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痛心
程玉嬌的臉上流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笑容,嶽淩風陰霾密布的臉被她迅速捕捉到了,這一次,也許一切都不一樣了。
“大庭廣眾之下,跟個男人眉來眼去的,真是個妖女。”程遠不屑地冷聲說道。
“對啊!這男人還是夏國的,夏國可沒有一個好人啊!”
“據說此人還是夏國皇帝呢!這民女可真有本事,兩個君王為她著迷。”
“哎!紅顏禍水,禍國殃民啊!”
……
各種不堪入耳地指責聲像潮水一般洶湧而至。
嶽淩風的臉像被染過色般青一塊,白一塊,一股無名的怒火直衝丹田而來,隻是很快就清醒過來了,穩住了身心,吸了口氣,臉上浮起了深深的笑意來,站了起來,朗聲道:“沒想到夏國國君親自光臨敝國,真是蓬畢生輝啊!”說完從內侍手中拿過一杯酒徑直走到尚青身邊,牽著尚青的手,笑意盈盈地說道:“青兒,既是你兄長過來看你,就該早點明說嘛!我也好早點準備盛宴隆重接待呀,傳出去別讓他國笑話我天照國。”尚青回過了神,神思恍惚地望著笑容可掬的嶽淩風,牽著她的手似乎不再是溫暖輕柔,他的手冰冷生硬與他臉上的笑容極不相搭,內心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懼來。
“青兒,我們理當敬夏汗王一杯,為了我們二國的友情,以後天照國還要和夏國睦鄰友好呢!還要多仰仗夏國的關照呢!”嶽淩風溫柔地對尚青說道,說完從身旁宮女手中拿過一杯酒遞給了尚青。又示意宮女給夏皓天遞過了一杯酒。
“夏汗王,多謝光臨,有請。”嶽淩風仰起脖子一飲而盡。
夏皓天眼看著他們的親昵,眼神暗了暗,接過了酒杯,灑脫地一笑道:“謝謝,請。”說完也一飲而幹了。
尚青看了看手中滿滿的一杯酒,猶豫了會兒,也慢慢地喝了進去,一股灼熱的液體直衝咽喉進到了胃裏,隻覺胃裏著火般翻滾難受,再也忍不住,“哇”的一下,全部吐出來了,刺鼻的辛辣味直嗆咽喉,劇烈咳嗽起來。
“青青,你怎麽樣?不能喝就不要喝了。”夏皓天見到尚青難過的樣子忙拿過她手中的酒杯遞給了旁邊的宮女,又叫人端來了一杯水遞給尚青體貼地道:“喝點水,你是喝不了酒的,以後再也不要喝了。”
嶽淩風眼中的寒光一閃而逝,他撫著尚青的背,怒喝道:“你們這些奴才,連主子都伺侯不好,主子不舒服,還不快扶著她下去休息。”
“是。”小梅和綠卓從沒聽過嶽淩風的聲音如此冷裂,帶著寒霜,都嚇得戰戰兢兢地過來扶著尚青朝廂房走去,尚青還想說什麽,可嶽淩風聲音中的怒意明顯地帶著冷硬和霸道,已不由得她再呆在此地了。
下麵群臣眼見嶽淩風笑意連連地稱夏汗王為兄長,又見他們三人舉止行為親密,便也停止了議論,隻是釋懷地全都喝酒盡興去了。
程玉嬌本想看尚青的笑話的,卻不料被嶽淩風不著痕跡地化解了,心中懊惱不已,隻是嶽淩風眼中的神情她卻一目了然地看在眼裏,暗暗高興不已,今晚雖然沒把她徹底擊敗,但她卻看到了希望,至少今晚皇上是不可能當眾宣讀聖旨,封她為皇後了!如若她失去了嶽淩風的寵愛,一切都將迎刃而解了……程玉嬌想到這兒,臉上泛起了明媚的笑意來,殷勤地端過酒杯陪著嶽淩風,舉止端莊得體地和前來敬酒的群臣寒暄著,態度溫和,有禮有節,收放自如,處處維護著嶽淩風的皇家體麵,行為舉止恰到好處,令眾臣心悅誠服,嘖嘖稱讚不止。
尚青回到廂房,心中難受不已,又喝了很多蜂蜜水,胃才漸漸緩過來,外麵熱鬧的歡笑聲不時傳來,她呆呆地坐著,腦中混亂成一團,皓天哥怎麽會知道她到了天照國皇宮,他是不是也知道了煜兒的事?來這裏隻是為了看自己的嗎?這一次見到皓天哥,雖然他的出現如此的突兀,也讓她惶惑不已,但她明白他已不再是她心中那個難舍的皓天哥了,現在她的心裏腦子裏全都是嶽淩風的身影,是他們在一起甜蜜溫馨,皓天哥隻是她的親人哥哥而已。
可是聰明如她,也感覺到了嶽淩風的細微變化,她想應該跟他解釋下,真正的愛情是不會經不起這點風雨的吧!盡管如此,她還是焦慮不安起來,在房中來回走著,期待著像往日那樣看到他笑意吟吟地走了進來,叫她青兒,摟著她在他溫暖的懷抱裏,親昵地愛撫著她。
宮宴舉行了很久,直到夜晚來臨又到了夜深,都沒再看到嶽淩風走進來,實在按捺不住,她叫小梅過去看了幾次,小梅回稟說是皇上喝了很多酒,群臣敬酒,來者不拒,還和夏汗王稱兄道弟的,喝了不少。尚青的心揪緊了,他的身體雖然沒有再毒發,但毒素日積月累,並沒有徹底清除,不適宜飲太多酒,她很想出去阻止他,又怕駁了他的麵子,便隻在房中憂慮地等著他,有好幾次,似乎聽到腳步聲響,她趕緊站了起來,然而卻什麽都沒有。
“小姐,夜深了,歇息吧!”小梅望著尚青略帶蒼白的臉,輕聲說道,“皇上今日喝多了,夏國君王和使節都來了,恐怕今日不會來了。”
“可是宮宴已經散了啊!”尚青喃喃自語道,夜深了,他又喝多了酒能睡到哪去呢!不行,這樣會傷著身子的,她要給他吃粒解酒丸,想到此,毅然站了起來,對綠卓道:“綠卓,你給我帶路,我要去找皇上。”
“好的。”綠卓拿過一盞宮紗燈在前頭帶路,小梅扶著尚青朝外麵走去。
宴會巳結束了,內侍和宮女正在清掃場地,諾大的禦花園冷冷清清的。
“皇上去哪了?”尚青對一個正在掃地的內侍問道。
那內侍抬頭看到尚青,忙躬身答道:“回主子,皇上早已經回寢宮了。”
“寢宮?哪個寢宮?”尚青狐疑地問道。
“回主子,奴才隻知皇上回寢宮歇息了,其他的並不知。”那內侍答道。
尚青心中一沉,想了想,朝禦書房走去,來到門口卻見禦書房裏麵漆黑一團,根本不像有人在的樣子,能去哪兒呢?尚青站在禦書房門口,擔憂不已。
夜已深了,這麽多日子來,嶽淩風夜夜擁著她入睡,不管多忙碌都會回來,回到屬於他們自己的家,可今晚他卻沒有回來,他去哪了?不問清楚她會睡不著覺,神思恍惚地朝勤政殿每個廂房望去,一間一間地找過去,隻有宮紗燈發出搖搖暗光,哪裏會有嶽淩風的影子。
有腳步聲響起,尚青驚喜地轉過身去,隻見張公公帶著個內侍正走來。尚青像看到了救命稻草般,忙朝張公公走去。
“上官主子好。”張公公見到尚青略顯驚詫後忙請安行禮道。
“張公公,皇上在哪?”尚青急忙問道。
張公公臉上掠過一絲尷尬,忙說道:“上官主子,皇上喝多了,醉得不省人事,已被賢妃娘娘接到碧春宮去了,夜深了,主子快歇息吧! 皇上明日酒醒了就會來看您的。”
尚青的心一下空蕩蕩地,她忘了他還有賢妃娘娘,還有一個儀態萬千,風情萬種的妻子,而她是不能完全擁有他的,苦澀浸透了她的心,然而她隻是心痛地問道:“皇上身體可好?”
“主子放心,有賢妃娘娘照顧,皇上不會有事的。”張公公寬慰道。
是的,他怎麽可能會有事呢?他有美貌嬌妻,而她算什麽?是她多心了,她踉蹌著朝廂房走去,小梅扶著她,這一夜,她失眠了,眼睜睜地看著太陽升起,再也躺不下,早早地起床了,白禾她們都睡著了,昨日宮宴,宮中人人都很辛苦,天還早,她們都睡得很沉,皇宮一片靜寂,尚青悄悄起來,朝禦花園走去,迎麵而來的新鮮空氣夾著花木的清香,頓時使她神清氣爽了不少,沿著長廊走去,不知不覺到了假山,不由朝著碧春宮望過去,隻見諾大的碧春宮被掩蓋在繁花樹木中,迎著旭日東升的朝霞,顯得生機盎然,他就睡在那裏嗎?懷抱著他的嬌妻美妾,是不是已經忘記了自己?心隱隱作痛起來,她也不過是一個正常女人而已,也會在意自己愛著的人。
“青青,這麽早你站這裏幹嗎?”夏皓天的聲音穿透晨曦清晰地傳來。
尚青驚了一跳,轉過頭去,隻見皓天哥正站在她麵前,滿眼關切地望著他。
“皓天哥。”尚青強忍著苦澀的心,帶著絲驚訝,淺然一笑道:“你怎麽會到這裏來?”
“我在找你,有宮女說你在這裏,便要她帶過來了。”夏皓天爽朗地一笑道。
“找我有事嗎?皓天哥。”尚青也正好覺得有事要問他。
“青青,你終是選擇了他。”夏皓天的眼裏帶著絲痛色無奈地歎了口氣道,“青青,你現在幸福嗎?呆在這皇宮。”
夏皓天望了望碧春宮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