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3 挑釁
聞言，不少年輕公子女郎都蠢蠢欲動，麵麵相覷。
你推我搡，視線交錯間，都帶著躍躍欲試，隻是，都在等著第一個上去的人。
上午的騎射更多的是表演性質，正是揚名顯赫的好時候！
環視了眾人，一個將軍之子抬頭挺胸，被眾人環繞著，一看就是射藝精湛之輩，抬腳就要上前。
讓別人拔了頭籌，尤其是男子射藝出眾，豈不是出不了風頭了？
見狀，穆尚清用餘光瞥了一眼太子，手心幾乎是緊張出汗了，卻還是盈盈一笑，率先一個健步走到了中央。
“臣女穆尚清，願為今日之春獵拋磚引玉！”
話音剛落，頓時一片嘩然。
雖然本朝大家小姐偶爾也會學習騎射，但更多隻是消遣，沒人想到第一個上台的會是女子，還是以嫻雅端莊出名的穆尚書之女。
感受著不少男子傾慕的目光，穆尚清的笑容更加真摯了幾分，目光似是不經意地看向太子，秋水瞳中是濃濃的情意。
顧文茵雙眸微眯，若有所思，卻還是微微搖了搖頭。
隻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太子的目光微妙了一瞬間，隨即鼓勵地頷首。
“哈哈哈，穆小姐果真是女中豪傑！好！來人，備馬，便由穆小姐打頭陣！”
皇帝愣了片刻，反應過來後便爽朗一笑，大手一揮，滿意的點了點頭，命人去準備靶子還有駿馬。
穆尚清身著騎裝，和平時不同，多了一絲英姿颯爽的嬌美，在侍從的帶領下上馬彎弓，彎弓直射。
拉開弓弦的一瞬間，她雙眸微微眯起，一絲汗液順著麵頰淌了下來。
這一次她為了重新在太子殿下心裏獲得地位，苦練射藝，幾乎是沒什麽基礎的她，為此流下的汗水不知幾何，絕不容有失！
嗖的一聲脆響，箭就射了出去。
可她卻還嫌不夠，接連幾箭連射，次次接近靶心！
“好！”人群裏頓時一陣讚歎！
太子眼中都不由閃過了一絲驚豔，率先鼓掌。
就連皇上都笑了起來，接著鼓了鼓掌，眼神裏也多了幾分滿意：“穆小姐當真是開了個好頭，來人，賞！”
“臣女，多謝皇上！”
收回長弓，穆尚清不著痕跡的鬆了一口氣，利落的行了一禮，唇角不由勾起一絲婉約的笑容，今日比她之前練習的結果還好！
雖沒有命中紅心，但在數丈開外，又是策馬彎弓，這成績在貴女之中絕對算得上出眾了，甚至不少疏於騎射的男子也辦不到。
連向來喜歡柔弱女子的景王也不由看得一呆，被她那英姿颯爽、又不失溫婉的模樣弄得一時忘了喝酒。
餘光把周圍的人的反應盡收眼底，穆尚清笑意更深，放下弓箭，盈盈一笑，看上去寵辱不驚：“臣女獻醜了。”
這種做派讓周圍更是議論紛紛，滿是讚歎，隻是讚歎之餘，眾人的眼神裏還是不自覺的帶了幾分惋惜。
穆尚清無論是身世樣貌，還是才藝品行，都是上佳！
隻是難孕一時，實在是可惜了……
眾人議論到這裏，又不由得看向了顧文茵。
“聽說穆小姐那事，和戰王妃有些關係。”
“可不是嗎，連庶母都下得去手，更別提穆小姐了，真是枉費了穆小姐從前這般待她！”
聽到議論的穆尚清目光微深，坐下的一瞬間不由看了顧文茵和遠處的白芊芊一眼。
如果不是為了白芊芊，如果不是為了對付顧文茵，她又何苦現在這般！
顧文茵下意識抬起頭，正好對上了穆尚清的目光。
視線相對的瞬間，穆尚清卻毫不尷尬，反而衝她溫婉一笑，雙眸如水：“戰王妃何不上去一試？”
不知從何時起，顧文茵這個陪襯卻出盡了風頭，而她竟幾次敗在她的手下！
但她苦練射藝已久，絕不信此次春獵，還有人能搶走她的風頭！
顧文茵雙眼微眯，隨意地夾了一口點心放進嘴裏，兩頰微鼓，指尖都泛著粉，看上去愜意無比。
“不必了，我不比穆姐姐，射藝非凡，怎好班門弄斧？想必這等射藝，下了不少功夫吧？”
為了出一次風頭，穆尚清也真是夠拚的。
可她每次提到她的名字，哪裏會有好事？她才不想成為眾矢之的！
穆尚清目光微凝，尚未開口，早就盯著這邊的何蕊卻誤會了顧文茵的意思。
上次害得她躲在家裏足足養了三個月，臉上才消腫，可到底還是留下了些痕跡！
這筆賬，她可一直記著呢！這回可算是捉住她的把柄了！
“皇上、皇後娘娘，穆姐姐不愧是女中豪傑，不過……”嘴角噙了一絲笑意，何蕊起身看向正席，福了一禮。
看向顧文茵時話鋒陡然一轉，“總是聽說戰王妃是巾幗不讓須眉，如今怎麽反倒是推推拒拒的，倒不爽快？”
顧文茵動作一頓，幹脆放下了茶盞，挑眉看她，卻也不開口。
何蕊喜歡邵子墨，在他們被賜婚的時候就從中作梗，現在八成也是想找茬。
不過，騎射……
這些京中貴女十個有九個不經常練習武藝，跟她比？
她似笑非笑的神情讓何蕊察覺出一絲不對勁，眸中閃過遲疑，但仍然是對顧文茵的討厭占了上風，她強辯道。
“戰王和顧老將軍乃當朝兩尊戰神，戰王妃身為戰王的妻子、顧老將軍的孫女，想必也射藝不俗吧？”
聞言，顧文茵的目光有些凝固了。
特地提戰神之名，這是以邵子墨和外公的名聲威脅她？
下意識地看了眼邵子墨，卻見他眸光淡淡，嘴角微微勾起的瞬間，滿是自信。
顧文茵的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
見顧文茵臉色微變，一想到上次的事情，何禦史的臉色都變了，連忙給女兒使眼色，卻因為距離太遠，何蕊並沒看到。
還是何夫人反應過來，臉色巨變，拉了女兒一下，隨即看向皇後：“娘娘，王妃，蕊兒言語無狀，多有衝撞……”
皇後瞥了顧文茵一眼，卻突然開口了：“夫人不必著急，何小姐說得也不無道理。”
雖說顧文茵似乎也會些拳腳功夫，可顧老爺子又常年在邊關，能教孫女多少東西？
穆尚清的射藝如此出色，顧文茵接著展示，必定出醜！
都想看她出醜？
顧文茵眉梢微挑，嘴角的笑容倒是越發張揚了幾分，站起身：“既然皇後娘娘執意要看，那文茵也隻好隨意射幾箭，為大家助興了。”
說罷，衝邊上管事的公公擺了擺手，“牽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