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借刀殺人
尚青眼見紫衣男子站在身旁,心突突跳個不停,皓天哥,我們真的來到了同一個世界嗎?她到底是為了誰來赴這千年之約?還是因為他們緣深至此,生死相隨?想到這兒,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臉上氳氤著因興奮而浮起的紅暈。無意中她瞥見台下的一張俊顏,那深遂的眼眸正意味深長地注視著她,她竟然一瞬間心底湧起一陣心慌。
赫廣揚已完成了手術,尚青走過去再拿了二粒抗感染的藥給他服下,那男子目前已脫離了生命危險。
評比結果赫廣揚得了頭甲,待尚青用目光去搜尋他時,早已不見他蹤影了,此時大殿內人影濟濟,尚青想找那紫衣男子,卻見他帶著隨從已走出了大殿。
尚青的心徒然升起一股失落感,為什麽皓天哥會一點點都想不起是她呢?雖然她扮著男生,聲音也變了,就連赫廣揚都有懷疑,為什麽他就沒有一點察覺呢?
尚青與雙兒走出比試大殿,忽見前麵圍了一堆人,“躺著別動,忍著點。”有個聲音傳來。
尚青一怔,這聲音很熟悉?她和雙兒擠進去一看,正是剛才在燕清街被那馬撞翻的那個老婦人和男子,赫廣揚正在給他們瞧病,原來這老婦人傾盡家財帶兒子來燕京尋名醫治病,卻不想又被馬車撞翻,聽聞赫廣揚得了頭甲,便守在殿外,待見到他便長跪在他麵前求醫,能得到赫廣揚的醫治,問題應該不大,自此次采藥集會後,赫廣揚名聲大振,有權貴相邀,赫廣揚一律置之不理,自此得了個怪醫稱號。
下午的毒術比試吸引了眾多江湖豪客,尚青總覺得毒術過於邪乎,並不打算參與進去,但她還是和雙兒來到了比試大殿,畢竟她還是想了解下現在的江湖狀況。
尚青落坐時特地注意了四周,並沒發現嶽淩風的身影,這才放心坐下來了。
毒術的比試和醫術的比試相差無異,後台設有各種毒氣室,能順利通過的再到前台,台上坐著幾個毒術界名流,道行不深的很快就被淘汰了,尚青前麵看得乏味,昨晚看瀟侯軒所著詞集太晚,不一會兒她就昏昏欲睡了。
忽然她被一陣氣味驚醒,不好!這是一種毒氣,類似於二氧化碳,先使人慢慢昏迷再要致人性命,尚青不由大驚,台上的比試者正在各施毒術置對手於昏迷,最後一個能安然無漾的站在台上者就是勝出者,尚青是懂毒之人,這種毒氣與台上的比試完全不同,這種毒術意在使全殿之人全部喪命,這明顯是陰謀,刻意為之,正是借台上比試者之手欲行借刀殺人之計。
尚青抬頭一望,隻見全殿的人都昏沉沉的,暗叫聲不好!她搖醒了昏睡的雙兒,給她服了一粒藥丸。
“雙兒,快,有毒,趕緊去打開殿門。”雙兒一愣神後很快反映過來,不由變了臉色。
尚青從藥袋裏拿起了一粒如雞蛋大小的藥丸,她把藥丸擲在地上,“嘶”的一聲,藥丸在地上爆裂開來,發出一陣淡煙,漸漸散發開去,很快吞沒了剛才的毒氣,稍傾,殿內之人慢慢醒過神來,莫名其妙地互相看著,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忽然一個紅色的身影在大殿中一閃而過,尚青正欲追去,卻見大殿角落中坐著一個白眉胡須地老者,那老者手拈胡須正微笑地看著尚青,尚青一愣神,再追去時,殿外人影湧動,睢不出任何可疑之人,隻得做罷了。
“小姐,現在可沒事了?”雙兒驚魂未定地趕過來,尚青看了看大殿,比試將要結束了。
“雙兒,我們走。”尚青和雙兒順著人流朝外走去。
天色已漸漸晚了,人流較多,她們走得較為緩慢。
”小姐,我們被人跟蹤了。”雙兒忽然焦慮地說。
雙兒會武功,耳目都較尚青靈敏。 尚青聞言吃了一驚,回頭四處一看,卻見各色人等往來嘲雜,隱約發現幾雙銳利的眼神似乎正在朝她們望過來。
怎麽辦?尚青心念急轉,看來現在不能回宮了。可現在燕京城旅舍酒樓全都瀑棚,能去哪兒呢?
忽然她腦中靈光一閃,“雙兒,我們去萬花樓。”
她早就覺得這萬花樓絕不是一般的青樓那麽簡單,早就想去看個究竟了,既然今日回不了皇宮,外麵又無處可去,且身著男裝,正好去萬花樓探點底細。
雙兒眨著大眼,不可置信地問道:“小姐,我們真的要去萬花樓嗎?”
“沒錯,我帶你去見見世麵。你不想去嗎?”尚青嘻嘻一笑道。
雙兒心中一動,這一個月來她跟著尚青時常出宮巡遊,比呆在宮中不知強了多少,本來她也憂心天照國軍隊的,但她看到尚青鎮定自若的樣子,她的心也淡定了很多,她知道小姐聰慧,否則如妃娘娘怎麽會那麽信賴她呢?可是這萬花樓畢竟是青樓呢,她們身為女兒家又怎能去那種地方呢?
“你要覺得不方便,那就先回宮,我自個去。”尚青見她神思不定,便故意激她道。
“別,小姐,別趕我,我也要去。”雙兒雖苦著臉,心底卻也很高興。再者如妃娘娘親自交待她不能離開小姐,隨時郡要拚命保護小姐的,她哪敢讓小姐一個人去青樓呢?
“那就走吧,鬼丫頭。”尚青敲了下雙兒的頭說道。
她們朝萬花樓走去,也不在意身後跟蹤的人。
遠遠地就見萬花樓裏,熱鬧非凡,紅燈高懸,張燈結彩,門前站著二排塗脂抹粉的女子,正用或軟糯或清脆的吟笑聲招呼著光臨萬花樓的各路人馬,尚青從沒見過古代的青樓,今日有幸得見,實在稀奇。
“哎呀,二位公子,快請裏麵坐。”一個嬌嗔帶笑的聲音立刻傳了過來,人未到笑先到了。一陣脂粉香直嗆入尚青的鼻孔,她皺了皺眉。一個打扮妖豔的女子過來挽住了尚青的手臂,她的胸脯直往尚青身上贈,霎時,尚青感覺全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如吃了蒼蠅般難受,雙兒更是滿麵通紅,正欲發火。
“咳,咳。”尚青故意咳了下,雙兒立時無奈地平息了怒火。尚青拿著蒲扇搖了搖,裝模作樣地說道:“給我要間上好的客房。”說完從懷中掏出一遝銀票來。那女子一見銀票,笑得更是嫵媚,又見尚青身著華貴,不敢怠慢,忙屁顛顛地去找媽媽去了。
此時,忽聽得門前一陣馬啼聲響,卻見從馬上下來二人,尚青和眾女子循聲一望,一個身穿淡黃色衣裳的女子和一個著紅色衫卷發及肩的男子走了進來,正是燕青街上撞翻老婦人板車後被官府帶走的一男一女。
那女子走進來,嬌眼橫掃一眼大堂,正欲說話,卻看到了雙兒和尚青正站在裏麵,那女子今日被官府帶走給關了半日,正滿心委屈,咋一見到雙兒,立時柳眉倒豎,怒眼圓睜,這雙兒正被幾個青樓女子纏得渾身難受,猛見到那女子怒目看向自己,也是滿腔怒正無處發,立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但聽“啪”地一聲,那黃衣女子趁著雙兒被幾個女子纏得分不開手腳,上來猛地扇了雙兒一巴掌。
雙兒本來怒火朝天,這下挨打,頓時七竅生煙,她一把推開青樓女子,叫了聲“醜八怪!”就疾步朝著黃衣女子飛來,突地抓住了她的頭發,狠狠地還了她一巴掌。黃衣女子這下炸了窩,這女子也有些武功,顯然不及雙兒的,此時她瘋了般,一雙手撓住雙兒的衣服不放,張口就朝雙兒手臂咬來,雙兒豈能讓她咬到?順勢一推,二人同時跌倒在地廝打起來。
尚青和那些青樓女子都被眼前這突如其來的混亂場景給震昏了頭,尚青正欲上前喝住雙兒,這時那著紅色衫的雌雄莫辯的男子看到了尚青,雙眼立時放光,也不管那黃衣女子了,他款款走到尚青麵前,眉目傳情,妖豔一笑道:“好個俏公子,細皮嫩肉的,我喜歡。”說完伸出蘭花指捋了捋他額前的頭發,另一隻手卻伸到尚青的麵前來欲捏她的臉蛋,尚青立時感到惡心,哼,可惡!這男不男女不女的東西,她伸出手猛地打掉了他的手。
“哎喲喲,牌氣蠻大的。”那紅蠍子摸著被尚青打過的手,蠻是好心情地道。
不一會兒,就見一個頭戴金釵首飾,濃裝豔沫的中年女子,急忙走了過來,正是這萬花樓的老鴇。
這老鴇一看這混亂場景,不由頓足哀嚎起來,心中卻是大大的奇了怪了:平日這青樓裏吧,男人和男人為了爭奪女子有打架的,女子與女子間爭風吃醋也有打架的,可今日卻是一男一女在這青樓裏打了起來。再看那邊吧,一個不男不女的就算作是男人吧正在調戲另一個男子,她開了這麽久青樓還真從未見過這等怪事!
她忙喝令青樓的幾個打手過來,拉開了正廝打在一起的雙兒和黃衣女子,那紅蠍子也回過神來,才記起了正在打架的黃衣女子。忙朝她走過去了。
尚青仔細一看,卻見雙兒的臉上被那女子抓出了幾道血痕,雙兒正摸著臉,惡狠狠地朝那女子罵道:“醜八怪,老妖婆。”
那女子顯然傷得更慘,正披頭散發地撒著潑,一邊臉都腫了起來,一隻眼睛也被打青了,正坐在地上痛哭個不停,紅蠍子走過去扶她,卻見她“啪”地打了紅蠍子一耳光,罵道:蠢貨,無用的東西,我定叫汗皇饒不了你。”
就在此時隻聽一聲嬌笑聲傳來,眾人皆回過頭去。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