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9 顧婉如的轉變
“這種庸人之論，戰王妃不必在意。”
白芊芊也沒想到會有這種言論，眉頭緊皺，下意識開口的時候，卻見她的神色一如往常，倒像是不在意的模樣，頓時覺得自己的安慰有些多餘。
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白芊芊看向顧文茵的眼神裏更多了幾分欣賞——
眼前女子斷然不會是傳聞中的那種人。
沒想到幾麵之緣，對方還真的會相信自己，顧文茵糟糕的心緒也散了些：“不必擔心，倒是我連累你了，平白讓這些話汙了你的耳朵。”
“我先過去了。”見翊王似乎朝這裏走來，顧文茵眼底一動，含笑轉身，換了個方向，避開了白芊芊。
知道她是不想牽累自己才離開的，白芊芊剛想要挽留，眼角的餘光卻見翊王已經到了自己身側。
“白姑娘，好巧。”
“翊王殿下，真巧。”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開口的，聲線重疊的瞬間，不由一愣，隨即就低笑起來。
翊王眼底帶了一絲溫柔，連白芊芊的神情也緩和下來，兩個人低聲交談起來。
雖然被穆尚清纏著，可太子的眼神卻時不時飄向這裏，見兩人一副相談甚歡的模樣，頓時氣的有些發狠。
可還是不得不應付穆尚清，一時不察，語氣裏竟也帶了幾分不耐。
穆尚清臉上的笑容陡然一僵，下意識看了眼白芊芊，竭力平穩住自己的聲線，恍若不知般，依舊拉著他“談笑風生”……
借著轉彎的時候，顧文茵的目光也瞥了幾眼眾人，看到翊王和白芊芊的時候，心裏還是不由得多了幾分莫名的情緒。
目光下意識地又朝門口看去，可還是沒有邵子墨的身影。
微微搖了搖頭，朝著座位走回去時，所到之處，其他人雖然沒有再說什麽難聽的話，卻都避如蛇蠍。
就跟商量好了似的，每次都恰好換個位置繼續聊，眼神裏卻分明有著鄙夷。
等顧文茵差不多走到了坐席前，顧婉如這才從不遠處拐了出來，一路小跑過來：“姐姐。等等我！”
顧婉如？出了這麽多事，沒想到顧允嵐居然把她也帶過來了。
而且，她不是應該恨自己嗎？怎麽還對她這麽親近？
顧文茵眼中閃過驚訝，心底也多了幾分警惕，索性停在原地，等她過來。
看著她連脂粉都掩蓋不住的蒼白，一想到方才顧婉如對自己的維護，顧文茵還是忍不住開口關心了一句。
“這些日子你身子虧空的厲害，還沒養好，怎麽也來參加春獵了？”
隻是這話，落到顧婉如耳朵裏的時候，卻分明換了一種味道。
顧婉如借著低頭喘息的時候順便調整了一下表情，再抬頭時，眼裏也流露出了一絲難過。
“日子總得過下去，或許我能夠在春獵中展現一二，搏些名聲，到時候嫁給景王殿下也好些。”
說到景王時，顧婉如眸中閃過暗芒，雙手緊緊握拳，緊了又鬆。
想到景王的紈絝行徑，顧文茵也一陣皺眉，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是安撫性的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別多想了，木已成舟。”
顧婉如隻是個庶女，景王雖說荒唐了些，但好歹身份擺在那裏，至少也算是安穩。
顧文茵心念一動，眼底神色變幻的瞬間，顧婉如臉上的笑容陡然一僵——
她自己不要的人，就丟給她還說不錯？
深吸了好幾口氣，顧婉如勉強笑了笑:“倒是姐姐，因為我娘的事情……現在反而要你被人指摘，都是我的錯！”
一提到劉氏，顧文茵微微皺了皺眉，看到麵前的顧婉如時，還是搖了搖頭：“這些事情與你無關，按照方子按時服藥，好好休養，身子是自己的。”
害死了她娘，現在裝什麽無辜！
娘離開時的樣子，她永遠忘不了！可她還記得娘的話，交好顧文茵，以後的一切都要靠自己爭取了。
下意識攥緊了雙手，顧婉如的臉上卻是一副感動的模樣：“姐姐……”
“我知道姐姐心疼我。可若不是我和景王殿下定了婚約，那些人也不會覺得是姐姐害了我！”
“說到底，還是怪我害了姐姐……”
顧婉如壓下胸口的憤懣，笑容黯然，一副真心感到愧疚的模樣。
顧文茵擺了擺手，到底還是開口勸誡了一句。
“事已至此，還是想想辦法過好日子才行。”顧文茵頓了頓，估計景王也不會改，顧婉如也辦不到讓他浪子回頭，又改口道。
“或者你不管他，過自己的日子，反正你也是平妃了，不招惹是非，大可以把自己的日子過好！”
看她低著頭沉思，顧文茵最後勸了一句。
這幾句話，顧文茵是真心勸告。
顧婉如卻險些一口血噴出來，她這樣還不是顧文茵害的？
“多謝姐姐……”顧婉如勉強一笑，目光搜尋了一下周圍時，卻還是故作疑惑地開口，“怎麽不見戰王殿下？”
顧文茵眸色一暗，轉瞬卻雲淡風輕道:“他還有些事，晚些過來。怎麽，你找他有事？”
隻是開口時，多少還是帶了幾分試探。
“沒什麽，隻是不見姐夫，有些奇怪。”說到姐夫兩個字的時候，顧婉如的指甲都陷進了肉裏，可這一次，她卻生生忍住了，眼裏還帶著驚訝。
“身在朝堂，偶爾有事也是難免的。”顧文茵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含糊地說了一句，她就轉移了話題，“你想好了怎麽在春獵上表現麽？”
顧婉如故作歎息:“琴棋書畫倒是還行，可若是說起禮射騎禦……我哪有什麽能在春獵上顯露的本領……”
“禮射原本不難，我說些故事與你，倒是聊起來也好也好有些話說……”她真心請教起騎射，顧文茵也就提點了幾句，毫不藏私。
隻是顧婉如卻心底一沉。
哼，說的這麽好聽，還不是不願意教她？
隻教些紙上談兵的東西，連弓箭都不讓她拿，她怎麽在明日嶄露頭角？
心底這麽想著，顧婉如麵上卻絲毫不顯，等顧文茵說完，眼底滿是感激，含笑開口:“多謝姐姐，我就不打擾姐姐了，先過去了。”
她本來就長得不錯，最近性格越發嫻靜，倒真有幾分大家閨秀的味道了。
隻是轉過身，才在陰影中流露出了一絲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