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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長長久久

  林若楠再次醒來,已經回到了她再熟悉不過的臥室。 傭人站在旁邊一臉擔憂,“少夫人,您可醒了,今天是您和少爺的結婚紀念日,按照家族祖訓要去祠堂磕頭的,您要穿的中式禮服我都幫您準備好了。” 林若楠看了一眼傭人,扯出一抹苦笑,往年都是她一個人去。 孤零零跪在地上,虔誠得向顧家祖宗祈願,保佑他們長長久久。 而今,嗬! 她強打起精神,梳洗換衣,一下樓,就看到顧斯寒翹著腿,背靠在客廳沙發上喝著茶。 林若楠一時怔忪,這場景就好像,這幾日他們之間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看到林若楠下樓,顧斯寒起身率先走出客廳上了車,林若楠隨後。 兩人一路無言,車裏的氣氛壓抑的可怕,司機手心裏全是汗,連呼吸都不敢發出聲音。 到了祠堂,顧家老爺子看著顧斯寒和林若楠一臉慈笑。 顧家眾人也都一一落座。 “跪祖宗――”老管家洪亮醇厚的聲音響起。 “我有話要說。”林若楠打斷了管家的話。 眾人皆是一愣,隨即不滿的議論起來,“祠堂之上,她一個女人家怎麽能打斷管家的話……” 顧斯寒滿臉陰鷙的盯著林若楠。 “我林若楠,顧家第四代長孫孫媳,因夫妻感情不和,提出離婚,我願意淨身出戶。” 顧斯寒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這女人,好大的膽! 砰! 顧老爺子更是氣的直接摔了杯子,顧家還沒人違背過這條家規! “若楠,離婚是要受家法的。” 林若楠抬著頭,一臉倔強,“是,離婚是我提的,我自己一個人受。” “抬家法,杖三十。” 顧斯寒至始至終沒有說話,他和顧家其他人一樣,看著家法抬來,看著林若楠被摁到長凳上。 “撲!” “撲!” “撲!” 寬厚的板子,聲聲入肉。一下下,重重落在林若楠的身上。 力道之大,每打一下,林若楠瘦弱的身子就跟著彈起一下,那聲音在祠堂回響著。 聽的人心驚肉跳! 而她,用手指死死扣著長凳,雙眼緊閉,咬著牙,喉嚨裏偶爾發出低低悶哼。 那一臉慘白,像是要融化的蠟像,冷汗如瀑。 每一次劇痛,林若楠就提醒自己,這是她該受的,從此以後她再不靠近顧斯寒半步。 “撲!” “撲!” 執杖的人還在一下一下的打著。 暗紅色的中式禮服,已被血浸透,滴答滴答落進暗色地毯裏。趴著林若楠,突然一歪,險些從凳子上翻下去。 顧斯寒走過去,一把拽起林若楠的手腕,“夠了!給爺爺道歉。” 林若楠沒有回答,她臉色慘白的就如同一個死人,劇烈的疼痛已經讓她虛脫,終於再也撐不住了,滾到地上。 顧斯寒心裏突然一緊,抱起林若楠就往外跑。 林若楠擰著眉心,神情痛苦,肚腹傳來的疼痛要將她撕裂吞噬。 顧斯寒目光向下,林若楠滴下的血越來越多,隔著鞋麵,他似乎都能感覺到那灼燙的溫度。 頭皮一陣發麻,呼吸越來越亂。 朝驚慌的人群吼道:“開車過來,通知家庭醫生!” 林若楠疼的攥上他後背上的衣料,死死盯著他的眼睛,淒然一笑,聲音輕飄,“用我的孩子賠她,她不虧。” 說完,細弱的手指陡然鬆開,整條手臂無力的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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