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不在
眼前的這個歐陽楚，就像之前的厲少爺一樣，有點兒咄咄逼人。我知道，我不僅得罪了一個富二代，我還得罪了一個官二代。我不明白，這些奇葩少爺為什麽會被我遇到。
“安歆，別鬧了，一起去吧，一會兒就回來了。”小寒一直做著我的思想工作。
“對不起，我真的得向安少報道。”見我一直堅持，小寒便不再說什麽。
突然，那個一直哄著小寒的男人站了起來，打了個圓場，“好了，大家出發吧，快點兒啊，別遲到了。”
歐陽楚瞪了瞪我，那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似的。“你別後悔！”歐陽楚狠狠地說道。
小寒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惹大麻煩了”，徑直走向了停車場。
是的，我也感覺到了，我已經惹了不止一個麻煩了。
兩分鍾後，包廂裏沒有人了，他們都已經走了，隻剩下我一個人，站在這諾大的包廂裏。
這次難關，算是過了麽，我不知道，因為我不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但我隱隱地感覺到事情不會那麽簡單。我突然很期待安少卿的出現，很想問問他，我究竟應該怎麽做。
看著這空蕩蕩的包廂，感覺很淒涼，很陰森。如果三年前我沒有來到安家，或許我不會經曆這些，但同時，我也可能會像陸飛一樣早早地輟學。
半個小時後，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妝容，來到了小姐們休息換衣服的地方。剛坐下來沒多久，紅姐便進來了。
“咦，你怎麽沒和小寒一起？”紅姐問道。
“哦，小寒姐和他們一起吃夜宵去了。”我回答。
“小寒都出場了，說明來的人不簡單啊，你怎麽沒去，我不是讓你和小寒一起，跟著她學習麽？
麵對紅姐的問題，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紅姐噗嗤一聲笑了，“怎麽，安歆，入了這一行，你還能矜持下去麽？”
我承認，我是來了夜場，可這並不是我自願的，當初若不是安少卿帶我來到這個夜場，或許，我的小命早就沒有了。可是，可是，除了陪酒，安少卿並沒有讓我做其他的。
“紅姐，我還是個學生，我以後還得好好讀書”
“什麽？”紅姐突然打斷了我的說話。
“好好讀書？安歆，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入了這一行，你竟然還想著好好讀書？”紅姐似乎並不滿意我的回答。
“可是，可是安少並沒有讓我出去啊。”
“安少？”紅姐繼續說道，“你真的以為你是安少的童養媳麽，安少身邊不缺女人，今天的你，能讓安少親自培養，已經很看得起你了。”
我還想說什麽，可紅姐卻向我擺了擺手，“得，你回去吧，回去好好想想。”
我換好了衣服，走出了夜場。一陣風吹來，好冷，明明是一個很美的夜晚，而我卻感覺像噩夢一般。
“喂，安歆！”
前麵，小寒正站在那豪車旁邊，慢慢的，她向我走來。
“對不起，小寒姐，掃了你們的興了，不過我今天真的有事兒”
還沒等我說完，小寒拿出一遝子鈔票，“安歆，廢話我就不多說了，歐陽楚說了，用十萬塊錢，買你的初夜。”
我突然感覺有點兒暈，果然，他不會放過我的。
“對不起，我還隻是個學生。”
大概車子裏的人並沒有聽到我們的對話，所以當小寒拿著那一遝子鈔票在我麵前晃悠的時候，全車的人都笑了，大概是在嘲笑我吧，嘲笑我一個陪酒女，竟然拒絕了官二代歐陽楚，嘲笑我在那一遝子鈔票麵前即將低頭的樣子。但是，他們並沒有想到，我拒絕了，不管是歐陽楚，還是小寒。
十分鍾後，歐陽楚見小寒沒有回來，喊了一聲，“再加十萬！”
豪車裏又開始沸騰了。
“安歆，你還在猶豫什麽，歐陽楚就是一個很好的靠山，他有錢，有權，有勢，以後不管你在哪兒，他都可以罩著你，你又何必一次又一次的拒絕。”
“我有安少！”我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竟說出了安少。
“安少？”小寒鄙視了我一眼，“安少為什麽親自培養你，你有想過麽？還不都是為了利益。”
“我相信安少！”
大概是見我沒治了，小寒最後還是回到了豪車。
接著，歐陽楚出來了，站在我的麵前，盛氣淩人的說道，“真不去？”那語氣，夾雜著一種威脅。
“不去！”我堅定地說道。
“你會後悔的。”歐陽楚扔下了這麽一句話，走了，隻留我一個人，站在原地。
我會後悔麽？或許吧，但至少現在的我，不會後悔，我還是個學生，我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什麽不應該做，那些所謂的肮髒齷齪之事，都與我無關。可是，這個歐陽楚，確實不好惹。
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吧。我自言自語道。
這一幕，都發生在背後另一個車子裏的人眼睛裏。那個人，處事雷厲風行，絲毫不給人留一點兒餘地。看著這所有的一切，他隻是冷冷地笑了，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做，那笑，讓人恐懼。
是的，他就是安少卿，那個剛剛從省城回來的男人。
豪車，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視線，我才敢挪動自己的腳步。街上好生熱鬧，燈紅酒綠的，有出演雜技的，有街頭唱歌的，還有賣小吃的。
“咕。”肚子叫了，喝了一晚上的酒，應該是餓了吧。我摸了摸自己的兜，還有點兒零錢，這零錢還是上次逛街剩下的，安少卿回來後，還不知道該怎麽向他交代呢。不過，他應該也不會為了這點兒小錢兒和我計較的。誰知道呢，管他計較不計較，吃飽了再說。
街上，好多賣吃的，吃點兒什麽呢。
“冰糖葫蘆！”
“我要一串冰糖葫蘆！”我急忙喊道，生怕那個賣冰糖葫蘆的老爺爺走了。
“好嘞，給，您的冰糖葫蘆，八塊錢。”
我攥緊了拳頭，“爺爺，我拿的錢不夠。”我低聲說道。“隻有六塊錢。”
“來，沒事兒，孩子，隻要你吃開心了就好。”那爺爺連六塊錢都沒要，便騎著三輪車走了。
突然之間很感動。這麽久了，從來沒有人真正的關心過我，從來沒有人問過我開不開心。
看著眼前這串冰糖葫蘆和那個騎著三輪車賣冰糖葫蘆的爺爺的背影，我突然想起了爺爺。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爺爺經常買冰糖葫蘆給我吃，直到我離開了那個小村莊。不知道爺爺現在過得怎麽樣，不知道他有沒有正常吃飯，不知道他身體怎麽樣了。
半夜了，街上的人，越來越少。路上的行人，都在匆匆忙忙地趕回家，他們都是有家的人，那我的家呢，我的家又在哪兒。
是啊，半夜，再不回家，安少卿回來後就以為我是夜不歸宿了。我加快步伐，可是我又不想加快步伐。因為，養父在那個別墅裏。有養父的日子，對於我來說，都是一種折磨。三年，我不知道我是如何忍受的，但想想以前他對我所做的事情，直犯惡心。三年後，他竟要把我當成禮物送給別人，在他的眼裏，我永遠隻是一個工具，一個他做生意的工具。可我卻沒有辦法，沒有辦法改變這一切。我能怎麽辦，逃麽，又逃到哪裏去，就算逃走，被養父抓回來，也是分分鍾鍾的事情。這個世界，就是這麽複雜，隻要有錢，哪裏都有你的人脈，隻要你是窮人，就會一直被別人踩在腳底下。突然想起了陸飛，不知道此時的陸飛怎麽樣了，是不是還在被厲少爺欺負著。不知道陸飛還記不記得當初給自己許下的承諾，將來的他，一定會比厲少爺強一百倍。
人是要有夢想的，不然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麽意義。不管身在何方，不管此時經曆著什麽，一定要記住，我是一個有夢的人。這是我經常對自己說的話。雖然我還小，雖然我還是個學生，但我相信，我的未來，由我創造。
蹲在別墅門口，蹲了很久，直到腿麻了，索性坐在了地上。看著天上的月亮，突然感覺它很孤單。也許，安少卿也像這月亮一樣孤單吧。有時候看著安少卿，我感覺很奇怪，明明年齡也不是很大，為什麽總是一副生意場上的老手的樣子。
“怎麽，連我的別墅，都不想進了麽？”
是安少卿的聲音，我激動的抬頭看向他，“那個，你爸在裏邊。”我低聲說道。
安少卿沒有理會我，開了門，直接進去。
“咦，兒子，你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都處理完了麽？”養父突然從沙發上站起來，關心的問道。
“處理完了，不回來，待在那兒幹嘛。”
“星燦的背後有人，就在咱們這個本地，聽說是來複仇的，爸，你不會和別人結仇了吧。”安少卿不以為然的說。
“哎呦，我的好兒子，我可什麽都沒做，我就是本本分分的做生意而已。”養父解釋道。
本本分分，聽起來好可笑，他哪裏本本分分的了。
“所以，在政府嚴打之前，一定要提前找出這個人。”安少卿看了看我，不再說話。
養父還想和安少卿說什麽，但看了看我，直接擺了擺手，“算了，有你在，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