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夢

  “為什麽總是出來傷害其他人。”


  蘇離話剛落音，右手猛然被對方用力一扭……蘇離死死抿著嘴唇，蒼白的唇似乎都要浸出血滴。


  “傷害其他人？”夜大笑起來，突然，聲音又放得很低，聲音裏帶著落魄和受傷：“那我被欺負的時候，誰看見了？你說，誰看見了。”


  微風吹過，蘇離聞到他身上有種淡淡的鬆木味道。


  好半響，身後沒有聲音，而且蘇離感覺自己不再被人約束，夜的力道越來越少，蘇離疑惑轉過頭，看到歐子晨拿著一個針筒，把藥水全往夜的身上注射。


  蘇離動了動肩膀，不由得低聲呻吟一聲，痛。


  “不是說不要惹尚唯的嗎？”歐子晨把針筒往地上一扔，皺著眉頭看著蘇離。


  “尚唯？你說，他是尚唯？”蘇離抱著右手，蹲下去，觀察了起來。


  “是”歐子晨頓了一下：“他有多重人格……”


  多重人格症是指一個人同時具有兩種或多種非常不同的人格，此類患者，行為的差異無法以常人在不同場合，不同角色的不同行為來解釋，好像是完全不同的人。


  每個人格有其個別的姓名,記憶,特質及行為方式。通常原來的人格並不知曉另一個人格的存在，而新出現的人格則對原來的人格有相當的了解，新人格的特質通常與原人格特質相當不同，如原人格是害羞，壓抑的。新人格可能是開放。外向的。


  蘇離怔了一下，然後用手動了動昏迷過去的自稱為夜的男生


  “尚唯人格分裂的很嚴重，完全是兩個極端的性格，按照判斷，這個夜，就是尚唯分裂出來的……這個黑暗的性格，隻會在晚上病發，不過病發時間不一定。”歐子晨對著蘇離說，想當初他是用了很大的功夫才發現這一個秘密


  “那尚唯他，知道嗎？”蘇離看著倒地的尚唯，雖然之前她多多少少有想過，可是沒想到，這是真的。畢竟人格分裂在現實生活中並不常見。


  “尚唯並沒有意識到，他一直懷疑自己有間歇性失憶”歐子晨打著地上的尚唯，淡淡的說，聲音裏透露一絲複雜的情感。


  “如果那個天真的阿唯，發現另一個自己竟然是那麽暴力，那時候，他會怎麽想……”蘇離用手輕撫著尚唯的臉頰，似自言自語。


  會不會很痛恨自己？是聰明的尚唯痛恨自己平時天真的樣子，還是天真的尚唯痛恨暴力時的自己。


  隻是因為手臂上傳來劇烈的疼痛，加上蘇離這幾天沒怎麽休息，突然間，隻覺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夢裏

  蘇離站在高高的山峰上，而腳下，在大片大片的，血紅色的薔薇。


  盛開在藍天底下，美極了。但是那種鮮豔的紅色，卻又讓人感覺到如此害怕。


  有個和她年紀相仿的男生，臉上帶著濃濃的笑意：“喜歡嗎？我可是費了很大的勁才種起來的哦。”


  蘇離拚命點頭，其實，她喜歡的不是那些花，而是，眼前這個男孩的心意。隻是霧氣太大，她看不清男生此時的表情。


  “大少有這片心意，阿離會很高興的。”一個年紀三十幾的婦女，用手疼惜的撫摸著蘇離的發頂

  蘇離看著那個婦女，那個，是她媽媽嗎？為什麽媽媽的眼眸，透著明顯的擔心。


  小男孩的腳突然一滑，轉眼間看著就要掉落山峰的時候，婦女猛的向前一衝，蘇離睜大了眼睛，什麽也說不出，她也想跑上去，但無奈感覺身子好像被什麽嵌住一樣，動彈不得！


  而她，仿佛透過那濃濃的霧氣，看到，一個大的身影抱著一個小的身影，從那片種滿血紅薔薇的山坡上，滾了下去……


  蘇離看著眼前這一幕，動彈不得，嘴裏隻是呆呆的喊著：“媽，子……”


  “啊——！”滿額虛汗，蘇離迅速坐床上坐了起來，胸膛不斷起伏，蘇離咽了一下口水，又來了，這惡夢，又來了。可是每次都是夢到這裏就會停止，而最後那一聲，她總是叫不出來。


  “你沒事吧？”一道男聲，將蘇離拉回現實，看見歐子晨手裏拿著一條毛巾，坐在床沿邊。


  蘇離神色複雜看了一眼歐子晨，呆呆的接過他手上的毛巾，擦了起來。


  心底卻像是波瀾一樣，起伏不定。


  “你沒事吧？”歐子晨見蘇離用這種眼神打量他，忍不住開口再詢問一遍。


  “沒。”蘇離吸了一口氣，回答。


  既然他不記得，那麽她蘇離就用她的方法讓他記得。


  蘇離在心底暗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