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愛青
碧春宮內,程玉嬌滿臉關切地對李嬤嬤道:“嬤嬤,怎麽樣了?身上還癢嗎?”
李嬤嬤搖了搖頭,和藹地說道:“多謝娘娘關心,老奴自昨晚喝了皇上賞賜的糖水後就不癢了,現在並無其它不適,隻是身上留下的血痕不太雅觀就是了,並無其它不妥。”
程玉嬌點了點頭道:“這樣本宮就放心了,說也奇怪,皇上賞賜糖水後你們就一個個好了,難道皇上還會治病不成,這禦醫都瞧不出來,皇上倒會了。”
李嬤嬤精明的小眼晴閃動著詭異的光,沉思了會兒,道:“娘娘,依老奴看此事定與那民女有關,說不定就是那民女施了什麽妖術有意害奴婢們。”
“若如此說,那民女豈不是個妖女,還會法術,難怪會把皇上迷惑得暈頭轉向的。”一個老宮女剩機說道。
程玉嬌想起了嶽淩風叫她作‘青兒’,心中一動,忙對身邊的宮女道:“晚秋,你且去叫政務府的張總管過來見本宮。”晚秋答應一聲,走了出去。
程玉嬌麵容憔悴地坐在塌上,李嬤嬤端了杯熱茶遞上去心疼地道:“嬌兒,可千萬別傷心,否則你娘親在天之靈瞧了都會不安心的。”
程玉嬌聽得提及娘親,不由落下淚來,道:“皇上的心裏眼裏隻有那民女,嬤嬤,你說我還有什麽意思?聽皇上昨日那話,那民女連他都不用跪拜,這自祖上至今從沒有聽過的事,如今這倫理道德全沒了,真沒想到那民女竟有這等本事來迷惑皇上。”
“嬌兒,你何必泄氣,她畢竟隻是一介民女,到如今進宮已有月餘了卻連個位分都沒有給她,這足心說明皇上並沒有被迷惑到那般地步,隻不過是圖個新鮮罷了,再者,老奴今日聽得禦書房的人說,昨日皇上也懲罰了那民又,還特地派了一個女官和四個宮女管教她呢?”李嬤嬤溫言撫慰道。
程玉嬌聽得此話,不由怪道:“皇上昨日派了五個人去管教她麽?本宮怎麽不知道?這後宮的女官也罷,宮女也罷,都是本宮管的,怎麽沒聽說有宮女調去了勤政殿?”
李嬤嬤聽說也覺得奇怪,這時旁邊一個老嬤嬤回道:“娘娘,這女官卻是一個叫白禾的,老奴倒識得她,她一向是在禦書房當差的,隻負責皇上的事物,並不歸後宮管,至於那幾個宮女,據禦書房那邊的宮女說眼生得很,似乎從沒見過。”
程玉嬌聽到這兒,心中越發懷疑起來,在勤政殿當差的宮女內侍,因他們位置特殊,一向由張公公調配,後宮雖然不太管製,但名義上仍是由後宮統管,登記備案的,如今皇上竟然不知從哪裏弄來了四個宮女放在那民女身邊,隻是為了懲罰管教她嗎?恐怕不會這麽簡單,越想心裏堵得越慌。
“賢妃娘娘,政務府張總管到了。”晚秋在外麵回稟道。
程玉嬌聞言忙站了起來,溫聲道:“有請。”
不大會兒,張謹小心謹慎地走了進來,行禮道:“微臣參見賢妃娘娘。”
程玉嬌忙讓座笑道:“張小兒郎,我們之間何必那麽生疏有禮呢,也罷,如今你升官了,可是皇上的心腹,皇上對你青睞有加,前程不可限量呢!”
張謹忙謙遜地說道:“微臣承蒙皇上的錯愛,自覺汗顏,不知賢妃娘娘找微臣有何事?”
程玉嬌忙要賜坐,張謹卻怎麽也不肯坐下,隻是站著,程玉嬌歎了口氣,隻得道:“張謹,本宮以前曾聽你說過皇上在燕京時曾識得位名叫尚青的女子,皇上對她用情至深,不知那位女子當時是不是真的被火燒死了呢?”
張謹聞言驚得一身冷汗,卻麵不改色地道:“啟稟娘娘,微臣當時在燕京時確曾聽宮女們報說她們親眼目睹那女子死在了大火中,至於具體的事,微臣就不清楚了,娘娘若有什麽疑問,可親自去問皇上較好。”
程玉嬌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來道:“張小兒郎,好歹我們從小就相識,你就不願對我說一句真話麽?”
張謹何等聰明,這些日子來他早就看出尚青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作為皇上的心腹,豈能隨便胡說,再說他本人也覺得尚青這人很不錯,倒與皇上挺相配的,自是不願多事,更不願攪到其中,隻是平靜地道:“娘娘,小的隻是一個奴才,主子的事,做奴才的本份都是不應當去打探的,更何況皇上做事光明磊落,並無什麽其它需要奴才去留意的,因此實在不知要跟娘娘說什麽實話。”
程玉嬌臉色越加陰暗,張謹趁機告辭了出來,待張謹退走後,程玉嬌氣得把手中的茶杯,摔到了地上,
“李嬤嬤,你即刻宣馮順義進宮,就說爹爹要送些東西給本宮來即可。”
李嬤嬤扶著她坐下,撫著她的背,輕聲安慰道:“娘娘,何必氣壞了身子,老奴即刻就去,娘娘不必在乎那個民女,隻要娘娘能籠絡好皇上,生個一兒半女來,那小小的民女還不好處置嗎?”
程玉嬌無力地癱坐在塌上,生個一兒半女?皇上來碧春宮的日子屈指可數,且自從那民女進宮後,竟從沒有來過碧春宮,她一個人如何孕育皇嗣?真是笑話,真是越想越氣,越發悲傷起來。
尚青自晨起,那幾個宮女加上小梅,綠卓,綠荷等快十來個人服伺在身邊,且那五個宮女形影不離左右,就是上個茅坑,她們也在旁邊緊跟著,弄得她心煩意亂的,用過早飯,那女官又催她抄寫書籍,尚青瞧了那些書,還好,除了一本是宮中女子禮儀規範的外,其它倒還都是她喜歡的醫書,隻得坐在案桌旁勉強地抄了起來。
於是乎,自此後,尚青每做一個事情,包括上茅坑都被白禾記錄在案,弄得她哭笑不得,時間長了,也就習已為常了,隻是覺得自己越來越像個玻璃瓶了,透明而又易碎。
用過午飯後,懶懶地歪在塌上,百無聊賴,抄了一上午的書,手都給抄酸了,正在絞盡腦汁想著如何賴掉抄寫這些書籍,隻見張公公在門外求見,尚青聽了心思一沉,暗道:不好了,敢情嶽淩風又想出什麽法子來管教她了,便無精打彩地坐起來道:“張公公,請進吧!”
不大會兒,卻見張公公滿麵笑容地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個內侍,手中提著一個精致的籠子,籠子裏裝著一個紅紅的,背鰭靚靚的小動物,拖著個長長的大尾巴。
“火狐狸。”尚青不由驚叫出聲來,一眼就認出來了這隻火狐狸,曾記得,在陽山時她追尋這隻火狐狸到了小屋房,親眼看到嶽淩風抱走了它,原來他把它帶進了宮,還喂養著它,心中湧過一絲激動,忙快步走了過去。
“皇上有旨:著上官主子自今日起親自喂養這隻火狐狸,不得有誤。”張公公宣旨道。
“謝謝張公公。”尚青甜甜一笑道。
火狐狸似乎也認出了她,朝她親妮地叫著,媚眼如絲,尚青開心地一笑,接過火狐狸,打開籠子,抱起了它,撫摸著它的頭,想起了柳如兒來,這隻火狐狸陪著柳如兒走過了童年和少女時代,如今柳如兒卻已花落人亡兩不知了,心中感傷不已。
白禾忙著記錄尚青的言行舉止,尚青即習已為常了,也熟視無睹了。
整整忙了一個下午,給火狐狸修剪指甲,沐浴,還給它找了二個腳鈴戴著,做了件小褂子給它穿上,火狐狸經過這番打扮後顯得更可愛了,尚青準備見到煜兒時送給他,畢竟是他娘親的寵物,留個念想也好!
晚間尚青正逗弄著火狐狸玩,卻見嶽淩風步履顛顛地走了進來,
“青兒,為夫來了。”
尚青抬眼一看,見他滿臉通紅,醉眼迷離,步履不穩,料是喝了不少酒,怕他站立不穩,忙過去扶位了他。
“你們先下去吧!”嶽淩風滿身酒氣,朝白禾和那幾個宮女道。
“是。”她們領命全退了下去。
看來這家夥還沒醉得不省人事,至少還知道這廂房裏人也太多了點。
剛扶他到床邊坐下,他就一把攬過尚青在懷裏,喃喃地道:“青兒,我想你了!”說完就吻了過來,手也不規矩地在她身上遊離著。
尚青一下紅了臉,心中正對他有怨氣,便躲閃著,不想理他。
嶽淩風見她嬌憨嫵媚的樣子,心癢難耐,笑嘻嘻地說道:“親(青)兒,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你。”說完邊吻著她耳朵,邊伸出一隻手朝懷中掏去,掏了半天也沒掏出一樣東西來,尚青見他手發著抖,在懷中胡亂摸著,隻覺又好笑又好氣,會是什麽好消息呢?好奇心徒增,便伸手幫他解開了衣服,卻見裏麵露出一根金燦燦的圓筒來,嶽淩風掏出來遞給了尚青,尚青打開一看,卻是一封聖旨,細細看去,隻見上麵寫著: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禦封趙麗娘為玉夫人,上官煜為留燕侯。欽此!
尚青看到這兒不由瞪大了眼,卻見嶽淩風正笑得邪邪地,色色地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