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出師不利
帳篷外除了我之外,隻有護衛隊員們輪流在外守夜。
他們有說有笑,顯得十分輕鬆。
我很好奇,這些與我們一起同行護衛隊員們,好像並不知道那個詭異的視頻。
他們貌似被蒙在鼓裏,對於此行目的地的危險性全然不知。
"來一根?"
我望著落日出神。護衛隊隊長王剛卻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了我身後,他咧嘴朝我一笑,露出一口因為長期吸煙而被熏黃的板牙,並向我遞了一支煙。
我已經好久沒抽過這玩意了,不過我也沒有拒絕這個漢子的好意。
這個矮個漢子,與他交流久了。才會發現並不像表麵上那麽生人勿近,他其實是很健談,很直爽的一個人。
"我在這鬼地方呆了四年了。"
王剛點燃香煙猛吸一口。坐在了我旁邊,隨後悠悠吐出一縷縷的煙幕,"我倒還是那個我,隻是剛開始認識的幾十個兄弟,到現在就隻剩下那兩個了"
他說著,指了指不遠處守夜的兩個人,言語間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幾分惆悵。
"那你其他的兄弟呢?"
我不免有些好奇。
聽我這麽一問,王剛拿煙的右手微微一停滯,肉眼可見他的嘴角抽搐了幾下,隨後咬住煙屁股狠吸一口後,將煙頭紮入沙地裏撚滅,隨後才沉聲說道,"都死了,有不少都被這些該死的沙子吃了!"
沙子,吃了?我聽得出來。他這句話並不隻是表麵意思。
但當我繼續追問的時候,他卻不願在這事上多說,隻是告訴我,如果我點兒背的話,會遇到的。
隨後他又跟我說了些他的過往,聽起來倒是膾炙人口,字裏行間都透露著一股真實的味道。
時間緩緩流逝,氣溫開始直線下降。
塔克拉瑪幹沙漠晝夜溫差極大,最大可達四十攝氏度以上。
我習慣了白天的炎熱,當氣溫降下來之後,反而覺得有些冷。
王剛見狀隻是笑了笑,告訴我習慣就好。
這一夜我睡得並不怎麽好,也不知是不習慣沙漠的地理環境還是別的什麽。
清晨的曙光升起來的時候,目光可及之處的沙丘都鋪上了一層金光。
出發之前,楊慧與王剛站在一起。拿著一張地圖,和我們請來的向導,嘰嘰咕咕的說這什麽。
我們的向導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年過五十兩鬢斑白,皮膚曬得黝黑,操著一口讓人聽不懂的少數民族方言。
他說起話來像是在念經,嘴皮子翻得飛快。
不過王剛和楊慧卻能跟他對答如流。
確定好路線之後,我們便繼續出發
我們要走的路程很遠,先遣隊全軍覆沒的地方大概在沙漠的中央,而塔克拉瑪幹沙漠東西全長將近一千公裏,以我們現在的速度,在不遇到任何意外的情況下。也需要將近一個星期的時間才能夠趕到。
初始的幾天倒也算是平安,鬆軟的沙丘雖然不易行走,但也沒出什麽大事。
頂多就是有幾人失足滑下沙丘。浪費些許的時間罷了。
四天過去,雖然我們每個人都黑了一圈兒,但精神還算尚可,一眼望去前後左右都是一望無際的沙丘,剛開始看的時候覺得還不錯,可到後來看多了。就有些視覺疲勞了。
比起時不時嘮幾句嗑的護衛隊,我們這八個人則顯得安靜多了。
或許是幾天的平淡旅途太過安逸,我們一開始的緊張感早已消失的差不多了,氣氛也逐漸變得輕鬆起來。
然而,意外往往發生在這種時刻。
就在這天夜裏,變故突生。
"怎麽那麽吵?"
今夜的氣溫出奇的低。我早早就鑽進了溫暖的睡袋,徒步一天的疲倦很快就湧上心頭,可就在我即將睡著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了陣陣喧鬧,以及男人大聲嗬斥的聲音。
我看了眼睡在我右邊的火候,他也醒了過來。
我打開了手電,隻見他滿臉疑惑地看著我。
"怎麽了?"
我向他聳了聳肩,表示我也不知道。
當我走出營帳見到王剛之後,才知道,原來有人失蹤了,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也是護衛隊員中的一個。原本今夜輪輪到他守夜,可是在後半夜的時候,卻有人發現他不見了。
"快去找!找的時候都小心點!一有情況馬上匯報!"
"是!"
剩下的護衛隊員們紛紛四散開來。可是四處搜尋之後,卻什麽也沒有發現,那個人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一樣。
"報告隊長。沒找到!"
王剛的臉色越發難看,拳頭攥得死死的。
"媽的!"
他到底是個過來人,經曆豐富。
最終還是把一口氣咽下了肚子。朝著隊員們揮了揮手,讓他們回到各自的崗位,另外又囑咐他們小心一點。
然而,我漫不經心的掃了眼剩下的隊員們之後,卻感覺有點不對勁。
二十人的隊伍,失蹤了一個,應該剩下十九個才對。
"等一下!"
我立即大聲地叫停了打算回到各自崗位的隊員們,我這個行為同時也讓王剛把目光移了過來,他疑惑的看著我,等待我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複。
我並沒有急著去回答他,轉而又把目光落到那些隊員們身上。
十六,十七……加上隊長王剛,一共十八個人。
也就是說,就在剛才,不知不覺間,我們又少了一個隊員!
"浩子呢?浩子怎麽也不見了?"
"對啊,剛剛還看見他了呢!"
隊員們也發現了不對勁,紛紛轉頭議論。
突然之間就損失了兩名隊員,就那麽悄無聲息的不見了。
幾乎所有人臉色都拉了下來,一層看不見,摸不著的灰色陰霾死死地壓在我們每一個人的心頭,誰也不知道這詭異的事情會不會在下一刻發生在自己頭上。
有那麽一刻,我懷疑我們是不是遇到了先遣隊覆滅時,遇到的詭異事件。
但轉而,我又把這種念頭打消了,因為我們距離先遣隊全軍覆沒的地點還有一段距離。
而且先前對隊員們遇難時,起碼還能抵抗一下,慘叫幾聲。
"留下兩個人原地守夜,剩下的人回營帳,兩人一組輪流休息,武器上膛,隨時準備應戰!"
"是!"
王剛應對這種事顯得十分冷靜,發號施令的時候,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
但我還是從他剛毅的麵龐下看到了強忍住的痛心。
我本想試著安慰他幾句,可他卻好像看出了我的想法,在我開口之前朝我苦笑著搖了搖頭。
見狀,我隻能先回到營帳。
剛才的怪事發生之後,我們每個人都沒有了睡意,即使已經躺下眼睛也瞪得滾圓。
可誰都沒有想到,即便是這樣,卻依然不能阻止怪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