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章 野豬膽
聽見聶心主動換了話題，白少羽感謝的點下頭，然後說道：“想通這件事之後，我首先考慮的就是《藥王譜》上的病例，於是我把這本書的內容前前後後在腦子裏過了十幾遍，終於找到了線索。”
“那是孫思邈前輩記載的一篇遊記，由於不是主要內容，我差一點就把它忘在腦後了。”白少羽說到這，越發的認真，緩緩的道：“盛唐年間，華夏一片盛世，欣欣向榮，孫思邈前輩為讓醫術更為精進，開始遊曆江湖，而他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盛唐之外的各個少數民族。”
“有一次，他遊曆到契丹部落，驚聞一個村子爆發了瘟疫，而契丹族為了防止瘟疫流行，直接封鎖了全村，並且全部屠殺。孫思邈一心為民，本想幫助他們，可是當他趕到村中時，村民已經被殺了個幹淨。”
“他遠遠的看到，一具具有些腐爛的屍體在大火中焚成灰燼，內心頗為憤怒，但又無可奈何。後來他向一位士兵打探後得知，這個村有人誤食了人臉菇，中毒之後，會感染發瘋，咬傷他人，並且造成傳染，最重要的是無藥可救。”
“孫思邈前輩是第一次聽見人臉菇這種東西，好奇的他請了幾位村民，一同進入了太白山，苦尋多日，終於發現了傳聞的人臉菇。”
聶心聽到這，忍不住問道：“那到底是什麽東西？”
“這人臉菇是一種菌類，長著大大的蘑菇頭，最為神奇的是，它有鼻子，有眼睛，還有嘴，那嘴還會一張一合的吐著粘稠的液體，從那液體上，散發著一種蒸熟了的肉香。”白少羽慢慢的形容道。
聶心皺起眉頭：“聽起來好惡心啊！怎麽還有這種蘑菇呢？”
白少羽聳了下肩膀：“世界之大，什麽都有，孫思邈前輩之前也不信，見到之後才相信這一切，他本想把人臉菇帶回去進行試驗，可就在他準備采摘時，卻突然衝出來一頭野豬，說來也巧，那頭野豬正是奔著人臉菇去的。”
“野豬要吃那人臉菇？”聶心問道。
“沒錯，而他們發現的那唯一的人臉菇，恰巧被那野豬吃了，當時孫思邈前輩靈機一動，命人把野豬打暈了過去，隨後將野豬抬回村中，想要看看有什麽變化。”白少羽道。
“看來他是想用這野豬做試驗。”聶心倒是很聰明，一語道破。
“沒錯，孫思邈前輩就是這樣想的，隻不過在村中住了兩個月，野豬還是那頭野豬，沒有感染任何的病症。當時他懷疑是不是這人臉菇並沒有毒，但再回去尋找時，卻再也沒有遇見過。”白少羽緩了口氣繼續道：“這之後，孫思邈前輩離開了契丹，並且將此事寫到《藥王譜》裏，稱之為趣事，並說如果人臉菇真的攜帶著大量病毒，那麽能治愈這種病毒的莫過於野豬膽。”
聶心聽到這完全明白了，一字一字的道：“也就是說，這次根本不是什麽埃博拉病毒，而是這個人臉菇造成的？”
“沒錯，孫思邈前輩雖然沒有提起當時人們的症狀，但也從士兵那裏得知一二，哪怕不知真假，也和我們現在遇到的疫情差不多，而且野豬是雜食性動物，凡是能吃的東西它都吃，甚至各種毒蟲也不在話下，因為它的膽會分泌出一種抗體，抵禦毒素的入侵，這也是孫思邈前輩將野豬膽做為藥引的原因，雖然沒有試驗，但不能說這是錯的。”
“在眾多的中醫書籍上，野豬膽用藥雖然極少，但治療效果卻非常不錯，尤其對鬼疰癲癇，紅腫出血，疔瘡腫毒有著非常好的療效。”白少羽解釋道。
“鬼疰癲癇？疔瘡腫毒？這都什麽病啊？”聶心覺得自己雖然學過一些中醫，卻沒聽過這些病。
“鬼疰癲癇的後三個字是指間歇性的癲癇病，加上這個鬼字，則是形容這種癲癇病的鬼怪性，緬甸這些患者的症狀，也可以說成是鬼疰癲癇。疔瘡腫毒，則是皮膚膿包潰爛症狀，和現在這些患者的皮膚症狀幾乎相同。所以，很可能，野豬膽會起到決定性的作用。”白少羽認真的道。
聶心揉揉自己的太陽穴：“你這腦袋裏裝的東西還真多，我明白了，這次的疫情並不是病毒蔓延，而是中毒之後的蔓延。”
“這個我還不敢確定，畢竟製造這次疫情的人，到底把這種毒素進化到了何種地步，我們隻要有解決的方法就可以了。”白少羽說道。
“那我現在該怎麽做？”聶心忙問。
“離開這裏之後，聯係上孫小眼，按照我的方子，讓他製造大量的中成藥。”白少羽說著，把床頭已經寫好的方子拿給了對方。
“你不和我一起走嗎？”聶心問道。
“暫時還不能走，這場戲還沒有演完。”白少羽神秘的一笑。
“那你小心，其他的事情交給我，希望這一次你的方子管用。”聶心說完看了他一眼後，才轉身離去。
白少羽沒有回話，而是回到了窗邊，其實他自己也不敢確定野豬膽是否管用，但至少要嚐試一下，這場豪賭他已經壓上了一切，能否連本帶利的一起贏回來，也就看這最後一招了。
但腦海中除了這些事，他所想的全都是那個想要殺害自己的白魔，他很清楚白魔的中醫同樣厲害，所以才能在《藥王譜》找到蛛絲馬跡，也應了當初白佛的擔憂。而他現在擔心的是，接下來，對方還會利用《藥王譜》做些什麽。
做為一名中醫，將醫術用在殺人之上，這是讓所有中醫都不恥的，白少羽也對其極為痛恨。可是不知為何，他此時所想的，則是白魔到底是死是活，凰忍的那一槍可是不偏不倚的打中了他的胸膛。
他恨白魔，卻又有些擔心白魔，這就是血脈給他帶來的影響。不過他內心的聲音，卻一遍遍的告訴他，如果‘有幸’再遇到白魔，他一定不去做那個懦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