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另類的贏高
黑冰台衙門。
趙缺說道：“侯爺，已經將所有的賬簿核對完畢，自東山銅礦丟失以來，足足有七百多車的物資被送入這三個神秘的倉庫。所有人審訊完了，沒人任何人知道這三個倉庫所在何地。”
“贏常死的冤枉啊，銅礦雖然是贏常發現的，可最後卻落到了胡亥的手中。現在看來這批銅礦應該就在鹹陽城中，趙高這手棋下的秒啊。咱們以東山縣為中心，足足找了一年的時間，可唯獨漏了這鹹陽。”李辰沉聲到。
“這是等下黑啊，不過侯爺，即便咱們知道東西在鹹陽，恐怕還是不好找啊。”趙缺歎了口氣說道。
鹹陽位處八百裏秦川腹地，這裏也是大秦的龍起之地。始皇在一統六國之後重建了鹹陽，鹹陽一舉成為了當時大秦最大的城市。在始皇一統六國之前，鹹陽的人口約莫在五十萬左右。始皇一統六國之後，將六國貴族豪強共計一十二萬戶強行遷入鹹陽。這些貴族可都是些大戶，即便每戶算十口人，那麽始皇至少強遷了百十萬人口進入鹹陽。如今鹹陽有戶籍的人口便已經即將突破兩百萬大關，而這些大戶人家中圈養的奴籍之人更是不在少數。
鹹陽城是大秦的政治中心，同樣也是大秦的經濟中心，而鹹陽的生意人自然也是數不勝數，這鹹陽城城裏城外的倉庫，沒有十萬也有八萬。漫無目的的找尋這三個倉庫毫無疑問是在大海撈針。
“難啊。”李辰皺著眉頭說道。
憑借著現有的線索想要找到這三個神秘倉庫隻有進行地毯式的搜索，可鹹陽城明裏暗裏的生意數不勝數，見得光的見不得光的更是不計其數，其中牽扯到的朝廷大員，皇親國戚更是數之不盡。沒有明確的目標就這樣去搜查別人的倉庫，這簡直就是將人家的褲子扒掉將人扔在大街上。李辰知道自己若是敢搜查整個鹹陽的倉庫，隻怕始皇也保不住他。地毯式搜索肯定是行不通的，這簡直是和整個鹹陽為敵，必須要找到明確的目標才能行動。
“侯爺，你說天底下還真有這樣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咱們這邊正愁著找不到線索，這線索就自個送上門了。”趙缺趕著馬車，口中不斷的和李辰說著話。
這些天他們正在為找不到這三個神秘倉庫著急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居然聯係上了他們，公子贏高，李辰萬萬沒有想到這位要給他們提供線索的人居然是公子贏高。
“贏高給咱們提供線索也說的過去，贏常與其說是死在咱們手裏，不如說是因為這批銅礦死的。既然贏常是因為這批銅礦死的，那麽現在這批銅礦在誰手中，那麽誰便是整件事的幕後推手。這時間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站在贏高的角度來看，他想為他弟弟贏常報仇，可憑他自己搬不到胡亥和趙高，那麽便隻能借著咱們的手了。”李辰緩緩說道。贏高的心思並不難推斷，他是一個不受始皇重視的公子，而且手中也沒有什麽可以動用的力量。
“就怕贏高手中的牌不夠大啊？”李辰歎了口氣說道。
李辰知道贏高手中掌握的信息應該隻能算是線索，而不能算是證據。始皇是個眼裏容不得沙子的人，若是贏高手中有決定性的線索的話，那麽他找的的便不應該是自己，而應該是始皇了。
進了鹹陽城，馬車走走停停的行了大半個時辰，這才駛入了鹹陽城的最西邊。進了城西，連青石板鋪就的道路都已經有些破爛不堪了，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修繕了。
一處不大的小飯館，飯館開在了一座獨孤園的對麵。獨孤園是一個半官方的機構，用來贍養一些老無所依的老人和一些被遺棄的小孩。按理說獨孤園應該是有戶部撥款的，可這裏的獨孤園已經很破舊了，顯然戶部的撥款已經不知進了誰的腰包。
這家小飯館應該是贏高的產業，此時正是飯點，他正在帶著店裏的夥計們給這些老人和小孩打飯。一身布衣的贏高，任誰也看不出他是一個皇子。
來打飯的都是獨孤園的一些老孺病殘，獨孤園早晚兩頓是有飯菜的，可那些飯菜真的是慘不忍睹，清可見底的麵湯裏麵偶爾可能會有些爛菜葉，可謂是豬吃了都會掉膘的夥食。大秦的子民都是很要強的，能夠自己活著絕對不會住進獨孤園。所以這獨孤園的人雖然不多，可卻是都是些老的老小小的，無法自己生活下去的人。贏高的飯館開在這裏，其實沒什麽生意，住在鹹陽城最西邊的都是些窮人，誰會在館子裏吃飯。他在這裏開館子，完全就是在打著掙錢的名義做慈善。
陣陣的香氣從小飯館中傳了出來，從這些衣衫襤褸的人手中捧著的飯碗，李辰看到這是土豆燉肉，算不得好菜，海量的土豆中混雜著一兩片的肥肉片，隻能算是勉強沾點葷腥。可就是這樣的飯菜，卻讓這群人的臉上掛滿了滿足的神色。
“我來吧。”
李辰從一個夥計的手中接過飯勺，和贏高一同幫這些孤寡老少打著飯菜。兩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等幫最後一個人打完飯菜之後，贏高又打了幾碗飯菜放在食盒中，然後遞給身旁的夥計。
“院子裏還有幾位年齡大人了，腿腳不方便的老人。”贏高似乎是給李辰解釋，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李辰點了點頭，然後開口問道：“不是有戶部撥款嗎？獨孤園怎麽會變成這樣。”
“這是一個一點油水沒有的衙門，真正有本事的官吏誰願意來這裏，所以能夠來這裏的，都是些無能的庸才，慢慢的獨孤園便一年不如一年了。有些老人太固執了，即便無人照顧，可他們寧願死在自己的家裏，也不願意來獨孤園。還有一些孤兒，即便是淪落街頭當乞丐也不願意來這裏。”
“獨孤園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我這飯館也開不了多久了。”贏高說道。
聽完李辰一愣，李辰看的出贏高不是在作秀，這個從來不爭不搶的贏高，居然還真是一個另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