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顧簡言他很好的
溫一沫微微的歎了口氣,馬上到浴室裏衝了個熱水澡,一切收拾好之後,便抓起放在沙發上的包包離開了。
走到停車的地方,還沒來得及拿出車鑰匙,一輛黑色車子忽然停到了自己身邊,溫一沫嚇了一跳,隨即又恢複鎮定,扶了扶那比自己臉還大的墨鏡,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然而即便是這個樣子,車裏的那個人還是一下子就認出了她:“陌文文……”
溫一沫始終都不敢轉身看他,以陌文文的身份出現在這裏可是極其不合理的啊。
“不,應該叫你溫一沫,是嗎?”溫一沫聽到他叫自己的真名字,身子不由得嚇得僵直,到底是誰,竟然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
不過一想到該麵對的事情始終都要麵對的,溫一沫遲疑了一會兒轉身看著那人,原以為是自己帶著墨鏡看的不仔細,她摘下墨鏡才確定已經下車來到她眼前的人。
“卓……卓先生,你好,好,好巧啊,在這碰到你。”溫一沫有些心虛,季溫言可是說過的,他是八卦圈裏堪稱教科書級別的人物,單是昨天的把柄也就算了,現在他竟然對自己的真正身份產生懷疑了,而且看他這一臉篤定的樣子,一定是有了確實的證據。
為了不刺激他,溫一沫麵對他始終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說了什麽做了什麽刺激到他,讓他把知道的事情發出去了,那麽自己做的事情,可真的是都白費了。
然而卓威看著她現在這小心謹慎的樣子,不由得的笑了,隨即抬頭看了看顧簡言的別墅,又看了看溫一沫,顯然他是不會輕易被這一句好巧給糊弄過去。
溫一沫什麽話都不敢說,仍舊是老老實實的站著,等著聽他想說什麽。
“你以前可不是這個樣子的……”卓威看著她,雙眸隱隱有一種回憶的情緒,溫一沫看著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溫一沫不自覺的撓了撓頭,尷尬的笑了笑:“以前的樣子?我本來就是這樣樣子啊?”
[女主這是默認了?她不是都不知道對方的身份麽,這麽快就暴露了?好歹也該狡辯一下吧。]這個卓威,這是要炸她嗎?
不過也真是奇怪,看著他對自己很熟悉的樣子,溫一沫就是想不起來這人是誰。
卓威自嘲一笑,並不理會她說什麽,伸手看了看時間:“今天《盛夏光年》劇組跟新演員碰麵,你這個時候去會跟溫心妍碰個正著,這樣吧,一起去喝杯咖啡吧,順便給你,介紹下我。”
溫一沫愣了一下,不敢多說一句話,看樣子她是有切實的證據了,連自己在躲溫心妍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原本《盛夏光年》已經發布了延遲拍攝的新聞發布會,原定趙雅琳的角色現在要換人演,角色也已經確定了,今天是要讓大家互相熟悉一下,可是這消息隻有劇組的演員知道,這卓威又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
卓威看出了她的疑惑,微笑著說道:“這些消息對於我來說,根本就不可能是秘密。”
溫一沫蹙眉無語,這個卓威一看就跟尋常的人不一樣,她入行不深,還真的是不確定能不能應付的了。
而卓威看著溫一沫似乎有些遲疑,淡然一笑:“我想顧簡言也跟你說過,我不會傷害你的,不然你以為今天顧簡言能順順利利的去上班嗎?”
聽他這麽說,溫一沫總有一種被看穿了的錯覺,抬眼打量了他兩眼,大概三十歲的樣子,穩重斯文,而且很少有人把金色的眼鏡框帶得這麽好看。
“請吧。”卓威見她終於放鬆了戒備,隨手做了個請的手勢,溫一沫微微撇嘴,最終還是跟在他身後。
卓威體貼的為她打開車門,溫一沫一咬牙上去了,不過心裏卻滿是警惕,也不知道他想幹嘛。
不過想起他說的話,好像認識自己很久似的,可是為什麽自己就是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而卓威上車之後,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溫一沫,嘴角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淡笑,眼底裏也隱隱有一種難言的欣慰。
不過這些溫一沫都沒看見,當車子穩穩的停在一條看似有些年頭的街上,溫一沫透過車窗看著熟悉的景色,溫一沫早已經忘記防備任何人,眼眶一下濕了。
這裏……這裏是父親童年的故居,記得小時候父親經常帶著來這裏吃小吃,年紀小的時候看什麽都是欣賞的,可是長大了之後便不再喜歡來了。
聽家裏的管家說,父親一有空就會讓管家陪著他來這裏散步,現在隻要一想起這些來,溫一沫的心就不由得抽痛,那個時候她不知道這些對於父親來說意味著什麽,可是現在,她明白了,卻再也沒有時間了。
一時間車裏的氣氛有些壓抑,卓威投過後視鏡看著低低啜泣的溫一沫,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安慰,猶豫了片刻,抽了些紙巾遞給她。
“我還以為你早就忘了這個地方了,沒想到你還記得……”卓威轉身看了看已經穩定情緒的溫一沫,輕飄飄的說道。
溫一沫擦幹眼淚,吸了吸鼻子,帶著哭腔說道:“在你們眼裏,我以前到底是有多差勁啊,爸爸說他是在這裏長大的,我怎麽可能會不知道。”
卓威嘴角微動,其實他是知道,溫一沫那些所謂的惡性,不過是別人誇大其詞罷了,她對外人的不友善,是導致別人抹黑她的根本,所謂人言可畏,也正是這個道理了。
想要別人說你好,就必須要事事為別人著想,把別人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然而這些不過是嘴上說說罷了,而從前的溫一沫,就是那個連場麵話都不願說的人。大家都那麽忙,大公無私給誰看啊?
“走吧,下車,以前溫先生常來的那家茶餐廳還開著,一起去嚐嚐吧。”卓威看了看周圍沒什麽人,便打開車門下車了。
溫一沫帶上墨鏡也跟著出去了,看著卓威的背影,溫一沫越發的奇怪,他到底是什麽人啊,怎麽什麽都知道。
不過看著他對這裏特別熟悉的樣子,也就老老實實的跟在後麵了,畢竟好多年沒來過這裏了,她都有些不記得路了,要是走丟了她可就傻眼了。
來到那家餐廳,看著他十分熟稔的跟坐在前麵的一位老者打招呼,那老爺爺對他也是客客氣氣的:“卓先生可是好久沒來了,溫先生也是啊,好長時間都沒看見他了。”
溫一沫一愣,老者口中的溫先生,是指父親吧。
然而卓威臉色微微一僵,隨即有些惆悵道:“您又忘了,溫先生去世了,上次您還讓我帶你去拜祭他呢。”
聽到這話,溫一沫不由得鼻子一酸,這些,都是爸爸的舊相識嗎?
老人聽到這話,恍然大悟:“哦,這樣啊,我說怎麽那麽長時間沒見到他,走了啊?我記得他心髒不好的……”
他似是喃喃自語,而後一位年輕的男人走出來,像是這家店現在的老板:“卓先生來了,我父親他記憶力現在越來越不好了,您別介意啊。”
溫一沫不知所措的站在後麵,這些對於他來說那麽陌生的人,卻都是與父親相識的朋友,而她,卻像個外人一樣,一點都不了解。
卓威看著她一臉的愧疚,轉身招呼她:“進去吧,我點了你喜歡吃的菜。”
溫一沫尷尬的點點頭,她對這個人一點都不了解,可是這個人卻了解她的一切,仿佛時時刻刻都能把她看穿一樣,溫一沫老老實實的跟在後麵,連話都不敢說。
“恩。”溫一沫點頭,抓著包包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兩人進到店裏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坐下,不一會兒服務生就把飯菜上齊了,果然是跟他說的一樣,都是自己喜歡吃的菜。
坐在她對麵的卓威看了看她淡笑道:“先自我介紹下吧,我叫卓威,曾經靠著溫先生資助才完成學業的學生,可以說我現在取得的成就都是溫先生給的。”
溫一沫沉沉的聽著,麵色滿是茫然,聽他這麽說,她倒是想起來一點,父親曾經說過他資助過一個學生,隻是一直都沒見過罷了。
“哦,原來如此……”雖然這麽說,溫一沫還是覺得納悶,記得父親說過,那學生是是法學界的高材生啊,怎麽一轉眼就成了狗仔界的佼佼者了。
這轉變真是太大了。
而卓威好像明白她的心思,扶了扶眼睛靠在椅子上淡淡的說著:“工作不分貴賤,我隻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隻是我很好奇,你的轉變到底是為了什麽?”
溫一沫嘴角微動,抬眼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這麽多年來,這裏好像一直都沒變一樣,可即便如此,人該走的還是走了,該變的還是變了。
“我啊……”溫一沫猶豫了一會兒,嘴角依舊帶著淡笑,淺淺道:“我想後來發生的事情你也都是知道的,我這樣一個落魄的千金小姐,總要學著自給自足吧。”
溫一沫知道自己之前的性格讓很多人都不滿意,過慣了衣食無憂的生活,突然間從天上掉到地下,想來很多人都想著她落魄狼狽的樣子。
“我父親生前沒有見到我這個樣子,這去了之後啊……”溫一沫抬頭看了看天花板,隱去眼中的哀傷:“他看不看的到都沒什麽關係,關鍵是我想讓他安心。”
卓威嘴角微動,默默不語,溫一沫的心情她都能明白,溫瑞文去世的時候他也正在美國,雖然馬上趕了回來,但到底還是晚了,回來的時候也正是溫一沫與顧簡言高調宣布去美國留學。
“那顧簡言……”卓威沉默了一會兒,試探著說道:“你真的足夠了解他嗎?”
對於顧簡言,卓威始終都沒辦法相信,一個在傳媒界足以呼風喚雨的人,私生活竟然能那麽幹淨,不喜歡商業聯姻卻對他們的婚事沒有任何意見。
卓威原本就打算要報答溫瑞文的,隻是還沒來得及人就走了,不過好在還有溫一沫,他自認是溫一沫的大哥,替她看著點終身大事,也算是了了溫先生的一樁心事了吧。
“我……”溫一沫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可是再抬眼看了看悄無聲息出現在卓威身後的人,不由得吞了吞口水,隨即鄭重其事的說:“顧簡言他很好啊,長得又帥又多金對我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