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不過分

  這一番話可以說是十分的直白了,池灩的臉皮再厚,聽到這話,身子也不免的瑟縮了一下。


  洛南音深吸一口氣,看來這薄老爺子是一點麵子都不打算給這對母女了。


  薄老爺子眼神淩厲的望向站的乖順的池灩,冷冷的開口說道:“從國外回來了,也要夾著尾巴做人,要不然即使是薄萬鈞求情,我也要把你趕出薄家去。”


  老爺子說完,親切的對著洛南音說道:“薄千雅這孩子不爭氣,是她做錯了事情,我們本沒臉乞求你的原諒,都是她這對糊塗的父母,非要豁出去我的老臉……”


  洛南音垂下眼簾,纖長的睫毛掩蓋住了她眼底的光彩:“薄爺爺,我可以選擇原諒她。”


  她的嘴角揚起一個譏諷的弧度,薄萬鈞和池灩打的如意好算盤,她看在曾經母親和薄老爺子的交情上,沒有辦法拒絕他們的要求,即使薄老爺子自始自終一直都和她站在同一麵。


  她怎麽能夠讓薄老爺子為難。


  薄老爺子心疼的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望著她半天,才吐出一句極為心碎的一句話來:“洛丫頭,真的是為難你了。”


  洛南音點點頭,目光再次飄到了狐狸般狡猾,令人厭惡的母女二人的身上,輕輕淡淡的開口說道:“我的條件是,她必須當著薄家所有人的麵,跪著和我道歉。”


  薄千雅的指節咯吱咯吱作響,即使是聽到薄老爺子的訓斥,她都沒有感受到過如此的顏麵掃地。


  薄千雅在公寓裏麵壁了三個多月的時間,長期的靜默令她的性子磨平了不少,還是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


  “洛南音,你做夢吧,我寧可去坐牢,都不會給你下跪!”薄千雅隱忍的麵具脫落,露出猙獰的本性,那模樣,似乎要把洛南音給生吞活剝了。


  洛南音噗嗤一樂:“那感情好,反正像你這種人,不在監獄裏好好的反省一下,你是不會清楚的認識到自己做了多麽惡劣的事情,不,即使你一輩子待在監獄裏,你這輩子都是一個披著光鮮亮麗外殼的小醜。”


  “你……”薄千雅怒目圓瞪,幾乎要衝到洛南音的麵前,揚手給她一巴掌。


  洛南音淡淡的看著薄老爺子,不急不緩的說道:“薄爺爺,你也看到了,我不是不想放過她,與我的一條命相比,我覺得我的要求微不足道。”


  薄老爺子沉默的掃視著對麵的母女二人:“洛丫頭的這個要求並不過分。”


  薄千雅求助的拽了拽池灩的衣角。


  池灩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頂著壓力,對薄老爺子說道:“公公,這要是真跪了,要千雅以後還怎麽做人啊?”


  她目光靈活,又擺出一副可憐相,望著洛南音:“洛丫頭,你以後就是我們薄家的人了,你也是千雅的嫂子,她還是個孩子,比你小六歲,就不要為難她了吧?這個要求實在是有些苛刻了。”


  洛南音笑而不語,隻是淡淡的望著薄老爺子。


  薄老爺子頓時覺得一張老臉沒處放,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臉上的胡子幾乎要豎起來,怒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欠了別人的,就要還上,這就事情就按照洛丫頭的想法。”


  薄千雅的臉色蒼白的沒有血色,她定定的望著薄老爺子,連一句忤逆的話都不敢說出口。


  她和池灩在薄家的日子本就如履薄冰,如果不是薄萬鈞有心偏袒,她和池灩也不會有今天的日子。


  她死死的咬住嘴唇,眼眸低垂,在無人看見的陰暗角落裏,肆無忌憚的流露著自己眼中的怨毒。


  她要做薄家最尊貴的小姐,這條路誰都不能擋著她。


  洛南音輕蔑的看著眼前做戲的母女二人,轉身,恭敬的對薄老爺子說道:“薄爺爺,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們這宴就散了吧。”


  薄老爺子扶了扶額:“散了吧。”各懷心思的飯吃著也沒意思。


  “旌予在樓上,洛丫頭,你應該過去看看他。”


  洛南音心頭一緊,什麽叫她應該過去看看他?薄旌予出了什麽事情了嗎?

  她疑惑的望著薄老爺子,對方隻是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你應該過去看看他。”


  她的心裏如長了草一般,毛毛躁躁的,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上了樓,站在薄旌予的門口。


  輕輕的扣了門,給她開門的,不是薄旌予,而是老爺子身旁的顧姐。


  “洛小姐。”顧姐是家裏的老傭人了,但身上的氣質不驕不躁的,待人很溫和,似乎薄老爺子選的女傭,身上都有這樣的一個特質。


  洛南音點點頭,莫名的心裏十分的緊張:“薄旌予呢?”


  “少爺剛剛上完藥,現在睡下了。”


  薄旌予離開她的時候,下巴還受著傷。


  洛南音輕手輕腳的屋子,男人正趴在床上,安靜的睡著,身上半搭著一條薄被,因為臉上的傷的緣故,隻能側臉躺著。


  室內空調的溫度有點偏高,暖暖的,她踩在羊羔毛做的地毯上,發不出一丁點的聲響。


  她的手輕輕的掀開了男人搭在腰處的薄被,然後捂住臉,隻留一雙嗜滿淚水的眼睛,心疼的望著他。


  男人在她輕微的動作的時候,就已經悠悠轉醒。


  “你爸對你用家法了?”


  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的摩挲著她的臉頰,聲音低啞:“這都是小傷,沒有關係的。”


  “因為我要將薄千雅送進監獄的事情吧!”洛南音自顧自的說道,她慚愧的將頭埋在薄旌予的手臂:“對不起,這件事情,我不該逼你和你的父親對抗。”


  薄旌予深邃的眼眸慢慢的變得清亮,裏麵閃著光亮,他悠悠的說道:“這件事情和你沒有關係,是我自己要給你討一個公道。”


  他愛的人差點因為一場車禍而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他無比的珍惜現在與她相處的每一秒。


  “對不起,我已經答應爺爺,放過薄千雅了。”洛南音盈淚於睫,他後背上的傷很嚴重,即使纏著厚重的白紗布,也有零星的血跡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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