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囚禁生涯
若蘭哀怨的望著於歡歡,她伺候於歡歡這麼久,也是她第一次接到除了殺人以外的別的任務,她喜歡這樣平凡的做一個小丫頭的任務,午夜夢回,總讓若蘭覺得這樣安適的生活像是夢境一般。她打心眼裡感激於歡歡,若是沒有於歡歡,若蘭不會知道,原來像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是應該這樣子的過。不知不覺的,她越來越放鬆自己,越來越希望這樣的生活繼續下去。
若蘭張嘴想要反駁,卻被若梅搶了先。
"二小姐,奴婢們都是真心把你當成自家小姐來伺候的,這點,你心裡難道沒有一定點的感觸嗎?"若梅苦笑著,語氣里充滿無奈,為何二小姐不喜歡他們的主人呢?
於歡歡白皙的臉上有絲絲震動,瞬間,都化為酒渦上那星星淺淺的笑意,她轉頭望著眼前的兩位姑娘,雖然說不上她們傾國傾城,倒也是姿容清晰,於歡歡思緒萬千。
"我們在這個小小的院落里走走吧!"於歡歡起身對著身後的的若梅若蘭說,也沒有管她們的意見,自顧自的繞著院子走了起來。
身後的若梅若蘭見於歡歡也沒有什麼過分的舉動,她們也安靜的跟在於歡歡身後。
於歡歡的每一步都走的很慢,很仔細,彷彿用腳步在丈量著什麼,又像只是隨意漫步而已。她時不時的環顧四周,似乎在尋找什麼,又像是毫無意識的在悲秋傷春的看風景,仔仔細細圍繞院子走了一圈又一圈。
於歡歡感覺身後一股風捲起,她不用回頭,就知道,誰來了。
"主人!"若梅若蘭彎腰福了福,轉身離去。
面具男一動不動,他望著於歡歡,滿目糾結,那種近乎毀滅的愛意讓他好幾次想要抱著於歡歡一起死去。黑色的勁裝勾勒出他挺拔的姿態,獸皮面具掩映出他冷酷的面容,一身毋庸置疑的天然王者霸氣驚的樹上的鳥兒都遠遠的撲通散去了。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以為容長蘇就真的愛你了嗎?他是東齊國的王爺,他對你不過只是一時的好奇,一時的迷戀,他現在除了我送去的那個女人,又多了一個,以後還會有第三個,第四個……!"面具男近乎暴跳的吼了出來,他對於於歡歡十年如一日的愛念難道比不上容長蘇和她兩年的相識嗎?
面具男剛剛收到暗衛傳來"於歡歡一天沒吃飯"的消息,立即放下手中的事情,第一時間就匆匆趕過來看她,沒想到卻見到於歡歡一副嫌棄的表情。胸中的關心一瞬間變成了扭曲的妒忌,一把抓住於歡歡的肩膀,用力讓她面對自己,強硬而霸道。面具男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一看到於歡歡這副模樣,他就忍不住想要發脾氣。
於歡歡終於抬起頭,直視面具男,冷笑:"你以為你又能好的了多少?你敢保證這一輩子都對我不變心,不是因為對我一時的好奇?"
"於歡歡!"面具男被於歡歡那個表情刺激的怒火中燒,他伸手一把掐住於歡歡的脖子,吼,"你這個毒婦,當年明明是你讓我娶你的,是你主動吻我的,是你說要和我在一起一輩子的,為什麼,為什麼,我等了你十年,你卻嫁給了容長蘇!還對他死心塌地的!"
於歡歡感覺自己腦海裡面一陣恍惚,喉頭髮緊,伸手想要推開,卻發現自己無論怎麼踢打都沒有用。面具男因為憤怒的手掐的越來越緊,於歡歡面色白的就像一片紙一般,她被掛在風中,隨時都要飄飛而去。於歡歡漸漸失去了掙扎的力氣,整個人像失去了生氣的水晶娃娃般易碎。
面具男感覺到手上的姑娘滿滿不再掙扎,他的怒氣也平息了,放開手,摟著於歡歡,深情的說道:"你就不能學乖嗎?你就不能像之前一樣裝著喜歡我嗎?那樣,我就不會傷害你了。"
忽然,於歡歡的腦袋軟癱的耷拉了下來。面具男驚訝的低頭,瞬間,嚇得六神無主,一把橫抱起於歡歡,朝著魏先生的院子飛身而去,嘴裡發出懼怕的呼喊:"於歡歡,你千萬不要死,你不能死!本座絕對不准你死,你說過的,你會嫁給我,會嫁給我啊!魏先生,對,對,是名醫,不怕,不怕,他一定能救活於歡歡!"
面具男一個勁的重複著同樣的話,不知道是對懷裡的於歡歡說,還是對自己說。
位於小院偏僻的院子里,魏先生正慢條斯理的給丁秋製作療傷的藥粉,忽然,藥粉被一陣勁風給捲走了。魏先生正想罵幾句髒話,一隻布滿刀疤的粗糙大手一把抓著魏先生強迫他轉身。
"魏先生,本座命令你,救活她,快點!"面具男緊張的望著魏先生,焦急中帶著巨大的害怕。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恐懼過。
魏先生被面具男逼迫的心神一緊,目光落到面具男懷裡的於歡歡臉上,嚇了一跳:"快把她放下下來!"
於歡歡被兩人平放在院子里的平地上,魏先生緊緊蹙著眉頭,搭脈。一瞬,魏先生也顧及不了那麼多了,伸手就揭開於歡歡的脖子上緊扣的幾顆扣子,開口讓身邊的面具男讓開一些,又用一位清香型的藥草在於歡歡的鼻尖滴下幾滴葯汁,然後,伸手揉按於歡歡身上幾處穴位。
"怎麼樣,她沒事吧?"面具男小心翼翼的和於歡歡保持一段距離,站在一邊,壓低聲音問,生怕自己打擾到了魏先生的救治,又抑制不住的對於歡歡的關心。
魏先生收攏眉毛,沒有回答面具男的問題,只是緊張的察看於歡歡的脈搏變化,用衣袖扇著氣流,促進於歡歡呼出廢氣的散開,清新空氣的輸入。
許久,於歡歡都沒有太多反應,面具男神色焦躁,魏先生更是擔憂著急,他剛才明明摸著於歡歡還有輕微的脈搏的,怎麼這麼久還不醒來。魏先生又找了一味藥草在於歡歡的額頭上輕輕研磨。
"咳咳咳……"於歡歡咳嗽著,終於出來一口氣,她目光落到魏先生的臉上的時候有些許迷茫,"魏先生,你怎麼會在這裡?"
"歡歡,你剛才……"魏先生看了旁邊的面具男一眼,想要詢問的話終究還是咽了回去,只能望著兩人搖頭嘆息。
面具男頂著魏先生異樣的眼神走近於歡歡,緊張的扶起她摟在懷裡,嘴角都被他咬出了一條淺淺的牙印:"歡歡,沒事了,沒事了,別怕!"
於歡歡並沒有失憶,只是剛才一瞬間的發懵和疑惑而已,她被面具男這樣抱著的時候,眼神望到了魏先生葯爐周圍,一張毫無存在感的臉緩緩出現,表情機械而木訥。丁秋?於歡歡心中有些驚訝。此時,丁秋平視前方,緩緩朝著面具男走來,眼裡明明沒有看任何人,卻讓人以為她將一切都盡收眼底。
於歡歡收回目光,不經意間看到了幾位藥材,她微微垂眸,在幾人沒有注意的地方勾起嘴角。
"屬下叩見主人!"丁秋的臉色有些蒼白,不過精神狀態比那日好了許多。
魏先生嚇了一跳,氣的鬍子一翹一翹的:"我說小秋啊,你的毒剛剛才清,那日不僅費了我一大堆藥材,還費了主人全部功力……好大的勁將你救回來,你就這樣糟蹋的?"
地上的丁秋一驚,那日那個男人是主人?她猛地抬頭,卻看到面具男小心翼翼緊張呵護著懷中的於歡歡。丁秋平凡無奇的嘴角勾起了一個極淺極淺的苦笑,慢慢低下頭去。
於歡歡不安的在面具男懷裡動了動,想要掙脫他的懷抱。
感受到懷中軟軟的小身體輕柔的推攘,面具男鬆了松懷抱,完全忽略地上跪著的丁秋,轉頭問魏先生:"歡歡是不是沒事了?"
"按理說,醒來就沒事了,不過由於二小姐這段時間鬱氣結在經脈,氣血虧虛,老夫建議讓她在我的院子里調理兩天!"魏先生捋著鬍子,十分嚴肅的望著面具男,開口道。
沒有什麼事情,比於歡歡的健康重要,面具男想也不想就回答:"好,當然好,魏先生,你一定要幫我把歡歡的身體調理好!"
於歡歡低頭,聲音小小的,卻說的很清晰:"你先讓丁秋起身,她身上還有傷!"
丁秋,這算是還你那次送我回長安,又護送丁秋來邊塞的人情吧!等,欠你的所有還得夠了的時候,我們,也是仇人了。
地上的丁秋平靜的抬頭,想要從於歡歡那雙純凈的有些過分的大眼睛里看出些什麼,然而她失望了,那雙眼睛除了迷茫中帶著一點點星光,讓人不由自主的迷醉相信,沒有別的任何東西。
"哦,好,聽歡歡的!"面具男后怕的望著於歡歡,大手輕輕摟著懷中的她像是摟著什麼稀世珍寶一般,心中一片感激,還好,她還在,"丁秋,你先起身吧!"
"是,主人!"丁秋徐徐起身,姿態機械,標準,毫不拖泥帶水,一點都看不出她身受重傷。
"主人,讓屬下再替二小姐看看吧!"對於於歡歡突然發生的情況,魏先生胸中有疑惑,他其實想要問面具男到底發生了什麼,目光觸及到丁秋那雙平淡無奇但又彷彿洞察一切的眼睛的時候,只好轉口說成了這句模糊不清的話。
面具男的表情一滯,看了一邊的魏先生一眼,不做聲色的點點頭,他早就看出來了魏先生表情有異,一個口哨吩咐一聲,便隨著魏先生進去裡面屋子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