麽聲音也沒有。
盧小西走到一顆樹下，遠離周圍的嘈雜聲：“喂，葉軒。”
可是那邊仍是無人應答她。
十幾秒過去後，還是沒有。
“葉軒！”盧小西加大聲音再一次叫道，不會，出事了吧：“葉軒，你怎麽了，別嚇我……”
“小西。”電話那邊，終於傳來葉軒的聲音，可是那聲音很輕，而且，還帶著哽咽？！！
“你在哪！”盧小西握緊了電話，著急問道。
讓葉軒那麽傷心，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電話那邊沉默很久，可是盧小西知道，隻要她不掛，葉軒就不會先掛，就肯定會告訴她他在哪。
“**殯儀館。你不用過……”
聽清了是哪裏後，盧小西沒等葉軒把話說完，就立刻按掉電話！
殯儀館？！！
葉軒在殯儀館作甚！
…………
殯儀館位於A市郊區，與墓園一樣，似乎這些地方都不會建在中心。
因為是些不太討好的地方。
這裏的殯儀館有幾間，盧小西一邊跑一邊看著招牌。
可是不等盧小西找到招牌，卻看見前麵一間殯儀館門口葉軒正背靠在那裏，低著頭用手捏著鼻梁上方。
幸好，葉軒沒事。
可是，到底是誰死了呢。
葉軒的親戚？那為什麽不見葉媽媽葉爸爸呢。
盧小西往葉軒身邊走去，而葉軒也抬頭看見了盧小西。
葉軒眼睛有些發紅。
紅色的眼睛印著白色的皮膚，顯得有些刺眼。
“發生什麽了。而且，裏麵是誰。”裏麵的哭喊聲不斷傳出，真是聽者傷。
葉軒拉著盧小西的手，一個轉身拐入門口，盧小西遠遠的就看見了擺在大廳中間的那張照片，那個女孩笑容燦爛，而且美麗婉動！
“婉靈？！！”盧小西忍不住小聲低呼！
捉著葉軒的衣袖不由得加了力度，怎麽會是，婉靈呢！
盧小西以為，婉靈隻是身體不適，住一下院就好的，然後出了院後，就可以跟他們一起參加學校的晚會！
然後咬著蘋果用那種邪魅的語氣跟她說話！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就這麽死了呢。
更重要的是，婉靈不是換了心髒嗎，為什麽，為什麽還會死呢？！！
盧小西呆呆的看著大廳裏所有低頭抽噎的人們，還有在照片前泣不成聲的婉靈的父親母親……
心裏有幾個字一直回蕩，就是：怎麽會這樣呢。
婉靈和葉軒的病曆過程那麽相像……
婉靈如此，那，葉軒呢……
盧小西轉過頭看著葉軒，突然間，她好像懂了婉靈那天晚上，為什麽會叫她天真的女孩了……
盧小西放開葉軒的手，然後走了出去。
這種地方，她不想呆了。
這種聲音，她不想聽了。
哪怕一分，哪怕一秒！
…………
“小姐，起床吃早餐了。”
直到門口處傳來敲門聲以及傭人的叫喚聲後，盧小西才揉揉頭發從床上爬起。
今天是星期六，昨天她直接就從殯儀館裏跑了回來，一回來電話就關機，並且吩咐所有人有她電話都不要叫她接。
盧小西換上一套休閑服後，才慢吞吞下樓去。
隻見餐桌上隻有歐子曲一個人正休閑切著一塊煎蛋。
“姐姐，今天我幫你接電話都接了二十幾個電話了。”一見到盧小西，歐子曲就忍不住抱怨道。
“怎麽就你一個，而且今天電話有說什麽嗎。”盧小西見桌子上隻擺了兩份早餐，好奇問。
“兩個大人不知道去哪了，今天葉哥哥打電話來叫我問你，今天要陪他去醫院複診嗎。”
“噗！”盧小西把一口牛奶如數噴回杯子裏！然後鬱悶看著歐子曲：“那你怎麽沒叫我！”
“你昨晚那麽凶說有電話都不要叫你接，我哪敢呀。”歐子曲晃著兩條腿，樣子無比悠閑，休閑中還帶著那麽一絲狡黠。
“我……你……哎！”盧小西氣結，看了看鍾已經快11點後，立刻打了個電話給葉軒。
“喂，葉軒，你在哪。看完了嗎。”盧小西背靠著凳子，她怎麽就忘記今天是複診呢！
肯定是昨天的事對她打擊太大了。
“嗯，那好，等會見。”盧小西談了一會後，才把電話掛掉。
“姐姐，你要出去嗎。”歐子曲明知故問：“那我怎麽辦。”
“你呀，少給我裝，你自己去玩你的。”盧小西知道歐子曲現在學會了玩滑板，周末整天和一群小少爺出去刷街，所以，完全不用擔心他會無聊。
盧小西叫司機載她，40分鍾後就去到了和葉軒約定碰麵的地方。
葉軒正在一家店裏安靜坐著，盧小西推開門時發現店裏顧客不是很多，而葉軒坐在窗邊，陽光恰好打在他身上，葉軒正低頭看著一本書，顯得那麽安靜美好。
“葉軒，對不起。”盧小西帶著滿滿的歉意，今天讓他一個人去複診，估計心裏不好受吧。
“哼~”葉軒隻是哼了一聲，繼續看雜誌，沒有看盧小西。
“葉軒……”盧小西伸出手拽了拽葉軒的衣袖，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祈求大人原諒一樣。
“為什麽不聽電話。”害他今天打了二十幾個，結果全是歐子曲那小家夥接的。
“我……”
“不用說了，我上廁所。”葉軒毫不猶豫打斷盧小西的話，然後站起來徑自離開。
等到葉軒走開，盧小西目光無意看到凳子上葉軒的包包拉鏈沒拉緊，而且有一本地方都露出一半了，盧小西走到葉軒凳子，準備幫他整理袋子的時候，才發現原來那本露出一半的東西，是本病曆！
噢？病曆？
盧小西想了想，然後就拿起來看了，也正好知道醫生今天怎麽說。
隻是，當看見最新那一頁時……看到那些赤裸裸像把劍一樣的語句字眼……
盧小西一時怔住了。
原來，她平常所想的，都不及現實殘酷的百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