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人言可畏
翌日下午，陸家別墅的客廳裏，一個女孩安靜地坐著，胸前是一個翅膀形狀的銀質吊墜，和陸淩塵交給助理的那一個，一模一樣。
助理坐在一邊，看了看表，說：“程小姐，總裁應該就快回來了，麻煩您再等等。”
程嫣然顯得有些局促。這地方她是知道的，她表姐程依瑾就是嫁到這來了，隻不過她沒來過。之前她還羨慕的很，想著自己怎麽沒有這種命。畢竟，陸氏總裁是無數女人覬覦的對象。
她看著助理，緊張地問：“那個……我想問一下，為什麽把我帶過來？”
助理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總不能讓他說，是因為你和我們總裁……才把你找過來的？
斟酌了半天，助理謹慎開口：“我們總裁在找一個人，一麵之緣。是不是你，等總裁回來就知道了。”
程嫣然眼神一動。找人……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但是看助理的態度，顯然不是什麽壞事，如果能借此攀上陸淩塵……
單是想想這種可能，程嫣然就覺得心髒都快蹦出來了。
正在此時，程依瑾從房間裏走了出來，一眼看見了程嫣然，眉頭微皺。她和這位表妹的關係向來一般，突然找過來，難不成是來做客的？
程嫣然的視線越過程依瑾看見了她的房間，顯而易見不是主臥。她不屑地哼了一聲：“表姐，你嫁進來就住在這種屋子裏啊？”
程依瑾不想和程嫣然多費口舌，自顧自走到了門口。下午學校裏有個非常重要的講座，她無論如何都要去參加。
程嫣然卻沒有放過她的意思。助理剛才已經走了，眼下客廳裏沒有其他人，她也不用再裝出一副溫良的模樣了，雙臂交疊在胸前靠在沙發裏，嘲諷地看著程依瑾：“沒參加你的婚禮，還真是對不住。不過我聽說了，陸氏的總裁……啊，不對，該叫表姐夫是不是？表姐夫根本就沒出席婚禮啊，你是跟一隻公雞拜的堂，對吧？”
程依瑾回過頭，不耐地看著程嫣然：“如果你突然過來就是為了給我找不自在，那你現在就出去。”
“出去？”程嫣然笑的勢在必得，“可是表姐夫請我過來的啊，我是他一直在找的人。表姐，你呢，準備讓位吧。”
程嫣然最後一句話說的挑釁至極，盯著程依瑾，眼神銳利。
不知道是不是她們的爭吵擾了陸母，陸母從房間走出來，一眼就看見了針鋒相對的兩人。
“您好，是陸總裁的助理帶我來見總裁的，怕您在休息，沒能跟您打招呼，真是失禮了。如果是我打擾了您，我跟您道個歉。“程嫣然幾乎是一秒恢複了端莊溫柔的模樣，規規矩矩地起身行禮，變臉之快，看的程依瑾不禁咋舌。
陸母聽見是兒子要見的人，甚至沒有追究程嫣然的身份，笑著點了點頭，再看向程依瑾，臉色瞬間冷了下來：“沒教養還真不是一天兩天能改過來的事，要出門了也不跟我報備一聲嗎？”
程依瑾暗歎一聲，微微躬身：“下午學校有講座，我要去參加講座了，大概晚上會回來。”
陸母冷哼一聲，沒有回答。
程依瑾看看春風得意的程嫣然，再想想陸母和陸淩塵的態度，在這個家裏，她永遠都是個外人。就算她不想承認，可能也像程嫣然所說的一樣，陸夫人的位置，馬上就要易主了。
既然這樣，她也沒必要留在陸家了，自己過的不舒坦，程嫣然和陸淩塵看了也礙眼。反正她和陸淩塵也沒感情，不如給他們騰地方，免得她日子不好過，陸淩塵也沒準能放她自由。
想著，她堅定而緩慢地開口：“另外……最近學校的課程多，我又落下不少課程，如果可以的話，這段時間，我想住校。”
……
一連串的變故，程依瑾已經許久沒有回學校了，估計出勤率的問題就足以讓她掛掉好幾門課，重新回來，百感交集。
剛走進學校大門，遠遠的，程依瑾就看見了兩個熟悉的身影，牽著手，看上去親密無間。
正是她曾經的男朋友，和曾經感情最好的閨蜜。
程依瑾頂著“最美醫學生”的名頭，又家境優渥，向來是學校裏的風雲人物，連帶著林水漾和劉卓然也是。他們之間的感情糾葛加上最近程家的變故，三個人幾乎是一夜之間成了學生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對此，程依瑾有心理準備，隻是她沒想過，剛進校門，就會遇見她最不想遇見的人。眼下三個人碰在一起，不少路過的學生都停下準備看熱鬧了。
其中也不乏向來看不慣程依瑾的，尤以女生為主。總有人嫉妒為什麽程依瑾能成為“最美醫學生”在網絡上走紅。
一個女同學停下，視線在三人身上掃過，最終停留在程依瑾身上：“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先反省反省自身吧？如果不是自己人品不夠好，男朋友怎麽會跟閨蜜跑了？什麽‘最美醫學生’，也就這樣了吧？夠名不符實的。”
程依瑾目不轉睛地往前走。說不在意是假的，可她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和人當街爭辯。
女同學見沒能得到回應，有些不甘，不依不饒地說：“水漾的為人我們可都是看在眼裏，怎麽看也不可能幹出插足別人感情的事情吧？劉卓然平常對你多好大家也都看在眼裏，我看，如果不是你自己出了問題，他們怎麽會一起拋棄你？”
程依瑾冷笑一聲。造謠一張嘴，隨隨便便一句臆測就能掩蓋掉所有事實，受害者反而成了被所有人唾棄的那個，公平嗎？
程依瑾停下腳步，走到這個女孩的麵前：“我隻問你，一，你覺得我人品哪有問題？有的話，說出來。如果說不出來，你現在的行為就叫誹謗。二，你覺得林水漾和劉卓然是什麽為人，你是怎麽看在眼裏的，我怎麽不知道你以前就跟他們這麽要好了？不清楚的事情，還是少說為好。退一萬步講，就算真的錯在我，勾搭閨蜜的男朋友，或是，勾搭女朋友的閨蜜，你覺得這種行為就是對的？這就是你所認為的，你看在眼裏的人品好？那不得不說，你該看看眼睛了。”
說完，程依瑾利落轉身。女孩看著程依瑾的背影，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她沒想到看起來文弱可欺的程依瑾會強勢的讓她下不了台。林水漾和劉卓然的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
林水漾沒有錯愕太久，很快反應了過來，伸出手指著程依瑾，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依瑾……咱們是姐妹啊，你怎麽……怎麽能這麽說我？我真的從來都沒想過要跟你搶什麽，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啊。我一直都拿你當姐妹，你卻隻拿我當一個頤指氣使的跟班……”
倒打一耙，拙劣的戲碼假到了極點。
可是除了他們三個人，沒人知道真相。圍觀者的情緒總是能輕易被帶動。一時之間，大家對程依瑾的觀感都差了起來，好事的幹脆就跟著攪渾水一起指責程依瑾了。
“分明就是你人品不行吧？”
“對了，程家不是破產了嗎？你們程家還想用聯姻的手段找人接盤，這不就是賣女兒嗎？”
潮水一般的流言湧進程依瑾的耳中，她看著圍著她指責的人，隻覺得心寒。
這之中大部分人與她素昧平生，當她落魄，牆倒眾人推，不管與自己有沒有關係，誰都想來湊個熱鬧踩一腳。
人群中突然衝出一個人，奔到程依瑾身邊攬住她的肩：“你們說夠了沒有！”
程依瑾驚訝抬頭：“學長？”
她正想問學長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突然之間，一種被人盯著的感覺浮上她的心頭。她下意識回頭，正看見陸淩塵站在校門外不遠處，沉著臉，冷冷地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