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眾矢之的

  去不了教室，還有圖書館和自習室，程依瑾一向懂得合理利用資源，既然已經到了學校另一種意義上來說也是成功了一大步。隻要有資料，她的學習就可以不用停止。不過，自習室也會遇上熟人。表妹張嫣然突然從身後繞過來，下了程依瑾一大跳。她拍著胸口喘氣：“你怎麽在這裏？”還特意壓低了聲音。“來看看書嘛。”張嫣然嬌笑著坐了下來，挨著程依瑾坐下。現在來看書？程依瑾雖然疑惑但還是勉強壓下，耐著性子：“那就看書。”然她還是沒忍住問道：“你不上課？”上課啊，這不是看見網上有帖子說你這個陸夫人跑出來了嗎，專門逃課來看你。張嫣然一想到陸夫人三個字就忍不住反酸，心說這人究竟為什麽這麽好命。真讓人厭惡。“這節課不難，我出來做做題。”好吧，有算說得過去……程依瑾點點頭，開始看書。張嫣然眼裏升滿惡意，然後掩飾著臉上的表情，低頭看書。“表姐表姐，你跟表姐夫怎麽樣了現在？甜甜蜜蜜吧？”張嫣然調笑著。自從圖書館遇上之後，張嫣然就代替了閨蜜的位置，天天挽著程依瑾出入，有人懷著好奇的眼神打量她就會出麵維護程依瑾，這讓程依瑾十分感動。果然，親人會不一樣嗎？不知怎麽程依瑾想起來不知所綜的爸爸，心裏微疼。她得在陸家之前，找到爸爸。不然，爸爸會經曆什麽，她連想都不敢想。至於陸叔叔，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但看上去並不妙。張嫣然見她半天不答，心裏已有了不耐，於是晃著她的胳膊：“姐姐，怎麽不理我了？”“沒有。”程依瑾勉強笑道，“我跟.……你姐夫，挺好的。”“是嗎？”那種讓你跟公雞拜堂的男人，真的會對你好嗎？“有多好呢？告訴我吧姐姐，我很擔心你被欺負。”“怎麽會？”程依瑾笑得自然溫柔，“我們很好，我比較喜歡早上起來給他做早飯，他喜歡蛋黃煎的嫩一點的煎蛋，還喜歡在西紅柿裏加生菜……”這些，都是在程家還在之前，程依瑾幻想過的結婚後的生活，如今在現在這個場景說出來，格外諷刺。程依瑾輕微地歎息，但張嫣然沒有發現。她隻沉浸在程依瑾編製的夢境裏，心中的嫉妒慢慢發酵。憑什麽還是你？你究竟算個什麽東西？為什麽好的東西都是你在享用？我哪裏不如你？.……你去死吧。所有的惡意匯聚成這最後一句，張嫣然在心中默念道，你去死吧。她對著程依瑾笑得和善甜膩，說：“我好嫉妒你啊姐姐，你怎麽過得這麽好？不過，過得好一點我也放心.……”程依瑾也沒發覺什麽，對著表妹露出溫柔地表情，麵具後的苦果差點必出她的眼淚。張嫣然回去後怎麽都想不通，她無法忍受程依瑾到最後依舊活的漂亮，所以她覺得：對方可能撒謊了。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最好的辦法是讓她再說一次，出現前後矛盾或者紕漏，就可以證明了。打定主意後，張嫣然幾次試探都被程依瑾巧妙地應付了過去，連程依瑾自己都驚訝於自己都額邏輯和縝密的思維，可也難以釋懷。這些，都是她幻想中與劉卓然的婚後生活。她曾經真的以為，自己會幸福一輩子。算了，不提也罷。陸淩塵這些天也沒有找上她，像是被遺忘了。程依瑾不在乎這個，她陸夫人的位置好好地就行，況且唐婉也已經到了時間出國了。這一切，似乎走向了程依瑾希望的模樣。隻是，希望的模樣並不是某人想看到的。由於種種原因，當然，還是人際關係原因居多，程依瑾搬了出來，在學校周邊租了房子，張嫣然很快提出要跟程依瑾一起住，感動之餘程依瑾馬上就答應了，兩人倒是其樂融融。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麽張嫣然在上課之前並沒有叫醒程依瑾，等程依瑾醒來之後已經開始上課了，她匆匆忙忙地洗漱完成了，再一路飛奔向學校，然而肯定是來不及的。“報告！”程依瑾剛一喊完，立刻有大把視線轉移過來，她臉上微微地紅了。講台上的講師皺了眉頭:“你叫什麽名字，為什麽來這麽晚？”還沒等程依瑾說話，底下的人就開始起哄:“陳哥你連她都不知道？這位可是陸夫人呢！陸氏集團的人，人家怎麽用上學？”“不，不是的……”程依瑾的解釋在哄笑裏弱不可聞，她窘迫地低下了頭，但心裏突兀的閃過一個念頭。為什麽今天，這些人對她的惡意更加明顯了？雖說以前沒見他們有什麽好臉色，但也不至於孤立嘲諷地如此明顯，講台底下的學生們帶著顯而易見的厭惡攻擊她，抹黑她，甚至在課堂上為難她。但程依瑾現在沒有時間想這個，她深深地向導師鞠躬:“對不起，我起晚了。”導師見狀，倒不想為難她，揮手讓她進來了。張嫣然在底下悄悄向她招手，用口型無聲地喊:到這裏來！程依瑾看到後，正準備向她走過去。然而，還沒等她走到，程依瑾就察覺張嫣然身邊坐著的一圈男生，似乎都對著她露出了惡心的表情。程依瑾不動聲色地坐下，任由張嫣然靠過來悄聲問她:“姐姐，你怎麽才來？”“你怎麽沒叫我呢？”程依瑾用以往的口氣埋怨般地說道。“我叫了呀，大概是姐姐昨晚太累了，睡得太死沒聽見吧？”結果周圍的男生聽到後又相視一眼，表情越發捉摸不透，但肯定不是什麽善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