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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柔娜的傾訴

  劉一浪血肉模糊,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唯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證明他還是個活物,尚有幾縷遊絲般的氣息。


  劉若萍悲痛欲絕的抱著劉一浪的身子,拚命的哭喊:“哥,我是若萍,我是若萍,你睜開眼睛看看啊!”


  並抓起劉一浪鮮血淋淋的手,在自己的臉上輕輕的撫來撫去。她以為,劉一浪在那輕輕的觸覺裏能依稀記起她的臉。


  可是,她忘了,劉一浪這之前就已經思維混亂,瘋瘋癲癲,連他自己是誰都記不起,更何況是她。


  更何況,劉一浪現在昏迷不醒。


  就算劉一浪腦子清醒,並且睜開眼來,把她看得明明白白,他也難於置信,她就是劉若萍,就是他自己的妹妹。


  在他痛苦的記憶裏,他的妹妹早已在他親手釀成的那場車禍裏香消玉殞了。


  而劉若萍經過整容,此時除了眉梢眼角流露出的某種神韻似曾相識外,哪還有半點舊時模樣。


  無論劉若萍如何傷心欲絕,呼天搶地,劉一浪依舊一動不動,氣若遊絲,沒有半點好轉。


  我實在不忍看到劉若萍悲痛成這個樣子,衝上去,拉開她,痛聲道:“若萍,別……別……再折磨自己了,隻怕他不行了。”


  劉若萍卻猛地推開我,怒吼道:“你給我走!走得越遠越好!誰說他不行了?!”


  劉若萍從沒對我發過這麽大的火。我隻好一動不動的看著她,痛徹心扉卻無法去安慰。


  她又撲向劉一浪,抱住他的身子淚如雨下,道:“哥……”


  她沒再呼天搶地的哭喊,她忽然哽咽著輕輕哼起一首曲子。我從沒聽過那首曲子,我想那一定是兒時她和劉一浪常聽的曲子。如海風輕輕的吹,似海浪輕輕的搖,更仿佛年青的媽媽正輕拍著懷裏睡意迷朦的寶寶帶他進入遙遠的甜甜的夢。


  所有人都悲傷感動,就是雪峰,眼裏也有亮晶晶的東西在閃。


  連吹過鬆林的風,也為之動情,不再是憤怒的咆哮,而是輕輕的,一如劉若萍的哽咽。


  劉一浪忽然伸出手,輕輕的撫上劉若萍的臉,像劉若萍先前把他的手放到她臉上那樣,輕撫劉若萍的臉。


  但他依然沒有睜開眼睛,他無力睜開他的眼睛。


  他微微張開的嘴唇,顫抖不停,好不容易才艱難的擠出幾個字來:“若萍,你聽到了嗎?媽媽在喚我們回家……”


  劉若萍半點也不激動,也許她已預感到了什麽,哽咽得更加厲害,把劉一浪抱得更緊,輕輕的道:“哥,我聽到,我聽到了……媽媽在喚我們回家……”


  這時,兩個人忽然到來,是阿香和那個與我一見如故的姐姐。


  我不知道她們兩個怎麽會忽然到來,難道她們一直都在暗處關注著雪兒和柔娜,為的卻是雪峰的陰謀?


  那個姐姐睜大不敢相信的眼睛,看看哭成淚人的劉若萍懷裏血肉模糊,氣若遊絲的劉一浪。又看看一旁被警察圍著的,戴著手銬的雪峰。那麽悔那麽恨。


  但她悔的恨的都不是雪峰,而是她自己,仿佛錯的不是雪峰,仿佛一切罪惡都是她自己親手釀成。


  她對雪峰顫聲道:“雪嶺,我,我終於還是來遲了。”


  雪峰沒有回答,隻是痛苦的別過臉去,似不敢與她相對或不忍與她相對。


  柔娜癱軟的身子早已有了些力氣,雪兒也早已到了她身旁,和蹲在地上的她緊緊的擁在一起。


  然而,她卻忽然直起身子,失聲道:“什麽?雪嶺?!”


  雪峰道:“是的,我是雪嶺。雪峰早已不存在了,永遠的不存在了,三年前,他被劉一浪推下懸崖,葬身江水了。他永遠也不會知道雪兒不是他的孩子,更看不到劉一浪遭報應的這一天了!哈哈……”


  那笑聲竟是那麽悲愴痛苦,一如劉若萍先前呼天搶地的哭喊。


  原來,有時,笑,竟跟哭一樣讓人痛不忍聞!

  “什麽?你說什麽?雪兒她不是雪峰的孩子?”


  那個姐姐脫口而出,驚疑的問。


  其實我也想問。我忽然記起了先前柔娜說雪兒是他的孩子時,他冷漠,痛苦和譏諷的語氣。也記起了當時柔娜莫明其妙的問他那句“你都知道了?”時的怪異。


  除了雪嶺和柔娜,所有人都想問。


  就是劉一浪,也一定迫切的想知道究竟,隻是他問不出。先前艱難的說出的那幾個字,已耗盡了他所有力氣。他的手,不是被劉若萍緊緊的握著,早已無法輕輕放在劉若萍淚流滿麵的臉上。


  雪嶺喉嚨哽咽了下,沒有回答。


  所有的人,除了劉一浪和劉若萍,都把眼睛齊刷刷的移到了柔娜臉上。


  柔娜低下頭,過了好半天才咬咬唇,抬起頭來,哽咽道:“我早該想到你不是雪峰了,當他們叫你‘二少爺’時,我就該想到你不是雪峰了。是的,雪兒不是雪峰的孩子,劉,劉一浪才是她爸爸!”


  所有人都睜大眼睛,更加驚疑。仿佛柔娜不再是柔娜,而真是《聊齋》裏走出的妖精,她正在變換法術,讓水往高處流,魚在天空飛。


  就是悲痛欲絕的劉若萍,也為之身子一震。


  劉一浪那隻被劉若萍緊緊握住放在臉頰上的手,更是猛地顫抖了下,停止了無力的輕撫。


  柔娜沒有看劉一浪,也沒看我,和其他任何人,她隻是蹲下身子,又一次把雪兒緊緊的擁在懷裏。


  雪兒睜著可愛而又可憐的眼睛,聽著柔娜的訴說,雖然是那麽悲傷,卻沒有半點無法接受的脆弱和恍惚,仿佛她從來就是個健康的孩子,不僅心髒不曾有過問題,就是大腦也不曾受過任何剌激。


  柔娜繼續道:“其實,從前我和劉一浪是對戀人,非常非常相愛的戀人,我們幾乎就要走進結婚的禮堂。可是,就在我們要舉行婚禮的前一個晚上,我去找他,竟發現他把另一個女人帶進了他的臥室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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