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母親又瘋了

  車子飛快的穿過市區，平常需要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原景勳隻用了半個小時就開到了。 “噝……”隨著車子一聲急刹，肖梓童利落的跳下車，朝著那幢早已聚集了許多人的大樓底下奔去。 “媽媽……媽媽……”推開看熱鬧的人群，肖梓童像瘋了一樣四處找尋母親的身影。 那一年，肖德正在牢裏自殺身亡，顧芸因為受不住打擊，當場便瘋顛失常。 年幼的肖梓童隻能帶著母親四處求醫，不知道是醫生的醫術精湛還是肖梓童的孝心起了作用，顧芸的情況也漸漸好轉了起來。 連著好幾年都沒怎麽發過病，直到她念大學的第一年……那一回，她從鄰居的口中聽說家裏來客人了。 這讓肖梓童感到很奇怪，因為自父親死後，她們母女二人便和所有的親戚都失去了聯絡。 母親的精神時好時壞，自然也是沒什麽朋友的，隻有住在她家對麵的好心大媽，會時不時的送些日用品和食物幫補她們。 大媽說，來的是個貴婦人，四十來歲的模樣，一身珠光寶氣的，也不知道是她家的哪位親戚…… 肖梓童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而那一回，她放學回家之後，聽完大媽的話，便聽到家裏傳來母親瘋顛的癡笑，打開門，母親正拿著菜刀對著自己，手指和臉上都沾了血…… 她仰著頭癡狂的大笑，家裏所有能摔的東西，幾乎都被摔了個粉碎。 肖梓童嚇壞了，她顫抖著叫著：“媽……媽……” 但是，顧芸隻是瞟了她一眼，那眼神就像一把直刺人心髒的刺刀一般，帶著陰森森的殺氣，她咬著牙，手裏握著帶血的菜刀，一步一步朝著肖梓童走來…… “媽……媽……”肖梓童嚇得渾身哆嗦，卻又不敢喊叫，隔壁的大媽已經關上門看電視去了，估計也是不敢上來勸的。 顧芸大笑過後，臉上有了父親離亡時的迷茫和絕望，像是一下子抽空了所有的靈魂，最後……她‘咣當’一聲，拋下菜刀，自己跑上了樓頂。 …… 不知道是天氣太涼還是心裏太害怕，肖梓童打了個激靈之後下意識的抬頭去看…… 果然，在八層高的樓頂上，有一抹傲然挺立的身影正隨著清風左右搖晃著，母親的長發散亂，胡亂的飛舞著，半個腳掌已經踏出了圍欄的邊沿！ “不……媽……你不能丟下我！” 肖梓童的腦袋‘轟’的一聲炸響，緊接著，淚水便像決了堤的河壩一般，怎麽也攔不住，她一口氣爬上了八樓的樓頂。 這麽多年來，她都堅強的挺過來了，因為……她知道，這世界上還有一個人是她的依靠，是她最溫暖的港灣，肖梓童捂著顫抖得連話都說不出的嘴巴，心髒似乎在狂跳，又似乎隨時都可能停止跳動！ 日月星辰換轉，天地融合，若是今天母親不在了，肖梓童覺得自己也會跟著她一塊走。 “媽……媽，你不能丟下我，媽……我求你，我求你快下來！” 肖梓童已經是泣不成聲，她‘撲通’一聲，跪在了離母親二米遠的地方，遠處的護士們都換著麵濕了雙眼。 “哈哈……哈哈……”顧芸聽到女兒的聲音不僅沒有平靜下來，反而比原先更瘋狂了，她癡笑著，身子似乎又往前傾了一下。 肖梓童的心也跟著揪了一下，她伸手去抓，恨不得自己代替母親來受這份罪。 這麽多年了，她知道母親的心裏一直有個結，一個和父親有關的節，讓她這些年來，過得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