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孫醫生看診
“當然是看看你和洛丫頭。”薄老爺子抬腳買進了薄旌予的起居室。
柔軟的大床上,嬌美的人兒似乎睡得十分不安,眉頭輕輕蹙起,下一秒,就要醒過來。
薄旌予也跟著皺起眉頭,趕緊衝薄老爺子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知道洛南音再次的沉沉睡去,他的眉頭才舒展開來。
薄老爺子幾不可聞的冷哼了一聲:“明明是個癡情種,卻要對人家那麽冷漠。”簡直連自己年輕時一半都趕不上,真窩囊。
他沒好氣的白了薄旌予一眼,陰陽怪氣的說道:“我幫了你這麽大一個忙,你不但不感激我,反而對我吆五喝六的,這是什麽道理?”
薄旌予冷眼掃了他一眼,如果不是這老頭搗亂,洛南音怎麽會和薄溫言私下見麵?
“你覺得這件事情做的沒錯?”薄旌予斜眼看他,語氣不急不緩,聽不出喜怒。
薄老爺子心虛的咳嗽了兩聲,不自然的開口:“也不是完全沒有錯……”
他一個快八十的老頭,給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下藥,確實不對,尤其,這個人還是他未過門的孫媳婦。
“我不應該給洛丫頭下藥,還把她丟在薄家老宅子裏。”他七十歲大壽那天,洛南音還送給他一對文玩核桃,他愛不釋手,很是喜愛。
一想到這些,薄老爺子頓時覺得更加對不起洛南音了。
在薄旌予的冷眼下,薄老爺子連最後一點兒底氣都被磨滅沒了,不好意思的摸了一把腦袋:“我這不是想讓你們的感情更進一步嗎?”
“嗬嗬。”薄旌予皮笑肉不笑。
他和洛南音的關係的關係非但沒有緩和,反而鬧得更加僵硬了,今天早上都不願搭他的車回來!
她和薄溫言的關係反而走的更進了。
薄旌予煩躁的看了一眼在床上安靜熟睡的女人,昨天晚上的她,是那樣的鮮活動人。
薄老爺子是過來人,眼皮一搭,就知道薄旌予的腦子裏在想什麽,輕微咳嗽了兩聲:“我給洛丫頭叫了醫生,讓孫大夫好好給她看看,你瞧瞧,這丫頭都瘦成什麽樣了?”
薄旌予整個人好似被重重的敲了一下,就連和她見不幾次麵的爺爺都發現了她消瘦的幾乎不成人形,為什麽天天和她見麵的自己,卻從來沒有注意過呢?
他的目光閃爍,麵對這樣的洛南音,他的胸口竟然微微發疼。
剛剛還和他橫眉冷對的瘦弱女人,消失的那三年裏都在經曆什麽?
明明嬌小的身軀令人心疼,骨子裏卻永遠都不服輸,不低頭。
多年以前,那個笑容溫婉的女生,被她藏到了呢?
“爺爺,你當初為什麽會選他做你的孫媳婦?”薄旌予胸口如堵了一塊大石頭一般,悶聲說道。
薄老爺子平靜的看著他,連說話的語調都透著心疼:“因為你的性子太冷了,而她是一個暖洋洋的女孩子,我想著你們兩個在一起,性格上互補,她會給你帶來歡樂。”
並不單單是因為,她的母親救過他一命,他考慮更多的,是對薄旌予的利弊。
當初,洛南音是個多麽開朗的女孩子,可自從她的母親遭遇意外以後,發自內心的笑容就沒有在她的臉上出現過。
雖然,她現在也經常笑,可是那笑容中透著疏離與戒備,令人很不舒服。
“也許,當初看錯了呢?”薄旌予木然的開口,這句話像是對薄老爺子說的,更像是對自己說的。
薄老爺子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今天令他歎氣的事情多:“看沒看錯,有時候在短時間內是無法辨別的,需要你用心去體會。”
“用心嗎?”薄旌予喃喃自語道。
她值得他用心去對待嗎?
“雖然爺爺的私心是想要你們在一起,可是如果你們雙方不來電,就算我絞盡腦汁,你們也不會有結果,關鍵還是要看你們。”
薄旌予的唇抿成一條直線,低眸望著安靜的女人,如果她一直這麽安靜,就好了……
腦子裏立馬浮現出女人伶牙俐齒的可恨模樣,就好像長了刺的刺蝟,讓人靠近不得。
薄老爺子悄悄的退出了房間。
薄旌予把薄老爺子的話聽進了心裏,開始重新思考兩個人的關係。
按理說,他應該很討厭這個女人,可是為什麽看到他上了薄溫言的車以後,他竟然氣得發狂,甚至在意他對自己的想法和看法。
當她表現出不屑與輕視的時候,心裏竟然不是個滋味兒。
在這個女人麵前,他二十多年以來建立進來的修養和理智,在一瞬間就可以潰不成軍。
正在他陷入沉思的時候,孫醫生悄悄地走了進來。
望著床上熟睡的瘦弱女人,他平靜的開口:“這副樣子,不用檢查,就肯定她營養不良。”
“營養不良?”薄旌予瞳孔聚縮,在物資豐富的年代,營養不良就好像是一個外星詞一樣。
孫醫生拿出聽診器,簡單的給女人做了檢查:“她有輕微的焦慮症,可能是長期的心裏不安造成的。”
孫醫生看了一眼女人的睡姿,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如同孤獨無助的小動物,眉峰皺起:“她很缺少安全感。”
缺少安全感?
那個伶牙俐齒,嘴上從來不饒人的女人,竟然會缺少安全感?
薄旌予幾乎都要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孫醫生,你確定?”他不敢相信的反問道。
孫醫生專業的點點頭:“可以確定,她應該曾經遭受過什麽巨大的心理創傷,比如說,親人非正常死亡。”
“她的母親三年前自殺了。”薄旌予垂下眼簾,斂住眼底的神色。
“這種病人平時的時候要多注意對他們的心理疏導,精神上的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她這種情況,如果嚴重了的話,可能會精神失常。”孫醫生的話聽起來有些危言聳聽,但不可否認這就是事實。
薄旌予好看的眉頭皺起:“她伶牙俐齒的模樣,不想心裏有問題。”
孫醫生點點頭,一臉平靜,他雖然不是專業的心理醫生,聽之前的同事說過幾句:“也許這是他們自我保護的一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