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有孕
“夫人，今天還是不舒服嗎？”黎莉第二天來陸家給程依瑾送飯時看她眼下青黑，擔憂地問道。
“……還好。”程依瑾是不好意思告訴她昨天晚上陸淩塵折騰她到一兩點的，導致她今天早上根本起不來，連學校都沒去。
黎莉表情不變，語氣依舊溫柔的讓人聽不出感情:“夫人要注意休息。”
“好。”程依瑾低下頭吃飯，頭發散落開來，漏出一截雪白的脖頸。
上麵暗紅的草莓顯露無疑。
黎莉不動聲色地移開眼，心裏慢慢浮現出一個問題。
但她到最後也沒問。身為陸淩塵的生活助理，她也不是吃幹飯的傻白甜，她也看的出來陸總和夫人的不對勁，對於現在這個情況來說，這個問題不太是時候。
可是，她有一種強烈的直覺，陸總在心底，肯定是有夫人的位置的，雖然看著不明顯，羅弦歌沒看出來，夫人也沒看出來，甚至連陸總自己都沒發覺，但她能感覺到。
這算是她的天賦吧，這種能察覺別人最細微的情緒的能力給她的生活帶來了很多便利，但現在，似乎造成了困擾。
程依瑾不知道身邊這個人心思已經千回百轉，甚至已經完全推算過了一遍她跟陸淩塵從結婚到現在兩人所有的心路曆程。
客觀來說，黎莉推算的都差不多吻合。
“我吃完了。”程依瑾輕輕放下筷子。
黎莉微笑著收拾飯盒。
程依瑾沒察覺哪裏不對，因為黎莉一直都是這麽笑的。她現在還是累，昨晚陸淩塵用冷漠中隱隱帶著不屑的聲音在床上羞辱她:“既然是你程家的人找我借錢，那也應該找你來還。不過她借的錢你估計十輩子都還不完了，就勉為其難讓你用這個償還吧，嗯？”
程依瑾咬死了不回他話，陸淩塵就變本加厲地折騰她。
最近程依瑾實在受不住了，鬆了口承認了這件事情，陸淩塵最後還好好折騰她一番，才放過了她。
以至於今天程依瑾連起床都為難。
黎莉收好飯盒，衝她笑了一下，離開了。
比賽的結果出來的很快，程依瑾記得是今天，但不知道中午就看可以看到了，黎莉剛剛走了，後腳張嫣然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姐！我進a院了！”張嫣然的聲音超級興奮。
“你進a院了？恭喜！”程依瑾下意識替她高興，下一秒想起她用的是自己的設計，心情頓時複雜起來。自己的心血得到認可，程依瑾當然高興，但這個名額……
張嫣然也意識到這個問題，她興奮的太早了，她的聲音變得唯唯諾諾:“對不起姐，這本來是你的……都怪我……”“沒事”程依瑾的語氣低落下來，但她強打起精神，還是安慰著對方。
“姐，這個名額還是給你吧，我，我不配……”
“不，不用了，進a院的機會可不多，你自己要進還是有點為難，你可不能放棄。”程依瑾隻是單純地擔心對方的前途。
但聽在張嫣然耳裏，就成了嘲諷。
她的指甲深深嵌入肉裏，她咬著嘴唇，心裏滿滿的全是怒火。
程依瑾，你算什麽東西？你憑什麽這麽說？
但從內心深處來說，張嫣然也知道程依瑾說的是事實，所以她一邊狠狠地掐著自己，一邊用盡可能正常的語氣說:“這樣對你不公平吧？姐姐。”
“沒事沒事，你進吧，我也投了別的作品，萬一我也進來呢？”
你進不了……張嫣然氣的笑了，突然氣順了一點，語氣也輕快起來:“好，那我等姐姐的好消息。”
永遠也等不到的好消息。
張嫣然掛了電話，看著電腦上舉辦方發來的通知函，心裏的快意怎麽也忍不住，她慢慢笑起來，笑著笑著還是忍不住，帶著一種充滿惡意的笑聲放開了笑。
“啊哈哈哈！程依瑾！你也有今天！”
“你終於，也輸給我了哈哈哈！你終於輸了，你輸了，你輸了……”
“程依瑾！你去死吧！去死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程依瑾接完張嫣然的電話，心裏都有點不安，她怕自己進不去，進不去的話她脫離陸家去找爸爸的機會就更加渺茫了。
她沒有什麽底氣，不敢跟陸家撕破臉皮，但爸爸的事情她又很急，所以她現在也是在逼自己努力。
然而，等了一天，天色都晚了，黎莉又來給她送飯，電腦郵箱裏還是空空如也，並沒有什麽郵件收進來。
“真的沒有嗎……”程依瑾非常失望，她悶悶不樂地吃著飯。
“夫人？您有什麽心事嗎？”黎莉敏銳地發現了程依瑾的低落。
“啊……沒什麽，就是我的比賽落選了。我還是不夠好啊……”程依瑾心裏堵得慌，堵的她眼睛都濕潤了。黎莉沉默一下，然後說道:“夫人，您很優秀，不必自暴自棄，隻是一次比賽而已。”
“啊？但是，我，我，還是很想進a院的……”程依瑾聲音都哽咽了，她咽了一口菜，強行壓下去了。
黎莉不在說話，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讓程依瑾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吃飯。
程依瑾吃完之後，心情已經好多了，她放下筷子:“謝謝你，黎莉。”
“沒事。”黎莉表情一如既往，聲音也軟和下來。
“我明白的，我不該急功近利，我自己調整一下心態。”程依瑾笑了出來，看上去真的沒什麽事了。
“好夫人照顧好自己。”黎莉收好了就準備走。
程依瑾剛想答話，眼前突然就一陣眩暈，她甚至沒反應過來，也聽不見任何聲音，但她還沒完全失去意識，她知道自己的身體正在無力地沿著桌子滑下來，但她的手腳都用不上了，隻能任由自己跌落。
等她終於能再次控製自己身體時，她發現自己被黎莉抱在懷裏，對方一臉緊張地喊她夫人，另一隻手幹練地解開包包拿出手機準備打120。
“不，不用了……”程依瑾虛弱地說。
“是我這段時間太累了，每天晚上……咳，很晚才睡，設計圖紙又很早起來，一直沒睡夠，才會……”
“真的嗎？”黎莉沒了笑臉，嚴肅地看著她，頗有幾分精英的樣子，“夫人，我覺得您有必要去一趟醫院。”
“我懷疑您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