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作品變成別人的了
程依瑾估摸著陸母也差不多出門了，小心翼翼地聽了一會，但無奈房子隔音太好她啥也聽不見，考慮一下，她決定先畫好她的設計圖。
這個改良她已經做的差不多了，連細節部分她也做好了，隻是差一點時間來整理。
手機屏幕亮了一下，一條微信消息。
是張嫣然。
“姐，你的圖做好了嗎？”
程依瑾放下筆，回:“畫好啦！現在隻剩整理了。”
張嫣然很快又回:“那姐你發給我，我幫你整理吧？”
程依瑾看著這句話許久，表情晦暗不明，最後，她還是答:“好，我發給你。”
張嫣然看著程依瑾發給她的設計圖，表情像是又哭又笑，最終她用筆狠狠地插了一下桌子。
為什麽她程依瑾能做出來的東西，她張嫣然就不可以呢？
同樣的一張殘圖，她張嫣然做出來的東西就是比別人差了一大截。
對，張嫣然當時偷了程依瑾花了一半的圖，她想用這一半的設計做出作品來，她想比過程依瑾。
可現在，程依瑾的設計還是比她好了十倍百倍。
這叫她怎麽甘心？
程依瑾……
這次你別想進了。
a院的名額，是我的。
程依瑾把設計圖發給張嫣然之後，倒在床上，身心俱疲。
在程家，爸爸的書房果然還是被人動過。
好多值錢的東西都不翼而飛，那些都是爸爸最心愛的藏品。
平時給她看看都一副心疼的要死的樣子，現在卻已經不知道以什麽樣的價格賣給了什麽樣的人。
買它的人會愛惜嗎？對方真的喜歡它嗎？會跟爸爸一樣把它當成心頭寶嗎？
程依瑾永遠都不可能知道了。
最重要的是，那個房間裏爸爸的感覺沒有了。
那些充滿回憶的物品都沒了，程依瑾剛進去時居然感到了陌生。
那是她的家啊，為什麽會拒絕她？程依瑾把臉埋在手裏，翻了個身，用頭發蓋住情緒。
程依瑾當時在那個陌生的房間裏找了一會，告訴陸淩塵她什麽都沒發現，爸爸就像是離開了一會就再也沒回來，陸淩塵也沒有很失望的樣子。
估計是有了心理準備。
不過陸淩塵應該也是看出來了，這個書房空空蕩蕩，應該是少了東西的。
他知道了，秦蓉母女動過書房。
但出來的時候，程思雨楚楚可憐地看著他，他也沒有質問什麽。
他是在心軟，是為了程思雨放過了這件事。
程依瑾忽然抬起頭，像一條換氣的鯨魚，她隻想用新鮮的空氣舒緩一下哽在喉嚨裏的那口氣。
她沒有心動，她怕對這種人心動會萬劫不複。
我賭不起啊……
我賭不起爸爸的命，賭不起整個程家，也賭不起自己的心。
那些一閃而逝的溫柔我都看在眼裏，那些像是吃醋的表情我也很開心，但是，我也承受了你不斷的誤會和厭惡，我也感受到你隻想發泄的情欲，在該有的時候我沒有得到你的憐惜，受的傷不僅僅是身上的青紫，還有那些若有若無的感情。
所以，我沒有心動。
程依瑾笑了一下，像是在寬慰自己，她左手摸索著自己貼身衣帶扣，慢慢摸到一個不應該存在的凸起。然後，程依瑾解開帶扣，把那個東西捏在手裏。
那是，爸爸古董盒的鑰匙。
“你不給陸總做飯了？”羅弦歌在兩天沒吃到黎莉做的飯之後，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了。
黎莉奇怪的瞥他一眼:“我不是每天都在送嗎？”
“咳……我是說做飯。”羅弦歌開始不好意思。
“做飯啊……老夫人不讓我進陸家別墅，都是阿姨做好了我送過來。”黎莉想到這裏開始鬱卒。
她真的看不上……咳咳，說錯了，配不上陸總啊！！！老夫人不用像防賊一樣防著她啊！！！
羅弦歌表示理解。
但是……他還是好想吃黎莉做的飯啊……
咳咳，不能說不能說。說了黎莉該飄了。
黎莉這時候卻微妙地懂了羅弦歌的意思:“你……吃飯了嗎？”
現在是下午一點，沒吃也正常，但陸總今天是準時放他們午飯的時間，還沒吃就隻能怪自己了。
羅弦歌:……
他可以說吃了黎莉做的飯之後感覺別的飯都好難吃所以吃不下嗎……
還是不要了，好丟人的……
黎莉想了一會:“我每天都是自己要帶飯過來的，你要不介意的話我幫你也帶一份？”
羅弦歌要是有尾巴當場就搖起來了，但要維持他矜持的形象，所以他隻是矜持地點了一下頭:“你如果非要做的話……”
黎莉一秒恢複本性:“你到底吃不吃？”
“……吃。”
完事兒，莉姐完勝。
“姐，對不起，我把你的作品發錯了，發到交稿那裏去了，他們記成了我的名字……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整理好了準備給你的，我，我……”電話那頭張嫣然的聲音帶著哭腔，她語無倫次地說著，讓程依瑾的心涼了大半。
這個作品……變成別人的了？
她設計了這麽久都作品，她辛辛苦苦地做了這麽久東西，她的心血，成了別人的稿子？
那一刻，她忽然有了一種惡意的猜想，這個女人就是故意的，她以前都是裝出來的，她就是個惡毒的蠢婦。
但這念頭隻存活了一刹那，張嫣然慟哭的聲音還在耳邊，她能聽見對方哭的喘不上氣來的呼吸，能聽見對方語無倫次的話。
她反應過來了，用幹澀難堪的聲音回道:“我知道了……”
然後就掛了電話。
現在的她還沒辦法說出沒關係三個字，她隻想緩緩。
張嫣然，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