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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帝王之怒

  容長蘇的馬車一路平順的到達了長安,他緩緩走下馬車,一副不染風塵的仙人模樣,身後的落兒喜滋滋的跳下馬車,她現在覺得自己幸福極了。 

  「歡歡,為夫剛剛回府,還有很多公事要處理,你先回房,我現在要去書房!」容長蘇轉頭勾勾嘴角,對身後的落兒說。 

  落兒眨了眨那雙和於歡歡一模一樣的大眼睛:「好!」 

  容長蘇領著落兒進門,吩咐下人送她回去,自己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他走過王府的每一處風景,都能感受到於歡歡的氣息,他加快了腳下的步子。腦子也飛快運轉起來…… 

  昨日午後他從邊塞大營回來他就偷偷潛入將軍府,找到了血無情和葉靜。 

  「她不是於歡歡!」血無情的魅惑的勾起唇角,眼神卻是從未有過的篤定,「呵呵,有意思,居然是用鬼斧之術畫出來的影人!那麼五王爺你可要小心了,張家鬼將從不會對外人用鬼斧之術!」 

  葉靜一拳打在血無情的肩膀上,很是不滿意他說話陰陽怪氣的樣子:「哎喲嘿,我這暴脾氣……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什麼意思,說清楚?!」 

  「哎喲,娘子,好痛的!」血無情一把摟過葉靜,故意撒嬌。 

  容長蘇卻看不得了,他現在都擔心死於歡歡了,怎麼還有心情看這兩人在這上演打情罵俏的戲碼:「別鬧了,我擔心歡歡!」 

  「五王爺不會不知道吧?鬼將只會給東齊國的皇家血統的人用鬼斧之術!也就是說,在背後操縱這一切的一定是某個皇子,而目的嘛——除了那張椅子,還能是什麼?」血無情聳聳肩,很直白的說。 

  容長蘇臉色一沉:「他們要爭皇位就爭皇位,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又沒有興趣!歡歡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還要把她牽扯進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血無情眼神也變得嚴肅起來,「太子一死,自然有人就開始不安分起來,而五王爺在民間的呼聲最高,你說自己對皇位沒有興趣,我信!可是未必人家會相信啊!」 

  「混蛋!」容長蘇捏緊拳頭,除了怒火,他現在什麼都感覺不到了,「我要把背後的人碎屍萬段!」 

  容長蘇總是這樣,一扯上於歡歡的事情,完全沒有最初的冷靜和睿智了! 

  葉靜鄙視的望了容長蘇一眼,她現在覺得自己的智商都比容長蘇的高了不少:「表哥你先放心吧,既然對方會千方百計李代桃僵去找一個假的於歡歡,應該就知道草包對於你的利用價值,在搬到你之前,他們不會殺了她的!至於會不會吃點苦頭,我就不知道了,不過那丫頭命硬……」 

  「葉靜!」血無情望了望容長蘇的臉色,趕緊阻止葉靜繼續說下去。 

  容長蘇目光緊緊的鎖住葉靜,眼裡是憤怒和擔憂。 

  葉靜吐吐舌頭,不再說下去,伸手摸著自己的小腹,躲到血無情身後:「我看那個被大娘化成草包的影人對錶哥你倒是一往情深呢!或許從這方面查下去,能找到關於那個女人身份的線索。呵呵,實在不行,表哥你使使美男計得了!」 

  「你還說!」血無情拍了拍葉靜的腦袋,不准她繼續瞎掰,「都是要當娘的人了,可別帶壞我兒子!」 

  容長蘇望著血無情,眼神閃了閃。 

  「你幫我查這件事情!」毋容置疑的語氣,容長蘇知道,現在唯一有能力又值得他信任的就只有血無情了。 

  血無情看了一眼葉靜,再看容長蘇:「我可以去追查這件事,可是靜兒的安全你必須保證……」 

  「葉靜是我的表妹,她的安全我自然在意!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安排好她的!」容長蘇朝著血無情堅定的點點頭,「秋曉是歡歡以前的貼身婢女,可是歡歡有意將她和東方燁臣湊成一對,我就不帶她走了。」 

  「好……」血無情篤定的說。 

  影緩緩上前叩拜:「王爺千歲!王爺,你可算是回來了,皇上已經派人來五王府找你好幾次了,事情似乎很著急。也不知道是什麼……」 

  影的出現打斷了容長蘇的回憶,他徐徐抬起頭,輕輕望了一眼影,慢悠悠的開口:「怎麼了?」 

  影眼裡露出擔憂,他似乎能感覺到容長蘇表情的不對,以他對於容長蘇的了解,一下便猜到:「王爺,你怎麼了?是不是二小姐出了什麼事情」 

  容長蘇目光在影的面紗上掃過,似乎想起了什麼:「影,你有空就去看看於家大小姐吧,太子死了以後,聽於丞相說她狀態不太好!」 

  「王爺,你……」 

  「好了!」容長蘇輕聲打斷影的話,「本王這就入宮!」 

  容長蘇說完就轉身離去,那身影冷清蕭索。影望著容長蘇的背影,總感覺哪裡不對,又說不上來!五王爺本來不就是這副模樣嗎?影搖搖頭,怪自己多想了!他忽然想到容長蘇說的話,又想到那個陪自己坐牢的於心冉,心思有一股壓抑不住的想念在沸騰。影微微一盪衣袖,朝著於丞相的府上飛去。 

  容長蘇的軟轎在內宮外停下,他緩緩步入御書房。這裡依然金碧輝煌,珠光寶氣,經歷過一場內革以後,這裡很快又恢復了它昔日的繁華。可是這一切在容長蘇的眼裡,都比不過美人一笑,他毫不留戀的朝里走去。宮人們見到他都恭敬的下跪,叫他一聲五王爺。 

  「孩兒給父皇請安!」容長蘇望著案桌前那個中年男子,心生敬畏,一撩長袍,端端正正的行了個標準的君臣禮儀,不卑不亢。 

  皇上抬眼,看了一眼容長蘇,冷聲道:「蘇兒,你可知罪?!」 

  「父皇,您這是說什麼話?!孩兒剛剛從邊塞回來,還沒有歇歇,您就來治罪?」雖然不解,容長蘇質問的語氣也是軟軟淡淡的,他臉眉毛都沒有動一下,就那麼高雅的跪在地上。 

  皇上冷哼一聲,一把將手裡的幾張奏摺甩在容長蘇的面前:「你還好意思跟我提起邊塞!你自己看看!」 

  容長蘇隨意的撿起地上的一本摺子翻看:五王爺邊塞草菅人命,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皇上,不可姑息啊! 

  下一本:五王爺運送草藥,卻私吞國庫銀兩,殺人滅口掩蓋事實,天理不容,皇上明鑒! 

  …… 

  …… 

  最後一本,也是最早送到皇上手裡的一本!渝水的三王爺寫的,洋洋洒洒幾千字,每一處都在指責容長蘇的辦事不利,不足以擔當重任,筆鋒犀利,字字珠璣,暗意明顯。 

  容長蘇慢悠悠的看完,伸出修長的十指將所有的摺子羅成一疊,高高舉國頭頂,恬淡的稟告皇上:「回父皇,孩兒已經看完了!父皇是否想聽孩兒的辯解?」 

  「講!」皇上對於容長蘇的確是偏愛的,加上對於鳳儀的愧疚,和對容長蘇能力的肯定,他的確有意將東齊國交到容長蘇的手中。 

  容長蘇先將手中的奏摺送到皇上手中,再後退幾步,跪到剛才的位置:「自古皇位角逐都是一場血腥拼殺,孩兒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將草藥和大夫送到邊塞,親自看著將士們喝下以後,情況好轉,可是第二日就全部死去……之後大夫又被人殺死……父皇覺得孩兒會笨到用這麼明顯的招數做一件對自己這麼不利的事情么?」 

  皇上沉思了一會兒:「你先退下!此時朕自有計較!」 

  容長蘇領命,轉身離去……皇上身後的屏風後面緩緩走出來一個女子。 

  「錦兒以為如何?」皇上微笑著望向眼前的女子,雖然已經中年,卻保養的極好,皮膚白皙,嬌俏可人。 

  北魏錦望著遠走的容長蘇,點點頭:「是塊好料子,只可惜太過淡漠,似乎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能引得起他的興趣!」 

  「呵呵,錦兒說的不錯,不過這小子倒是隨我,是個情種!從小到大,沒有為任何事情求過朕的他,居然為了一個草包小姐過來磨了朕一個下午,就是為了要娶那女子為妻!還不願意納妾,鳳儀硬塞過去的一個小宮女到死都沒有碰過!」皇上微笑著朝身邊的北魏錦笑了笑。 

  北魏錦忽然情緒低落起來,她開始想念自己的孩子了:「當年要不是你用的那個什麼鬼計策,我和皇兒也不會走失!」 

  「對不起……是朕對不起你們母子!」皇上一看到北魏錦眼中的傷感,心軟了下來,伸手摟過北魏錦,低聲安慰,「放心吧,錦兒,我一定會找到我們的孩兒的!就算是整個東齊國翻幾個輪轉,我都會找到他!」 

  「說的輕巧,這麼多年不見了,你還怎麼找啊!」北魏錦掩面哭泣。 

  皇上也神色悲痛,眼中暗暗自責,都怪他!當年要不是迫於宮廷內那些守舊老臣子的壓力,也不會想到那樣的方式!他恨死自己了。 

  兩人相互依偎著的身影,很和諧,也很美。這個帝王到現在都能記得對懷中女子的愛意和承諾,的確不失為東齊國開國以來歷史上最偉大的帝王,也是一個真正的多情漢子! 

  本來容長蘇以為一切似乎已經過去,皇上已經不會在追究他的失職,卻被一道聖旨攪的五王府上下一陣驚慌。 

  剛剛回府,他就接到了一道聖旨:經查,五子,長蘇,運送草藥到邊塞謀殺將士,殘害醫者的事情雖不屬實,但由於其玩忽職守,不務正業,導致如此嚴重的後果,遂,削去起王爺封號,杖責十大板,禁足五王府一月! 

  容長蘇平靜的接下聖旨,誰都不知道他此時心裡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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