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0 都撤了吧
“聽到了嗎？”蘇哲心底一顫，還沒反應過來，邵子墨便看了他一眼。
“是，屬下這就去辦。”幾乎是瞬間便收回了心緒，蘇哲連忙應了一聲，便退了出去。
外公回來了，她便有了顧忌，有些事情就不好做的太過張揚了。
隻是，這並不意味著她就這麽放過劉氏了！
心裏煩躁，顧文茵轉身走了出去，想出去透透氣，可心底莫名地有些發堵，胸悶悶的，難受極了。
總感覺有什麽事要發生一般。
果不其然，到了下午，一輛小轎便停在了王府門口。
公公理了理那紋絲不亂的鬢角，拈起蘭花指在空中點了幾點，這才捏著嗓子開口。
“咱家見過王爺、王妃。”
“什麽事？”見顧文茵有些心煩，邵子墨也難得地開口問了一句——
不過是不想聽這太監的寒暄和套話。
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公公也不再廢話，開口前還搖頭晃腦地裝腔作勢了一番，這才清了清嗓子，切入了正題。
“咱家這次來，是替皇上傳個口諭，說是戰王妃您，氣量也該大些，別平白讓人說了閑話去。”
公公一邊說著，一邊意有所指地看著顧文茵。
這皇帝，還真是見縫插針地落井下石。
“嗯。”顧文茵眼底閃過了一絲嘲諷，也有口無心地隨口應了一聲。
就一個字？這就好了？
見狀，公公的神色有片刻怔愣，剛想開口補一句，卻見顧文茵擺了擺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公公還有事？”
“沒……”幾乎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還沒等他說完，顧文茵便繼續接了一句，“既然話說完了，還不快回去複命？”
被顧文茵噎了一句，公公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便轉身出去了，隻是剛出廳門，便遇見了顧府的管家。
兩人相視著點頭示意，這才擦肩而過。
前腳公公剛走，後腳顧府便送了拜貼來，說是老爺子讓他們回去吃個飯。
還真是巧合得很！
顧文茵臉色微沉，和邵子墨對視了一眼，便朝著顧府走了回去。
“文茵啊——”一見她來，老爺子臉上也多了幾分喜色，隻是眼底到底還是帶了一分無奈。
看來這顧允嵐是惡人先告狀了。
顧文茵的目光淡淡掃了他一眼，顧允嵐卻下意識地閃躲了一下。
這一反應落到老爺子眼底，他的眼神更是複雜了幾分。
這次去祭拜阿珆，讓他想起了不少往事，私心裏似乎也覺得或許應該像阿珆在時說的那樣，對顧允嵐和劉氏少些偏見。
可文茵這孩子，從前也受了不少苦……
直到顧文茵開口，他才收回了思緒。
“外公，不是說許久不曾回去了，要多住幾日嗎？怎麽這麽著急回來了？”當著顧允嵐和顧婉如的麵，有些話也不好說的太明顯。
“住了這幾日也夠了，倒是有些想你們了，便回來看看，正好，大家一起坐下來吃個飯。”
老爺子笑著轉移了話題，連忙拉著顧文茵也坐了下來，順便擺了擺手，招呼著邵子墨和顧允嵐。
見幾人都落座了，老爺子才環視了一圈眾人，開口問了一句，“劉氏呢？顧信，你去把她也叫來，大家一起聚聚。”
顧信的臉色明顯有些不虞，抬眸看了顧文茵一眼，站在原地並不動。
“外公，姨娘最近在吃齋茹素，為先帝祈福，不便打擾。”幾乎是脫口而出，卻沒有注意到邵子墨陡然暗沉的臉色。
隻是這情緒，被他掩飾的很好。
顧文茵一邊盛了一碗湯放在老爺子麵前，一邊笑著看了眼顧允嵐，“您說是嗎？爹爹。”
一頂高帽子直接扣在了劉氏頭上，顧允嵐也不好反駁，隻好順勢應和了一句:“是啊，夫人也是有心的，剛操辦了珆娘的法事，又閉門誦經，為國祈福。”
一句話，把劉氏的形象抬得更高了。
顧文茵眼底閃過了一絲冷意，卻也難得地沒有開口反駁。
相比起這些虛名，外公的身體自然更為要緊。
“如此，那便開席吧。”老爺子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兩人的互動，心底想著事，麵上卻也絲毫不顯。
一頓飯表麵上賓主盡歡，實則風波暗湧。
飯後，顧允嵐和顧婉如也很識趣的告辭了，老爺子看了眼邵子墨，還沒等他開口把人支開，邵子墨便主動地站了起來。
“我出去走走。”
“嗯。”見他神色微異，老爺子眼底也閃爍了一下。
等人出去了之後，老爺子才轉過了身，看向顧文茵的時候眼底卻多了幾分複雜。
“文茵啊，這些日子，你是否對劉氏太過苛刻了？”
苛刻？
顧文茵眼底情緒翻湧，卻還是很快壓下了眼底的情緒，開口時卻態度不明，“那我以後注意些。”
“嗯，劉氏院子門口那些人，都撤了吧。”老爺子擺了擺手，態度裏卻帶了幾分不容置疑的味道。
“好。”壓下了眼底的情緒，顧文茵輕笑著看了老爺子一眼，順勢將人拉著坐了下來，翻手探上了他的脈。
一息有餘後，顧文茵才微微鬆了一口氣，脈象比先前平穩了不少，再小心調養幾月便可以恢複大半了。
隻是依舊要小心，不能受太大刺激。
顧允嵐也是拿捏住了這一點，因此才死皮賴臉的將外公接了回來。
“怎麽樣？老頭子我的身子骨還硬朗吧！”老爺子爽朗的笑了笑，輕輕拍了拍顧文茵的手背。
“那是自然。”顧文茵的臉色也頓時輕鬆了不少。
“那我出去看看子墨。”讓顧文茵坐在內院吃著茶食，老爺子也站了起來。
“子墨，有些事，該忘的，便忘了吧。”老爺子不輕不重地拍了拍邵子墨的肩膀，輕歎了一口氣。
“是啊，都十餘年了。”邵子墨開口時尾音拖長，像是歎息。
隻是一閉眼，那些片段還是會瞬間便浮現在眼前。
骨血交融，似乎已經成為了她生命的一部分。
又豈能是說忘就忘的？
見他如此，老爺子也歎了口氣，不再開口勸。
雖然明知道邵子墨不會介意，但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忍不住又交代了一句，“子墨，文茵這麽對劉氏，也是之前吃了太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