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疑雲
她這一巴掌打得狠厲,晴兒被打得身子不穩直接跪趴在了地上,很快臉上便紅腫了一片。
然而許妃還是不覺得解氣,恨不得抓著晴兒的領子再來一下,叉著腰惡狠狠地質問道:“你個小浪蹄子,滿嘴謊話,是誰給你的膽子敢誣陷我!”
杜思君眸子一沉,上前攔在了她和晴兒的跟前,不再讓她有更進一步的動作:“許妃,你說話歸說話,可動不得手。”
許靜瞧著杜思君就氣不打一處來,覺著她是在用妃位壓著自個兒。
雖說平時見了麵許靜還會裝得客客氣氣的,叫她一聲王妃,但如今氣都衝到了頭頂,便再也顧及不得其他,當著眾人的麵就跟她吼了起來:“我是妃子她是賤婢,我不過是打她兩下難不成還要爭得她的同意?!”
“你若是偏要這麽說,那我是正妃,而你隻是個側妃,我現在是不是可以什麽都不說,上來就給你一個耳光,打得臉頰紅腫?”
杜思君不緊不慢地抬眸望向了她,聲音沉穩而又帶著信服力。
許妃被她的話給噎了一下,一張嬌俏的小臉也惱得厲害,半晌吐出口氣來,不情不願地說道:“那你便叫她把話說清楚,別把那個侍妾落水的事白白推到我的身上!”
如此一來,眾人也見到了杜思君行事的魄力,連那張揚跋扈的許妃都被製得服服帖帖,又怎能不叫人欽佩,連忙皆是規規矩矩得站在了旁側,等著她再發號施令。
杜思君思忖了片刻,理清了思緒繼續問她道:“晴兒說見到你從蓮葉湖那邊過來,你去那蓮葉湖做什麽了?”
“當然是去賞蓮花了,難不成還去玩水的?”
許妃抱著手臂滿臉得不耐煩:“不過瞧著稀稀落落得隻有幾朵,覺著沒什麽意思便又走了。”
“那時候你可有見到碧月?”
“見到了又如何,她不過是在那裏等自己的婢女取長笛來,我隻是隨口問了兩句就先離開了。”
話說到這兒,許妃也是將事情推得幹幹淨淨,說得同她沒有任何幹係似的。
旁邊一直未曾言語的五夫人忽地冷聲開了口說道:“莫不是你將那碧月推入湖中,還推說不知情吧?”
許妃的怒火便頓時直衝到了頭頂,她從來怎麽沒覺得這個五夫人有這般陰狠。
從前都是乖乖跟在自己的旁側,話也不多說一句,如今杜思君這個王妃嫁到了王府,似乎所有人都覺得能往自己腦袋上踩了一般,她也跟著氣焰囂張了起來。
許妃惱得立即不管不顧地朝著她嚷嚷道:“好啊你個五夫人,虎落平陽被犬欺呀,連你也蹬鼻子上臉欺負到我頭上來了,你倒是說說你哪隻眼睛瞧見我去推了那個妾身了!”
許妃同五夫人反了目,那些婢女奴才瞧著似乎也不覺得意外。
許妃的脾性縱是一般人都難以忍受的,那五夫人跟在她身旁也有些時日,便一直被她如同丫鬟般得對待,也隻能忍氣吞聲一並受了下來。
如今眼瞧著有個機會能將許妃拉下馬來,任誰都不會想要白白放過。
可杜思君聽了她們這一番話,卻覺得狐疑了。
“五夫人可是知道了什麽?”
見杜思君問自己,五夫人端端靜靜得上前行禮垂眸道:“妾身雖未曾見過什麽,但許妃不滿於碧月是這府裏人盡皆知的事情,心存妒意也早就不是秘密。”
眾人皆知碧月的麵容姣好,又能歌善舞腰肢曼妙。
自打進了王府後便受了不少的寵愛,也自然就冷落了一旁的許妃。
“我嫉妒她?!”
許妃嗤了一聲,幾乎快要笑出聲來:“當真是笑話,我一個妃子去嫉妒一個小小的妾侍,天底下沒有這般好笑的事情!”
五夫人似乎也料定了她會連聲推諉,不慌不慌地繼續說道:”那你又怎麽解釋,你離開不過兩三分鍾的時間,碧月便也嗆水人事不省了?“
“我”
許妃像是被她給繞了進去似的,一時間也支吾著說不出話來。
五夫人是步步緊逼不給她喘息的機會,又接著說道:“那就隻能說明你離開蓮葉湖時,碧月已經落水,那便是你將她推入水中的!”
“你這是血口噴人,我離開時她的確已經落水,隻是”
許妃氣得是滿臉通紅,氣氣嚷嚷說到一半忽然驚覺自己說漏了嘴,驚惶地捂著嘴目光閃爍。
五夫人冷笑一聲,一副意料之中地點了點頭:“原來還真是如此。”
許妃再看杜思君的目光,似乎也覺得她被說服了幾分,連忙慌張地解釋道:“我是瞧著她落水了,但不是我推得,我隻是”
“隻是想著任由她去,正正好淹死了也不為過,是吧?”
許妃抬起眼來,望著五夫人的雙眸陰狠得幾乎快射出箭來,但也隻能緊緊咬著嘴唇話也說不出來。
五夫人說得沒錯,她是瞧見了碧月在那湖裏掙紮,見四下也沒有人,便視而不見又帶著婢女離開了,隻是沒想到半路會遇到了碧月的丫鬟晴兒,才招致了現下這般的局麵。
但說了半天,似乎也沒弄清楚到底是誰做的。
杜思君微微蹙了蹙眉頭,心裏似乎已經有了答案,揚手示意旁邊的奴才:“許妃做事不穩妥,雖未動手卻意圖謀害王爺的侍妾,心思不軌殘害妃嬪,著她脫了華服,半月之內吃食用度都與婢女一樣。”
這懲罰瞧著不重,但真真是羞辱。
且不說那許妃心性有多高,光是她那母家的身份就斷斷受不了這般的委屈。
許妃方才還軟弱下來了些許,一聽杜思君這話頓時便惱怒得衝上了前來:“這王府內王爺最大,你又不是王爺,我憑什麽聽你的!”
杜思君慢悠悠地仰頭看著她滿臉得猙獰,一字一句地說道:“王爺不在府內,凡事都由我做主,你若是覺得不服氣,大可以鬧到王爺那裏。”
“隻是你要清楚,”她不緊不慢地將手裏的絲絹纏到了指上,似是漫不經心,“這尊卑有別四個字到底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