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4 孩子?

  “他們都還隻是些孩子啊!”聞言,皇後長歎了一口氣,微微搖了搖頭,語氣裏滿是悵惘。


  “即便是要試煉新藥,何必非要害人性命?”


  短短兩句話,不禁激起了眾人心底的憤怒,更是將方才被打斷的事情又提了上來!


  雖然沒明著說顧文茵大逆不道,但這言外之意已經十分明顯了。


  皇上的臉色更是不好看了起來,看向半夏時卻生怕嚇到她似的,刻意放緩了語調,“好孩子,別怕,告訴朕,試的是什麽藥?”


  “最開始的時候將藥混在飯菜裏,吃下去之後,就會渾身難受,不一會兒就疼暈過去了……若是逃跑,還會挨打。”


  似乎是想起了那些畫麵,半夏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下意識地看向顧文茵的時候,更是害怕極了。


  聞言,皇上的臉色陡然一沉,和皇後交換了一個眼神,便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落到了顧文茵身上。


  “你都已經學醫十餘年了,難道還分辨不出來?”顧文茵冷笑了一聲,看向半夏的時候,眼底似笑非笑。


  說出的話卻宛若平地一聲驚雷,話音未落,在場眾人頓時麵麵相覷了起來,似乎是在懷疑自己的耳朵。


  這孩子分明才七八歲的模樣,怎麽就學醫十餘年了?

  唯獨邵子墨依舊一臉淡然,目光毫不掩飾的落在顧文茵身上。


  見他這般目中無人的模樣,皇上更是氣得肺都要炸了,隻是礙於還有其他人在場,依舊保持著往常的臉色。


  心底卻有一個計劃在快速成型。


  “文茵啊,在家裏你說什麽便是什麽,可如今聖威在前,你可不能指鹿為馬啊!半夏分明還隻是個八歲的孩子啊!”


  劉氏恨恨的看了眼顧文茵,開口時語氣卻依舊親昵,隻是說出的話卻更將顧文茵推向了風口浪尖。


  言外之意,是說她在家獨斷專行,不僅欺壓庶母,就連顧允嵐也不放在眼裏。


  “孩子?”顧文茵眉梢微挑的瞬間,目光環視了一圈眾人,最後落在半夏身上的時候,卻讓她頓時有些不寒而栗。


  半夏下意識地朝後退了退,心裏不自覺的多了幾分警惕——


  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正好太醫在,我倒是想問問太醫,你方才給她診脈和驗傷的時候,就沒發現什麽異樣嗎?”


  看向太醫的時候,顧文茵嘴角的笑容越發擴大了幾分,隻是她越笑,半夏心底就越慌。


  “異樣?”太醫下意識地皺了皺眉,目光在半夏和顧文茵之間來回了幾次,才陡然睜大了雙眼!

  朝前一跨步,想握住半夏的手,再次診斷一下。


  隻是,電光火石之間,顧文茵開口提醒了一句,語調極快,隻是眼底卻閃過了一絲狡黠。


  “小心!”


  半夏利落的一個閃身,迅速往邊上一讓,幾乎是身體本能的反應。


  事情發生的極快,等半夏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見狀,邵子墨眼底飛快地閃過了一絲寵溺,看向顧文茵的目光更是溫柔了幾分——


  還真是隻小狐狸。


  “一個八歲的孤兒?身手不錯啊。”顧文茵開口時,語氣玩味,再次看向太醫的時候,聲線才變得沉靜了下來。


  “方才太醫是不是想確認一下,大家口中這個八歲的孩子,早在好幾年前便來了癸水?”


  幾年前,那豈不是才三歲?這怎麽可能!


  可看太醫那樣子,好像還真被說中了……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眾大臣愣了愣,麵麵相覷的瞬間,一時竟有些語塞。


  “你們口中的這個‘孩子’,隻是個侏儒,因為某些原因停止了生長,所以看起來是個孩子模樣。”


  顧文茵看了眼皇上,淡然開口的瞬間,眼角的餘光卻一直注意著半夏的動靜。


  “原先她受人指使,混在城郊那些孩子們中間,目的不清,被我發現後,便試圖逃跑,未遂,單獨關押審問,隻是沒想到,陳伯竟將人放了出來。”


  說到後來的時候,顧文茵的神色陡然一沉,看向陳伯的眼神裏也多了幾分痛心。


  好幾次發現異樣,可她卻從未懷疑過他。


  不僅是因為他是王府的老人了,更是因為,他是邵子墨指派的人。


  一想到這裏,顧文茵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一個念頭突然浮現在了她的腦海裏,她下意識地看了眼邵子墨,就連心跳都似乎漏了一拍。


  不,不會的!

  竭力平複著自己的心緒,顧文茵開口的瞬間,不怒自威:“你到底是受何人指使?”


  明顯感受了到她眼神中的異樣,邵子墨心底一沉,目光不自覺地看了看軟轎上的那兩個孩子。


  眼底竟意外的多了一絲愧疚。


  “老奴一直對王爺、王妃忠心耿耿,絕無二心!”陳伯一直跪在地上,腿已經有些發麻了,開口時卻一箭雙雕。


  直接又將矛頭轉移到了顧文茵身上。


  “忠心耿耿、絕無二心?”顧文茵冷笑了一聲,重複了一遍這八個字的時候,語調玩味。


  不過瞬間,顧文茵卻陡然話鋒一轉,整個人都變得淩厲了起來,看向陳伯的目光,也頓時鋒利如刃,令人望之膽寒。


  “你確實對你主子忠心耿耿,隻是,這份忠心,為什麽要賠上這些孩子的性命!”


  “君君臣臣,先君後臣,是非曲直之前,龍顏聖恩之下,這些事老奴實在是不得不報啊!匡正主子,也是為奴應盡之分啊!”


  陳伯重重的朝著她磕了一個頭,神情言語毫無破綻。


  一邊表明了自己的忠心,一邊又暗指顧文茵推卸責任!

  邵子墨雙眼微眯,神色裏隱隱透露出危險的氣息,而顧文茵則是心底一沉,剛想開口,便見蘇哲便從門外走了進來。


  “既然不承認,不如陳伯你解釋一下,那日你的菜籃裏裝了什麽,院子側門的小洞是作何用處,這些書信又是怎麽回事?”


  蘇哲從懷裏拿出了一疊信紙,在眾人麵前揚了揚,開口的瞬間,陳伯的臉色陡然一變!

  這!這些他不是都燒了嗎!

  怎麽會在他手上?

  同樣驚訝的,不止陳伯,還有在場眾人。


  皇上的臉色顯然不好看了起來,冷哼了一聲,目光最後卻落到了劉氏身上,神色微閃間,讓人猜不透其中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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