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語言不通的異世界
來的這個宛如西方中世紀的異世界,已經一年了……
“衛肯!”
老板威廉的聲音在旅店前廳響起,他口中叫著一個名字。
我,衛肯,一個來自地球的男生,一個一年前,被旅店老板威廉從附近的森林救回來。
當然,也是這一座綠蔭鎮裏,所有人口中的黑發黑眼怪人。
怪人?為什麽呢?因為語言不通。
衛肯急忙從洗碗的大盆前站起,向老板的妻子,名為瑪莎的大媽點了點頭,立刻前往旅店前廳。
語言不通。一年了,自己最多知道老板他們一家人的名字,一些簡易的,重複得多的日常術語……
例如,麵包,碗,湯……這一類單丁的詞匯。
雖然能做到“會意”,但更多還是夾雜手語和表情,才能明白威廉一家要表達的意思。
“到異世界,語言真是個難題啊……”衛肯歎了一聲,急忙拿掛在後廚門旁的亞麻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油漬,“威廉!”
他們聽不懂自己的話,自己也聽不懂他們的話語,隻能盡力去互相理解。
但好在,威廉一家都是挺不錯的人,依舊收留了自己這個怪人。
威廉見到衛肯,點了點頭,指了指外麵,再拚命地一個人的名字:“迪亞馬,迪亞馬!”
再指了指衛肯,威廉伸出兩隻手握在一起。
明白了……
衛肯點了點頭:“迪亞馬。”
威廉是想要自己去幫助外麵的迪亞馬,也就是他的兒子,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年輕人。
穿過僅有三兩客人在飯後閑聊的旅店前廳,衛肯走到前院中。
這裏是一個偏僻的鎮。
綠蔭鎮,屬於那種幾乎沒有旅人往來的窮鄉僻壤。
但好在,本地的物產能夠自給自足。在這裏開旅店,並不是一個那麽好的選擇,但也並不差。街上的行人雖然不多,但看上去氣色都還不錯。
“衛肯!”
前院一側,迪亞馬,有著黃色頭發的俊俏男子在招手。
在他身後,一匹雜了些白毛的粟毛馬正跟在他身後,不時打個響鼻。
“迪亞馬?”衛肯走上前,一臉困惑地望著一手拽住韁繩,一手不斷比劃著什麽,露出激動表情的迪亞馬。
聽不懂,語言不通,根本沒辦法完成複雜一些的交流。
有沒有解決的辦法?
有的,但是衛肯並不太想要用這種缺德的形式獲取交流的可能。
雜兵係統……自己在到達這個世界後被賦予的一個係統。
自己可以通過係統來提升自己已經學習到的技能的熟練度。
但很可惜,自己現在隻有三個技能……
異世界語言,入門級,僅僅能聽懂簡單的日常生活詞匯。
清潔,熟練級,懂得清除一些汙漬,如糞便,油汙。
烹飪,入門級,懂得將食物烹飪到能食用的狀態。
而提升這些技能,花費則過於恐怖。
有三個途徑:花費靈魂提升,花費黃金提升,花費至純魔晶提升。
先不自己連至純魔晶是什麽了,自己都都沒見過!殺人,也不太現實。
威廉一家人,這個鎮裏的人對自己都還不錯。他們沒有害自己,絕不能恩將仇報。這,也是自己的底線。
拿黃金去升級?先不自己在語言不便的狀況下,十分難學習到新技能了。當拿自己一直想將入門級異世界語言升級到熟練級來講吧,這需要一噸的純金。
考慮到黃金不夠純的緣故,實際可能需要更多的黃金。
從無到有需要自己摸索,再從入門到熟練,從熟練到宗師,最後由宗師到神技……花費以“十倍”上升。
如果自己要在綠蔭旅店,威廉開的這一家旅館混到死——都不可能讓一個技能到達神技。
必須要出去,謀取升級的途徑。如果是殺人的話,或許……
衛肯看著麵前抱著腦袋,疲於思考方法去讓自己了解他的意思的迪亞馬:“那麽,迪亞馬?”
割喉?
睡覺?
什麽鬼?
衛肯懵了。
“!”迪亞馬嚷嚷了幾句,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絕妙的主意,做了個手勢,讓衛肯跟上。
迪亞馬牽著那匹粟毛馬,領著衛肯將它帶到馬廄中拴好。
衛肯會意地將一旁的馬草飼料叉來,放在了馬槽中。
輕輕撫摸了一下粟毛馬的臉,衛肯笑了笑:“嗬嗬。乖孩子,吃吧。”
粟毛馬舔了舔衛肯的手,便伏下頭,開始吃起來。
迪亞馬看了一眼馬兒後,便拉著衛肯,嘰裏呱啦地講述著什麽,一臉苦大深仇的模樣。
“這……”
最後,衛肯接過迪亞馬遞來的信件,看著迪亞馬指著的後山崖的方向,再指了指鄰居家。
“珍妮。”迪亞馬的臉紅了紅,出女孩的名字後,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然後指向旅店。
“珍妮?”衛肯看著手中的信件,一時有些茫然。
迪亞馬隨即便指了指太陽,做了一個按下去,再捂住雙眼的手勢。
“看起來是在表示日落,黑,後山。”
珍妮,一個清純的女孩兒,是鄰居麥吉大嬸的女兒。她是迪亞馬的青梅竹馬,也是綠蔭旅店的服務員兼看板娘。
兩人是公認的一對兒呢。
看起來,迪亞馬似乎是想要約珍妮去後山看日落?但是為什麽,前麵竟然有割喉之類的手勢?
“雖然不明白,但把信交給我吧,我會把珍妮帶到後山的。”衛肯點了點頭,將信件揣在懷裏,微笑向迪亞馬點頭。
晚飯時刻剛過,碗也洗完了,珍妮應該已經有空了。
迪亞馬笑嘻嘻地走掉了……
“那麽。”注視著對方的身影消失在後山的方向,衛肯也走入後廚,找到了正在幫忙擺放碗碟的珍妮。
珍妮擺好碗碟,有些困惑:“衛肯?”
“迪亞馬。”衛肯解釋道。
“迪亞馬?”
“迪亞馬!”
“迪亞馬?!”珍妮喜悅。
“嗯!迪亞馬!”衛肯也笑了笑。
兩個人用“迪亞馬”作為對話,如同暗號一般的話語,聽得一旁的瑪莎大媽一頭霧水。
珍妮和瑪莎大媽了兩句,一臉女兒家姿態。瑪莎大媽隨即會意,嘴角玩起一個玩味的弧度,似乎是在感慨兒子長大了。
“衛肯!迪亞馬!”
“迪亞馬。”衛肯點了點頭,明白對方是讓自己帶路。
領著珍妮,衛肯走出旅店,穿過街道。
“嗯?”衛肯愣了愣,看著街道對麵,綠蔭鎮的廣場上。
士兵?他們是幹什麽的?
站在外圍的,一名如同老將軍一般的中年男子掃了投以困惑目光的衛肯一眼。
衛肯咽了一口口水。
這就是“戰場”的目光嗎?眼中滿是警惕和懷疑,仿佛下一秒就會拔出腰間的長劍,將其送入敵人的喉嚨。
戰場……如果是在戰場上,可以搞到靈魂。
一旁的珍妮發了兩句牢騷,歎了一聲,便催促衛肯趕緊離開。她似乎不太喜歡這些身披戰甲的士兵。
戰場嗎……要不要去呢?
領著珍妮到達後山。
山崖上,迪亞馬早已擺好了造型,在那裏等候著。
“珍妮!”
“迪亞馬!”
雙方在一個被鮮花組成的愛心前擁抱在一起。落日的餘暉下,一切美好且純潔。
迪亞馬朝衛肯眨了眨眼,表示感謝。
衛肯會意地笑了笑,朝他擺了擺手,然後作出“請”的手勢。
離開吧,就不打擾這一對了。
離太陽下山很有很長時間,一對情侶需要一些獨處的時光,好好將雙方的愛意表達出來。
走到山腳……
呀啊——!
珍妮的聲音從半山腰飄下來,語氣有些無力和甜膩。
“我勒個去!這兩個家夥不僅是看日落!城裏人真會玩……”
衛肯站在通往山上的道路上。
“雖然是把狗騙進來再殺,但出於友好,還是給他們把風吧。”
衛肯歎了一聲。
美好的第一次,總是如此的短暫。
他們臉上掛著青澀的笑容,一邊整理衣物,一邊朝山腳走來。
如此的溫馨。
珍妮的左手無名指上,有著一隻美麗的鑽戒。
衛肯記得,那是迪亞馬利用閑暇時間,連續半年到鎮子裏的雜貨店幫忙,這才搞到錢,去附近的城市裏買的。
這一,他終於將這枚鑽戒,戴到了心上人的指上。
“嗬嗬~”衛肯朝兩人招了招手,“看來過幾,威廉大叔要給你們舉辦一場婚宴了啊~恭喜啊!”
當然,兩人聽不懂自己後麵的話語,但卻感受到自己的祝賀之意。
這時,都是羞澀的笑了笑。
衛肯歎了一聲,拍了拍手掌,然後捂住耳朵,再在自己嘴唇前舉起食指。
一對偷嚐禁果的情侶,臉煞紅。
回到旅店中,在片刻的喜悅後,就發生了令衛肯費解的事情。
而這一導火索,則是迪亞馬將一張寫著不知名文字的紙,嚴肅地遞給了威廉。
“迪亞馬!!”威廉震怒,頭一撇,抱胸拒絕。
“迪亞馬!”瑪莎大媽也是不同意,並且用力地扯了扯迪亞馬的袖子。
“迪亞馬……”珍妮眼中噙淚,握著迪亞馬的手。
“迪亞馬!”珍妮的母親,麥吉大嬸也是搖著頭。
“為啥啊?”一旁的衛肯一臉茫然,“你們到底啥啊?怎麽你們也用暗號了呢!?”
聽不懂,但似乎是迪亞馬準備做某件事情,被所有人拒絕了。而這件事,絕對不是他和珍妮的婚事。
隻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這一對人兒,未來一定會在親友的祝福下,步入婚姻的殿堂。
“迪亞馬……”威廉歎了一聲,似乎還想要些什麽來挽留自己的兒子。
迪亞馬臉上寫滿了決絕,似乎是準備做些什麽事情,指了指衛肯,又指了指自己。
“衛肯……”威廉苦惱,最終看向衛肯,才將一張紙遞給了衛肯。
衛肯:“?”
我看不懂,給我有什麽用?
不懂,點頭就對了。
威廉長歎,明白自己無法阻止兒子了。
次日,衛肯終於明白這廝到底要搞什麽事情了……
參軍。
沒有多少人的招兵台前,迪亞馬興奮地將自己的名字寫在入伍申請書上。
“你這家夥!你有毛病啊!”衛肯怒不可遏,一腳踹在手舞足蹈的迪亞馬屁股上,“你不是還要和珍妮結婚嗎?腦子被驢踢了啊?你知不知道你這種做法,活像是舞台上,背後插滿旗子的老將軍啊!?”
但即便如此,迪亞馬無奈地歎了一聲,但眼中絲毫沒有要退卻的打算。
他做了個手勢,出了幾個衛肯懂得詞匯:“傑魯!黃金!珍妮!”
傑魯,這個世界的貨幣單位。
“財富嗎……”衛肯也是歎了一聲。
這個家夥,好像是想給父母,給妻子,給未來的孩子,一個富裕的生活。
而我……
“我明白了,我也要參軍。”
是的,隻有這樣,自己才能最快學會這個世界的語言,最快讓自己變強,然後過上時候一直向往的生活。
絕不是作為一個打雜的,在這個世界混上一輩子。
即便沒有“雜兵係統”,我也必須這麽做。
對財富的向往,自己不比任何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