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心生糾結
杜思君知道紅蘿是一片好心,她年紀尚小,很多事情自己拿不了主意,所以總是依靠於看起來更可靠許多的溫淩恒。
隻是昨晚是溫淩恒和秦笙的大婚之日,且不說洞房一刻值千金,光是紅蘿這麽冒冒失失地跑去敲他們的房門將溫淩恒給叫走,就已經很不仁道了。
她甚至能夠想象得到,此刻的秦笙會是怎樣的埋怨和惱怒,肯定以為這件事情是自己指使的。
“我不是說過不用去把王爺叫來,喝點藥就沒事了嗎”
杜思君忍不住教導了兩句,還是狠不下心來對這個丫頭訓斥,微微歎了口氣,接過藥一口氣喝了幹淨,隨即說道:“王爺還是快回去吧,秦笙妹妹要是一早起來沒瞧見王爺,定然會難過的。”
溫淩恒還是頭一回見到,自己的女子將他將別的女子那裏推搡,似乎生怕沾染上了什麽一樣。
他又好氣又好笑地伸手抓住了杜思君拿著瓷碗的手,順手接過瓷碗遞給了旁邊伺候著的紅蘿:“王妃就這樣不待見本王,非要將本王往別處推嗎?”
杜思君不是想往他將別處推,隻是現在的情況不容她有別的想法。
溫淩恒是王爺,有錢財又有權力,這個身份也注定了他除了三妻四妾外,想要多少女子就能夠有多少女子。
他再好再有魅力,也不是專一的男子。
杜思君不願與旁人分享自己的愛人,既然這樣,還不如將溫淩恒推得遠遠的。
他愛去招惹誰就去招惹誰,隻要不跟自己牽扯上半點關係,而白白招來別人的妒恨。
“秦笙妹妹是太後親指的女子,又是秦大將軍的女兒,眾人眼中王爺跟秦笙妹妹郎才女貌,羨煞旁人,王爺可不要傷了秦笙妹妹的心呀。”
杜思君的這一番話將利弊關係分析得格外到位,既是提到了惠太後這一尊大佛來壓製他,又是說到了秦笙母家的勢力不容小覷,最後再拿世俗的言論出來說教,將溫淩恒置於不仁不義的位置。
照著她這麽說下來,溫淩恒若是再不好好寵愛秦笙,事情必定會一發不可收拾,惹下大禍。
溫淩恒聽了這番話也不知道該說她思維敏捷,還是有心咒罵自己。
他搖著頭笑了一笑,似乎很是無奈:“王妃的伶牙俐齒,本王倒是比不過千萬中的一二。”
他整了整自己的衣襟,起身下了床接過紅蘿麻利遞過來的外袍披上,隨手係好了腰間的腰帶:“既然王妃這麽體諒本王,那本王就按王妃說得這樣,好好寵幸寵幸新來的側妃。”
事情明明如同自己期望的那樣發展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杜思君卻覺得有些失落了。
她微微垂下了眼眸,望著自己的枕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溫淩恒看著她這招人憐愛的模樣,笑著俯身在她的額頭輕輕吻了一下:“口是心非這四個字,就是說得本王的王妃。”
杜思君被他這突然的舉動驚得愣了一下,隨即沒好氣地應聲道:“王爺不要再玩鬧,還是快些去比較好。”
溫淩恒搖頭笑著邁步離開了房間。
杜思君伸手摸了摸身旁的位置,床上還殘存著對方的體溫。
她其實根本沒有想到,紅蘿會去找來溫淩恒,更沒想到溫淩恒會幹脆利落地答應,拋下了新婚的妃子,跑來她這裏陪著她睡了一夜。
紅蘿看著她有些暗自傷神的模樣,撅著嘴很是不解地問道:“王妃明明就舍不得王爺,還偏偏叫王爺去別的妃子那裏,紅蘿真真是看不懂。”
杜思君淡然地笑了一笑,將衣襟理了理:“你長大後便知道了,這世間的很多東西,情也好愛也罷,都是身不由己的東西。”
紅蘿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睛,轉身去給她準備洗漱的銅盆去了。
溫淩恒從杜思君的房裏跨了出來,外頭的清風已經等得是哈欠連天。
他跟著溫淩恒連夜從秦笙那邊的房間到了杜思君這邊,覺也沒敢睡,在門口等候著溫淩恒的叫喚,結果沒想到等了整整一晚,溫淩恒愣是沒有再出來過。
“王爺,您可算是出來了,您這走得真是瀟灑,是那秦妃惱怒成了什麽樣,您可知道?”
清風隻覺得跟著這個主子心裏真是格外操勞,跟杜思君的洞房花燭夜,他偏要入宮去找皇帝下棋,如今和秦笙的大婚之夜,他又舍不得杜思君一個人風寒難受,要跑來陪她。
這明明就是兩邊都不討好的事情,王爺怎麽就是不明白。
“你這是訓斥起我來了?”
溫淩恒半笑不笑地問道,臉上卻也沒有見到惱意。
清風頓時知道自己逾越了,便快步跟上他的步伐,邊鞠躬道歉道:“清風失言了,王爺恕罪王爺恕罪。”
溫淩恒今早上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並沒有跟他計較太多,邊往秦笙的房間走去邊問道:“秦妃現在在幹什麽?”
“王爺還問呢,昨夜王爺被紅蘿叫走之後,秦妃生了好大的氣,在屋子裏發了一晚上的脾氣,能砸得東西都砸了,把丫鬟奴婢嚇得夠嗆。”
清風是有苦說不出,那些婢女連夜跑來找他,要他去請王爺回去,他又怎麽敢去打擾溫淩恒的清夢,隻能全都一一地拒絕了。
溫淩恒笑著搖了搖頭,這個秦笙倒是比之前的許靜還要更烈性一些,想想她從小就跟父親秦政延學習騎馬和射箭,劍術也是格外得精通。
如今受了委屈,自然不是會忍氣吞聲的那種類型。
估計是有多大的氣,便要成倍成倍地發泄出來。
“王爺您還笑,”清風看著隻覺得頭疼,“秦妃可不是五夫人和許妃那樣好勸的。”
許妃雖然跋扈囂張,但她還是有一點自知之明,知道不要將溫淩恒徹底惹怒為好,很多時候都是見好就收,絕不糾纏。
可是秦笙就不一樣了,她年紀小又從小就被寵愛得厲害,如今肯不肯向溫淩恒低頭,都是一個問題。
話正說著,兩個人就走到了秦笙的庭院內,還沒跨進屋子裏,就看到一個瓷碗哐啷一聲砸在了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