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競技場

  暴力血腥的競技場每日收入高達幾千萬,來這裏觀戰的客人一擲千金,隻為看到自己中意的選手。


  布斯先前的心悸在成功升到五十層後,煙消雲散了。競技場的規則是升到一百層以上才會免費給選手安排房間,布斯為了快速升到一百層,一連報名了數十場比賽。直到夜幕降臨,布斯總算完成了任務。


  帶著隱赫連和勞師站在電梯裏,電梯小姐滔滔不絕的介紹著競技場,勞師叼著煙半天沒點火。要不是礙著電梯小姐在,勞師手上的打火機早就衝鋒陷陣了。


  布斯和隱赫連肩並肩站在一起,冷然一轉頭,想到勞師,布斯苦惱的說道:“大叔,我隻有一間房間耶,怎麽辦?”


  競技場隻為參賽的選手安排房間,她和隱赫連住一間沒問題,但是勞師怎麽辦?

  布斯在這邊苦惱,勞師在那邊不在意的擺了擺手:“不用管我,我在競技場有住處,找我就上三百層吧,倒數第二間”


  勞師在這裏有房間?還是三百層?

  三百層除了層主住的全是最頂尖的高手!

  布斯驚訝的看向勞師,張大了嘴巴:“大叔,你你你住三百層?”


  勞師一看布斯的表情樂了:“丫頭,你現在應該學的不止是實力,還有洞察力”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布斯之前對勞師的質疑,頃刻全消,不可思議的多看了勞師幾眼,直到走出電梯分道揚鑣,布斯還連連咂舌:“赫連,大叔也許是真貨”


  三百層!三百層耶!

  想都不敢想的高度……..

  隱赫連對布斯的反複無常不置一詞,眼角不屑的瞥了一眼電梯裏的人,拉著布斯走人。


  競技場為選手安排的房間也是三六九等,一百層是普通房間,二百層是豪華套間,三百層是奢靡裝飾的頂級套間。


  布斯不懂這些,推開房門走進室內,房間寬敞明亮,映入眼簾的是粉紅色的窗紗,玻璃窗半敞,微風透過窗邊帶起窗紗,地麵上折射出朦朧的倒影。房間裏隻有一張雙人床,長達五米,電視、茶幾、陽台、浴室,一應俱全。


  記憶裏除了考試時住過高檔的房間,布斯就沒見過更加豪華的房間。圍著房間裏邊走邊打量,布斯新奇的驚呼:“赫連,競技場的房間好大”


  隱赫連的關注點早被茶幾上擺的蛋糕吸引去了,哪裏還聽得到布斯的感歎,一手抄起透明的盤子,盤上的蛋糕做的格外精致。


  沒有等到回應,布斯不滿的看了隱赫連一眼,嘟囔著吃貨,無人分享喜悅的感受並不美妙。腦中想到勞師的告誡,不由得嗤之以鼻。


  勞師憑著多年摸爬滾打的經驗傳授給布斯的知識,布斯並沒有當回事,反而為自己順利打到一百層而興奮。


  暗自琢磨著明天繼續報名參賽,布斯掏出錢包滿臉心酸。答應了別人的事情就要做到,布斯因為答應付勞師教導費,而使得一百層的獎金分無不剩。


  布斯的心酸勞師並沒有體會到,以前不喜歡當導師,隻是覺得無利可圖,而且又麻煩。現在收了布斯這麽個徒弟,勞師的經濟又富裕了。


  布斯為了升至二百層而參賽時,勞師帶著鼓鼓的錢包,愉悅的散步去了。過往做了這麽多年的陰陽師,勞師還一窮二白的原因正是因為他嗜賭。如果僅僅隻是喜歡賭博也就算了,關鍵的是勞師的運氣向來不怎麽好,逢賭必輸。


  同屆進入協會的夥伴們房產都已經四五處了,隻有勞師還居無定所,兜裏時常空空如也。勞師對自己的愛好是放縱的,所以才會輸的一敗塗地。


  第二天一早,布斯又報名參賽去了。想到二百層的獎金和住處,布斯感覺自己渾身都燃燒著動力。


  隱赫連跟著布斯起床,難得的沒有纏著布斯去看比賽,反而一路追著勞師的氣息,找到了魚龍混雜的賭場裏。


  勞師見隱赫連跟來了,拉著他興致正濃。隱赫連沒有來過賭場,自然覺得新奇,惡魔腦袋裏的知識很豐富,隻是實踐上的經驗卻為零。


  惡魔很少來人界,隱赫連也是第一次來,對於與生俱來的知識,明白卻想親眼驗證。這就好像紙上談兵的人,突然想指揮一次一樣。勞師對隱赫連的思想絲毫不知,隻顧著下注,兩個人一個賭,一個看,一玩就玩了大半天。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身體的差距可以用鍛煉來彌補,實力的差距除了經驗,關鍵的還是靈力。上場不過三分鍾,布斯就被對手的氣息壓的喘不過來氣。


  男人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危險的氣息,布斯掙紮著想要奪回墮天劍,身體卻絲毫不聽使喚。一動不動的站在台上,眼睜睜的看著男人一手斬斷墮天劍,布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張了張嘴。


  不可能………


  墮天劍怎麽會斷?


  墮天劍是這世上唯一一把神劍,吹毛斷發。師伯教給她的時候,明確的說過,即使墮天劍不開封印,威力仍然不可小覷。


  墮天劍是屬於她的劍,曾多次護她於危難之中。墮天之於她不止是兵器,更是摯友,亦是同伴。她一直堅信總有一天會解開墮天的封印,和它一直在一起,正是為此,她才會如此努力。


  努力的讓自己變強,然後解開墮天的封印!


  但是………墮天怎麽會斷?


  勞師的告誡響徹腦海,男人的身影拂麵而來,倒在冰冷的地麵上,布斯最後一眼看到的是墮天閃著七星的劍柄。


  墮天………


  她還是太弱了,弱到墮天劍都隨著她消亡。勞師曾說過,經驗對一個人是極其重要的。然而,更重要的是不能輕敵。墮天在手,她認為自己不會輸,但是直到男人一手斷劍的那一刻,她才發現,自己太天真了。


  倒黴的人不見得一輩子都倒黴,但是像勞師這麽倒黴的人,卻沒有一次幸運過。


  逢賭必輸,勞師驗證了這四個字,終生受用。一整天輸的分文不剩,勞師垂頭喪氣的捏著錢包,目光看向身旁的人,眼裏閃過不知名的亮光。


  隱赫連似是看出了勞師的心思,呆滯的黑眸一眨不眨的回望他。兩人對視了半響,勞師率先敗下陣來。眼睛沒有惡魔大,實力沒有惡魔強,壞道沒有惡魔多,勞師妥協了。


  借不到錢翻本,勞師隻能打道回府,路上想起布斯今日升二百層,不知怎麽的,竟然加快了腳步。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電梯,推開房門時,房間裏靜謐無聲。寬大的雙人床上躺著臉色蒼白的人,床邊站著一個拎著藥箱的女人。


  聞聲回過頭,女人看向走進來的兩人,指了指床上躺著的人:“布斯選手受了重傷,傷口已經處理過了,等她醒來請告訴她,好好休息”


  女人顯然是見多了受傷的選手,說話標準的職業化。勞師打量著昏迷中仍然握著劍柄的人,轉頭對女人笑笑。


  女人走後,隱赫連走到床邊坐下,捏捏布斯的臉,麵上毫無情緒。勞師對布斯受傷一事,毫無意外,走到床邊拿起劍柄看了看,沉吟:“墮天斷了啊”


  隱赫連不鹹不淡的瞥了一眼劍柄,不感興趣的打了個哈欠,鑽進被子裏摟住昏睡的人,惡魔大大咧咧的閉上了眼睛。


  壓根沒拿他當回事!


  勞師習慣性的掏出煙,放下劍柄,轉身走出了房間。惡魔都下逐客令了,他要是再不走難免會接到冷眼。


  想到布斯的能力,勞師頓覺頭疼。讓她受點挫折也好,省的小姑娘初出茅廬年少輕狂。挫折和苦難越多,一個人成長的越迅速。希望明天開始,小姑娘能有所覺悟。


  靈力可以愈合傷口,但是布斯的恢複力卻緩慢的出奇。渾渾噩噩的不知睡了多久,再次醒來,已經過了三天。


  布斯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撲到隱赫連懷裏嚎啕大哭,隱赫連一手拿著遙控器,一手圈住死死拽著自己的人。垂眸看向胸口,安撫的拍了拍抖動的小腦袋。


  布斯因為墮天一事,哭的傷心欲絕。隱赫連因為布斯主動撲向自己,惡魔一雙眼睛晶亮晶亮的。


  兩人一個哭,一個哄,靜靜的持續了很久。直到布斯哭的發不出聲來,房間門才突然被人推開。


  勞師偷聽了一會牆角,等到布斯情緒穩定了才敢進來,目光掃向哽咽的人,打火機一甩,火苗微亮。


  布斯一見勞師來,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頂著紅紅的眼圈,可憐兮兮的癟嘴:“大叔,墮….墮天它……”


  “斷了,我看到了,不過是劍身斷了,你也不用哭的這麽傷心吧?”勞師吐出一口煙圈,坐到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


  布斯聽著勞師的話,挑出中點,眼前突然大亮:“大叔,你的意思是墮天還能活過來嘛?”


  墮天是何其不幸,挑了這麽個小白做主人。


  勞師替神劍惋惜:“本來也沒死,墮天劍是不會死的,劍魂都沒出來,封印也沒打開,隻是斷了劍身,沒事的”


  布斯瞳孔微睜,欣喜若狂的抱起劍柄,迫不及待的問:“大叔,但是劍身斷了,墮天還能複原嘛?”


  “當然能複原了”不止是他知道,那個旁聽在側的惡魔應該也知道,奇怪的是,他怎麽沒有告訴布斯?


  還讓布斯哭的這麽慘.……

  隱赫連似是看穿了勞師在猜疑自己,黑眸一閃,不知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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