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又不在
對於安少卿這種舉動，我還是比較驚訝的，難道是因為今天晚上食言了，沒有陪我吃飯，他感到愧疚了？
“謝謝。”我淡淡的說道，最起碼的禮貌還是有的。
“吃飯了麽？”安少卿問道。
他還知道問我有沒有吃飯，說明他還是關心我的。
“我不餓。”
“哦，是不是有人陪就不餓了。”
我不明白安少卿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還說我，自己還不是跑去找了另一個女人。我沒有理會他，轉身走向衛生間，安少卿突然將我拉住，靠向我，用他那修長的手指勾起我的下巴。眼睛裏，是一股逼人的寒氣，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眼睛，冷酷，不帶有一絲感情。可是，我又能感覺到，他的眼睛深處，隱藏了一些東西，一些不為人知的，他又不願意告訴別人的東西。安少卿，你究竟要怎樣，你到底是在幫我，還是要賣我。我迷茫了。
“怎麽，害怕了？”安少卿冷冷的說道。
麵對他那盛氣淩人的樣子，我當然有些害怕。
“怕。”我顫抖的說道。
但他並沒有放過我，反而勾得更緊了，我努力往後退著，他卻一步一步的向前緊逼著。
“怕？你真的怕？怕還敢偷聽我和別人講話？”
原來我在楊樹下偷聽的事情，安少卿都知道，隻是沒有當麵揭穿我而已。
“對不起對不起，安少，我不是故意偷聽的，我隻是擔心你而已。”我趕忙解釋道。
“擔心我什麽？”安少卿好奇的問道。
是啊，我在擔心什麽，安少卿一個大活人，還是一個男人，我在擔心什麽，我連自己都顧不過來，還有心思擔心別人。
一時之間，語塞了，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安少卿的問題。
大概是安少卿自己也覺得此時的氣氛很尷尬，於是放開了我的下巴，轉過身，不再看我，“做飯，我餓了。”
“哦。”我趕忙走向廚房，逃離現場。
終於鬆了一口氣，終於可以自己待一會兒了，真是不容易。
不過，安少卿剛剛明明在公寓旁邊的那個比較隱秘的小道兒上，他是怎麽看到陸飛的，他又是怎麽知道我躲在楊樹下的，好神奇，這一切，都太神奇了。但是，現在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剛犯了個錯誤，如果這次滿足不了他的胃口的話，便是真的完蛋了。
“飯菜，還合你的胃口麽？”我看著安少卿問道。
大概是真的餓了，安少卿竟然大口大口的吃起來，看到他吃的這麽香的樣子，我竟感覺很滿足。
“不錯。”安少卿回答道。
我多麽想就這樣一輩子在家裏給他做飯，但，這隻是我的空想而已。我是安歆，他是安少卿，他的位置，一直都是高高在上，而我卻隻能在下邊仰望著他，對於我來說，他一直都是可望而不可即，他是無法觸摸到的。
我應該感謝上帝呢，還是要怨天尤人呢。上帝讓我出生在一個窮人的家庭，沒有辦法吃飽穿暖，沒有辦法繼續讀書，可是上帝又給我安排了另一條路，養父收留了我，給了我一個吃穿不愁的生活，讓我能夠繼續讀書。三年後，他卻要將我送人，後來，被正好回家的安少卿給阻止了。
安少卿，你會是我的福星麽，你會給我帶來好運麽。我托著腮，一直看著飯桌上大口大口吃飯的安少卿。
“好了，吃飽了，我去睡覺了。”安少卿突然扔下手中的筷子，說道。
我被嚇了一跳，直到安少卿走上樓的時候，才反應過來。
“晚安。”我笑著對正在上樓的安少卿說道。
今天晚上的我很開心，安少卿將我做的飯菜，全吃光了。
“晚安。”安少卿輕輕地說道，但還是被我聽見了。
“叮！”門鈴聲響了，我警惕的從沙發上坐了起來。一般按門鈴的，隻有養父了，我趕緊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以免被養父看到，又該不老實了。
可是，根據門鈴聲響起的頻率，好像並不是養父。養父按的門鈴聲，一般很急促，但聽這次的，很有規律，很有禮貌。
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去開了門，正好，安少卿從樓上下來。
“我有事情需要處理，晚上你直接找紅姐。”
“哦。”我回答道。
真不知道安少卿每天都在忙些什麽，可是，今天晚上，又要我一個人去找紅姐了。
沒有安少卿的日子，我是極其沒有安全感的，我巴不得天天跟在安少卿的後邊，一步也不離開他，至少，他能保護我。
晚上，來到了怡心娛樂場所，裏邊依舊熱鬧非凡，進進出出的人，臉上都多多少少的掛著笑容，應該是開心了吧。
突然，走廊裏來了很多陌生麵孔，這些人，我是從來沒有見過的，但看上去，這些人穿著都很樸素，而且，給人一種文質彬彬的感覺。
“喂，你多大了？”其中一個男人問我。
我低下了頭，臉憋得通紅，不敢說話，我還是個學生。
“你還是學生吧，看你這麽青澀的樣子。”那男人說道。
“嗯。”我輕輕地回答道。
“哦，你不用害怕，我是教書的，老師。”
頓時我驚訝了，我沒有想到，老師竟也會到這種場所，而且，看他們這些人，也都是有一定歲數的中年人，肯定是有自己的家庭的。
是的，我沒有想到，我真的沒有想到，我高中的學習生涯，竟會碰到那個和我說話，自稱是老師的人。沒錯兒，他就是我的物理老師。這個老師，看起來和藹可親，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實際上，他的思想比誰都肮髒。
是誰說，教師是這個世界上最神聖的職業，是誰說，世界上最純潔的地方，莫過於校園了，又是誰說，我們要向老師學習那為人師表的偉大品格。
或許，行業並沒有錯兒，錯的是人，是人的思想。想想出入夜場的老師，白天在學校裏教書，晚上卻到那種場所，我就直犯惡心。
“安歆！”
咦？陸飛怎麽在這裏。
“陸飛。”
隻見他一直不停地向我眨眼睛，我還以為他的眼裏進了飛蟲，趕忙跑到他麵前，準備給他吹眼睛。
“呦，這不是安歆麽，好久不見了啊，我都想你了。”
原來是一直跟在厲少爺旁邊，替厲少爺跑腿的人。
自那次厲少爺給我下了藥之後，安少卿就禁止他進入怡心娛樂場所。不過，眼前的這個人，還是可以進來的。
“你好，先生，感謝您還記得我。”我禮貌性的向那個男人問候了一句。
“記得，當然記得，被咱們厲少爺惦記的人，那可真是沒幾個。”
“今晚，就點安歆，其他的，隨便來兩個。”那男人大聲喊道。
“好嘞！”紅姐在包廂裏回應道。紅姐也真是順風耳，這麽遠，都能聽得見。
“剛才你沒看見我對你使眼色了嗎，你怎麽還過來。”陸飛貌似有些生氣，或許他是比較同情我的吧。
“我看見你眨眼睛了，我以為你眼睛裏進了飛蟲，所以想過來幫你吹吹眼睛。”我委屈的說道。
“唉，你啊，安歆，你什麽時候能長長腦子。”
是啊，我啥時候能長腦子啊，學習上，我這麽聰明，可為什麽到了社會，我就跟個傻子似的。
社會潛規則太多，是的，我的腦袋，隻適用於學習。
“走啊，安歆，怎麽連陪酒都要耍脾氣了？”一直跟在厲少爺旁邊當跑腿的那個男人嘲笑道。
看來今晚，又要難熬了。
厲少爺不在，他倒是派了一個人，繼續折磨我，看這男人，也不是什麽好對付的主兒。
推開包廂的門，大家各就各位，隻有我一個人，傻傻的站在桌子旁邊，不知道該坐哪裏。
“來，安歆，你坐我這兒，咱倆都好久沒見過麵了，讓我好好看看你，看看你有沒有變樣。”那男人推開他旁邊的小姐，騰出一個位置，讓我過去。
“好。”
我還能說什麽。眼前的這個男人，不管是還是壞，都是需要我陪的。沒錯兒，現在的我，是一個陪酒女，陪酒是我的職責。
這個假期，過得有些漫長，我多麽想趕緊開學，離開這是非之地，離開這個魚龍混雜的夜場。盡管我是一個工具，盡管我是一個養女，盡管我現在還在陪別人喝酒，但我心裏依然很清楚，我是有原則的，我是有尊嚴的，我更是有底線的。
我很明白，我還是個學生，我有自己的立場，我有自己該做的事情，但那些不該做的，我絕對不會去沾染。不然，我該怎麽向安少卿交代，我是他親自培養的人，我不能做對不起他的事情。
“安歆，現在桌子上有三十瓶啤酒，你不是陪酒的麽，那就發揮你陪酒的職責，把今天的酒給我陪好了。”
“咱倆對喝，誰先倒下誰就輸了。我輸了，就直接走人，不為難你，但你要是輸了，今晚得跟我走。”
“好，隻要不下藥就好。”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我竟說出了這麽一番話。
旁邊的男人笑了。
“這次沒有下藥，這次我們就單純的拚酒。”
我二話沒說，拿起酒杯就往胃裏灌酒。
我當然知道，就算我贏了，那男人也不會放過我，但這確實是一種拖延時間的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