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花開時節又逢君
禦書房內,嶽淩風神情憔悴,滿臉倦容,眼窩深陷,尚青一夜間就消失了,幾個月過去了,他差點把天照國翻了個天,連個蹤影都沒見到,他的暗影已潛伏在天照國的每個地方,至今也沒有消息傳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卻芳蹤難覓。
一條暗影快速閃入。
“皇上,在下在靠近西山的黃尾鎮發現了一輛皇家馬車,據查這輛馬車正是皇後娘娘離宮時剩坐的車輛。”風快速回稟道。
“哦!”嶽淩風眼睛一亮,抬起頭道:“說下去。”
“回皇上,在下當即查獲了這輛馬車,據當事人交待,他是在集市上花十兩銀子從一個小販手上買的,我據實告訴他這輛車是皇家馬車,那人嚇傻了,盡力幫在下找到了那個小販,那小販剛開始支支吾吾的,我疾言厲色講清了要害,他這才嚇得講出了原委。”風頓了下。
“怎麽樣?”嶽淩風急切地問道。
“原來這小販一日從大理國做買賣回來路過西山的一座破廟前,發現竟然有輛華麗的馬車,那馬可是上等好馬,自知馬車價值不菲,又見左右無人,破廟中倒睡了二個女子,一時起了貪念,便趁那二個女子熟睡之際,偷走了那馬車,後來在我嚴刑逼問下,那小販說那馬車裏有不少銀兩衣服,當時他欣喜若狂,銀兩已被他用完了,衣服也被他賣了,隻剩下一件較舊的,賣不起價就放下了,我要了回來,把那小販送官查辦了。”風說完雙手遞過一件半舊的淡綠色衣服來。
嶽淩風接過來一看,心不由咚咚跳起來了,此件衣服正是尚青在平安縣時穿的衣服,顫抖著手撫摸著那件衣服,發現了衣服上麵的血跡,心不由收緊了,整顆心都提到了嗓門口,顫聲問道:“可否有查到她們現在哪裏?人可好?”
“回皇上,在下當即趕到了那座破廟,但廟裏已空無一人,又在附近的村莊打聽,終於在一個稻鄉村打聽到曾有二個女子落難來到了那裏,被季大娘收留住了幾日,在下走去問了那季大娘,那季大娘說確有二個女子在她家住了幾曰,其中一個說是死了夫家的,怪可憐的,還懷有幾個月身孕,生著病發著高燒,另一個女子去請了個神醫把她們接走了,至於去了哪裏她也不知。”
嶽淩風聽到這裏一下癱軟在龍椅上,無言的悲痛襲上心頭。
青兒,你為什麽要逃離我?就算我有一萬種錯,你也不應懷著我的孩兒逃難在外,如果出了意外叫我怎麽活下去?
“繼續加派人手在附近找,一定要找到皇後娘娘。絕對不能讓她出任何意外。”嶽淩風果斷地說道,說完揮了揮手,風退去了,嶽淩風心亂如麻地站起來朝廂房走去,這幾個月以來他每晚都來到尚青住過的廂房,一個人坐在黑暗中回想著他們的點點滴滴,抱著尚青睡過的枕頭入睡,即使在夢中都在不停地喊著她的名字,他的孩子,這麽多年了,終於盼來了他的孩子,卻被那狠心的女人帶走了,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麽?
不知在黑暗中坐了多久,他神情落寞地抱著枕頭睡著了。
青山下麵的農家小屋裏,尚青正和雙兒在後麵菜地裏采擷著藥草,盡管尚青失去了記憶,可這幾個月裏在赫廣揚和雙兒的細心照顧調理下,身子不僅恢複了還日益健壯起來,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雙兒常常陪著尚青在附近摸魚捉山雞,赫廣揚照常出去義診,每次總會帶回很多吃的,他們的曰孑過得平靜而又安心。
“雙兒,你又采錯了,要采藥尖才行啊!這個要留根,根的藥效好。”尚青不厭其煩地耐心說道,說也奇怪,自從尚青失去記憶後,她什麽都忘了,就是沒有忘記醫術,既使有忘記的地方,隻要赫廣揚稍微提醒下就馬上記起來了。
她每日會用樹葉吹曲給肚子裏的孩子聽,還不時跟孩子說說話,經常堅持走路運動,有時還和赫廣揚研究解剖的手術。
“姐姐,你回去休息下,別摘了。”雙兒過來搶過她的東西命令道。
“不妨事,孕婦活動下還好呢!”尚青掘著嘴說道。
“姐姐,我給你燉了隻山雞在鍋裏,快回去吃吧!”雙兒引誘道。
果然尚青聽到這裏頓時二眼放光,最近她胃口大開,不停地想要吃東西,卻總覺得吃不飽,嘴饞得緊,有時還是會嘔吐,但總能吃得下東西來。肚子在這段時間長得很快,有時她能明顯地感到孩兒在她肚裏拳打腳踢的,一種母愛會在她心底伸起,往往會笑逐顏開的,心情極好。
尚青走到廚房吃了滿滿一碗雞肉,又覺得身子困倦,便回房睡著了。
夕陽西下,日落黃昏時,尚青爬起來,睡眼惺鬆地朝外麵走去,這幾日夜裏睡不好覺,常常要起來小便,腳又抽筋,挺著肚子極不方便,雙兒也被她折騰得疲憊不堪,今日赫廣揚義診還沒回來。
“雙兒,雙兒,你在哪裏?”尚青走到外麵叫道,滿天的落霞映照得整個青山綠水更加美了,一層簿簿的青煙籠罩著山野,春意盎然,尚青來到小溪邊,流水潺潺,二隻青蛙抱在一起從她腳旁竄過直躍到小溪裏去了,尚青好奇地追著那青蛙看著。
一陣得得的馬啼聲傳來,尚青扭過頭去,隻見一匹棗紅色的俊馬上坐著一個俊美的男人,那男人風塵仆仆的樣子,帶著滿臉的疲憊,眼神卻炯炯有神地看著她。
似乎有幾個月沒見著生人了,尚青摸著自己的肚子,在心中道:“別怕,寶寶,娘親在這保護你呢!”
她隻是睜著眼睛警惕地朝他望去,見他眼神溫和親切,帶著絲柔情蜜意,不像是個壞人要來傷害她的樣子,便雙手護著肚子好奇地望著他。
隻見他的馬慢慢走近了,他跳下馬來,朝她走來,臉上都是激動的神情。
“青兒。”他上下打量著她,柔聲道,“青兒,你還好嗎?”
“你是誰啊?”尚青睜著美目一眨不眨地望著他問道。
他的臉上掠過一絲驚訝,用手撫摸著尚青的臉輕聲道:“青兒,你還不願認我嗎?你還不願原諒我嗎?”
他的聲音很輕,生怕嚇著了她。
尚青聽得一頭霧水,搖著頭道:“你是誰呀?不要碰我,為什麽要我原諒你呢?”
他徹底地呆了。
望著尚青那純真嬌俏的臉,她表情誠摯,麵容真切,根本不像說謊的樣子。
瞬間心底滿滿的都是痛苦,青兒這是怎麽啦?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她會變成了這個樣子?
他眼圈紅了,伸手輕輕地把她攬入懷中柔聲道:“青兒,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你相公啊!”
“相公?不對,我沒有相公。”尚青在他懷裏掙紮著欲推開他。
他摟緊了她,說道:“青兒,乖,別動,讓為夫抱抱你。”尚青在他懷裏睜著大眼睛望著他,不知為什麽她也沒掙紮了,隻是一動不動地望著他,問道:“你真是我的相公嗎?為什麽我不認識你?”說完想了想,又搖頭道:“不對,雙兒說我相公已經死了。”
嶽淩風心中一酸,忙說道:“我當然是你相公,否則你怎麽能懷上孩兒?否則我千裏迢迢趕來做什麽?”
“姐姐,姐姐。”雙兒正從山上回來,打了幾隻野山雞,今日見尚青愛吃雞,擔心她明曰不夠吃,便趁她睡著了上山打獵去了,遠遠見到一個男人抱著尚青,心咯噔一下。
她一眼就認出了嶽淩風,該死的狗皇帝,那日派武林高手刺殺她們不算,竟然還追蹤到這兒來了。
她三步並作二步跑來,一把從嶽淩風懷裏搶過尚青,護在她前麵,怒目而視。
嶽淩風擔心傷害到尚青隻得即刻放開了尚青。
“雙兒,你這是何意?青兒可是我的娘子,她現在懷了我的孩兒,我要盡職照顧她。”嶽淩風看著雙兒憤怒的眼睛,心慌地問道。
“呸!你也配?”雙兒朝地上啐了口唾沫,恨恨地說道,“別在這說好聽的,我可不會被你騙,這世上有哪個做夫君的會舍得殺死自己的娘子和孩兒的?你趕緊給我消失,從此後一刀兩斷,過去的事就算了,否則我決不饒過你,就算你是皇帝又怎樣?我照樣不怕你。”
說完拉著尚青往回走去。
尚青躲在雙兒背後正探出個頭來看他,見雙兒拉著她回去,便乖乖地跟在她後麵走著。
嶽淩風眼見得尚青對自己如此陌生,又聽得雙兒如此說,不由大聲說道:“雙兒,站住,先把話說清楚再走。”
雙兒回過頭來輕蔑地說道:“那些事你還好意思要我來說,我都替你臉紅,自己做過的事你自已心裏清楚。”
嶽淩風越聽越不對勁,眼見尚青一步步走遠,心如刀割似的,猛地走過去把尚青搶過來抱在懷裏,對雙兒道:“青兒是我的娘子,她肚子裏的孩兒是我的,你不能搶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