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真相
雲紫蘿抱著被子窩在床角,心,砰砰的跳動著,除了麵紅耳赤還有不可思議。怎麽會做這樣的夢呢?
記得昨晚吃過晚飯後全身不適,好像是楊銳把自己送回來的,接下來呢?就是這樣一個怪怪的夢,雖然是做夢,但是那個男人怎麽就會是楊銳呢?……這要是被人知道,自己還怎麽有臉見人?腦子快要想炸了,她起身下床倒了一杯水喝,情緒暫時得到一點緩解!
忽然聽見院裏有低低的嗚咽聲:“主人,原諒我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差點把紫蘿害死!滾!給我滾的遠遠的!再也不要讓我看見你!……”是楊銳壓抑著憤怒的聲音。
“主人,我真的知錯了!我不知道那個狐狸精有這麽壞,會用合歡花害紫蘿姑娘,我知錯了!……”
“啪!”雲紫蘿手裏的茶杯滑落在地,應聲而碎。
是真的!
一顆心,墮入萬丈深淵!她踉踉蹌蹌的奔到門邊,伸手拉開門——
院裏,楊銳背對堂屋負手而立,寶犬跪在地上,雙手抱著楊銳的腿哭著求饒。楊銳一腳把他踢開,寶犬滾出去又爬回來。氣得楊銳狠狠的咬著牙:“做出這樣的事來,你還有臉在這裏待著?!就算我不怪你,紫蘿也不會原諒你!你還是不要跟著我了!走吧!……”
“主人!我不走!……”
寶犬猛然間看見呆立在門邊的雲紫蘿,他連滾帶爬的撲過去:“紫蘿姑娘,我知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打我罵我都行!求求你,就讓我跟著主人吧!……”
雲紫蘿幾乎全身癱軟,她用門框支撐著虛弱的身體,一雙眼睛裏水氣彌漫,聲音顫抖著:“寶犬,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是這樣的。”寶犬哭訴著經過——
“昨天我去找百靈玩,回來的途中,碰見了那個狐狸精,就是叫胡姬的那個。他問我,想不想讓我家主人過上幸福的日子,我說想。然後她就給我一個小紙包,說裏麵是合歡花粉,她說隻要把這個花粉放在主人和你吃飯的碗裏,你就能給主人生個小楊銳出來。”
“我想著,主人最喜歡的就是小孩兒,那樣主人一定會很高興,我就答應了。可是吃飯的時候,我忽然怕花粉有什麽副作用,所以,就沒給主人放,把那一包都放到了你的碗裏。紫蘿姑娘,我知錯了!求求你,原諒我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雲紫蘿的身體再也難以支撐,順著門框滑了下去。
還有什麽比背叛更讓人難以承受?她一直當作親姐姐的胡姬,竟然可以對她如此。她痛苦的閉上眼睛,淚如泉湧,隻覺得整個身子仿佛掉進了冰窟窿裏,冷得她全身顫抖。
“你給我過來!……”楊銳怒氣衝衝,一把抓住寶犬的後衣領把他揪了過去,“從今天開始,給我滾遠一點!再敢跟著我我就打折你的腿!滾!……”
他用力一甩,寶犬連翻幾個跟頭被摔出了籬笆院。
“主人!我不走!我死也要跟著你!……”寶犬哭著爬回來,抱著楊銳的雙腿不鬆手。
“你!……”
楊銳又恨又氣又心疼!
恨的是他跟了自己這麽多年竟然不辯好壞;
氣的是他輕易就聽信狐狸精的挑唆,上了人家的當;
心疼的是他這件事雖然做錯,初衷卻是想要自己幸福,而自己卻必須要懲罰他,否則,他不會長記性!
他跟了自己三千多年,豈是一般的手足情深?!
“你是不是想讓我打折你的腿才肯走?!”楊銳暴怒,舉起手掌就要打。寶犬把眼睛一閉,不躲也不閃。楊銳的手掌舉了又舉,終是再也狠不下心向下落。
可是,如果不懲治寶犬,楊銳又怕雲紫蘿不原諒他。正在左右為難,就聽雲紫蘿虛弱的道:“楊銳,不是他的錯!饒了他吧!……”
寶犬一愣!似乎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楊銳狠狠的瞪了寶犬一眼:“聽見沒有?還不快滾一邊去!……”
寶犬感動的爬到雲紫蘿近前又是磕頭又是作揖。
雲紫蘿哽咽著道:“去告訴胡姬姐姐,我要見她!”
寶犬一呆!有點不明白她的意思。
“去啊!……”直到雲紫蘿哭著叫出來,他忙不迭的從地上爬起,回頭用眼神征求主人的意見,見楊銳微微點頭,他這才一溜煙的跑走了。
楊銳輕輕的來到雲紫蘿的身邊,蹲下身子,雙手扶住她的香肩柔聲安慰道:“不要難過了,已經沒事了!……”
雲紫蘿抬頭,淚眼模糊的望著他:“昨晚的那個夢,是真的嗎?……”
“那隻是個夢而已!對不起!我是實在沒有辦法了!如果一柱香之內,你的毒解不掉的話就有生命危險,所以,……”楊銳盡量讓自己說的很平淡,但是,他還是避開了她的目光。
可以想像,原本不可能發生男女之事的兩個人卻在潛意識裏發生了一切,麵對麵時該是何等的尷尬?她難以接受,可是對他來說又何嚐不是一種煎熬?他永遠也忘不了,在給她施法期間,他有好幾次都差點要甘願墮入地獄,那種吞噬人心的欲望像一個“煉獄”,豈是一個“忍”字就能承受的?
“她為什麽要這樣對我?……”雲紫蘿再也忍不住,撲進他的懷裏放聲大哭。
桃花亭。
雲紫蘿的眼淚一直沒有斷過。
天,漸漸的黑了下來。沒有星,也沒有月。寶犬把幾個紅燈籠掛在亭子的角上之後就識趣的退走。
幽幽的薑花粉味兒飄來。
雲紫蘿回過頭,這次的胡姬沒有蒙麵紗,一眼看到她那張美麗的臉,是一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
胡姬來到她的身邊,眼神像是浸染了冬日裏的寒霜,冰冷的毫無溫度。
“寶犬說,你找我?”
“胡姬姐姐,是你做的嗎?是你嗎?……”雲紫蘿始終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聲音淒然,她再次求證。
“是我!”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害我?!我一直把你當作最親的姐妹,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雲紫蘿低低的喊了出來。
“為什麽?你怎麽不問問你自己?”胡姬也激動起來,“因為你,林大哥不喜歡我!因為你,林大哥寧死也要修煉那該死的‘純陽法決’,因為你,我所有的一切都變了樣!你讓我怎麽甘心?你讓我怎麽甘心?!!!”
說到最後,胡姬已是聲嘶力竭。
“可是這些不是我的錯!如果青竹哥哥真的愛你,我寧願退出,從此遠離他。可是,他愛的是我!……”
“所以,我才給你用合歡花!隻有你愛上別人,成為別人的女人,林大哥才會死心!楊銳對你這麽好,你為什麽不跟著他,卻偏要來糾纏林大哥?你真的要把他害死才甘心嗎?!……”
雲紫蘿緊緊的咬著嘴唇,淚,無聲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