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許秀的質問
白少羽並沒有退縮,站在黑暗的臥室中,他語氣溫和的道:“許秀前輩,我想,我們應該心平氣和的談談。”
“心平氣和?談談?你當你是誰?”許秀冷冷的一笑。
“對於前輩您來說,我隻是一個晚輩,對於整個中醫界來說,我依然是個晚輩,如果談談這兩個字不恰當的話,我可說成是討教。”白少羽靜靜的道。
“哼!”許秀輕輕一哼:“你和那些假仁假義的偽君子有何不同?說的頭頭是道,實際卻是心懷鬼胎。晚輩,我想我們沒必要廢話了,快滾。”
白少羽眉頭一皺,篤定的道:“就算前輩今天開燈,我依然不會離開,因為我想要得到答案。而這個答案,隻有你能幫我找到。”
許秀的手放在開關上,隻要她輕輕一按,整個別墅都會燈火通明,不過聽著白少羽那堅定的聲音,她倒是有些猶豫了。
“你應該知道你來日島,冒了多大的風險。”許秀良久之後,慢慢的說道。
“我知道。”白少羽點頭答應。
“我說了,來找我的人隻有兩種,一種是想殺我,一種是有求於我,這兩種人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我知道的有些多,所以為了活下去,我必須守口如瓶。”許秀堅定的說道。
白少羽深深一口氣,沉聲道:“難道前輩不知道,你的生存,建立在別人的死亡之上嗎?”
“嗬嗬。”許秀冷冷的一笑:“別人是死是活,與我何幹?”
“已經有四個人死於一種特殊的傳染性病毒,前輩,你畢竟是華夏人。”白少羽深沉的說道。
許秀的身體似乎微微一怔,不過很快就否定道:“不,我是日島人,當華夏將我們金針門驅逐之時,那裏就已經沒我族人。你走吧,我沒必要和你浪費時間。”她說完,使勁的擺擺手。
“我說過,得不到消息,我不會走。”白少羽重申一遍。
“上一次,你的飛機失事,那是你命大,可這一次,一旦傳出你身在日島,你以為你能離開這裏嗎?就算我們金針門留不住你,但你絕對離不開日島,明白嗎?”許秀的聲音變的有些猙獰。
她在警告白少羽,金針門也許對付不了他,可一旦消息放出去,就會有各路八方的人將他埋葬在這個島嶼上,而這一次,絕不會有上次的運氣。
“我說過,得不到消息,我不會走。”白少羽再次說道。
“你還真是執拗。”許秀身子微微一動,做出要按下開關的動作,她並沒有白少羽的視力,不過她卻可以感覺到,對方就在不遠處。
而白少羽靜靜的看著,一句話沒說,他可以出手,可以瞬間殺掉這個老婦,隻是那並不是他想要的。
“我想,你的旅途應該結束了。”許秀的話,算是最後的一次威脅。
當她這句話說完,整個房間陷入了死寂,周圍的空氣漸漸凝結,白少羽身上的雨滴停留在衣服的褶皺上,聚集成一顆一顆亮晶晶的水珠。
空氣,呼吸,一老,一少,雙方目光炯炯的盯著對方,隨時隨地,仿佛都會從世界上消失一樣。
許秀在做著心裏的抉擇,她在想自己應不應該按下,亦或是在想,白少羽會不會離開。
而白少羽,則靜靜的等待著,這是一次極度危險的賭博,他認為許秀若是想殺他,可能早就動手了。之所以這麽久沒動手,肯定還有事情沒有說出來。所以這也是他矗立原地的原因之一。當然,自己若是真的賭輸了,那他與癮君子和聶心,逃離日島的可能幾乎為零。
一秒
兩秒
五秒
整整十秒之後,許秀突然開口道:“你不怕死嗎?”
“怕,沒人不怕死,在死亡來臨之前每個人都會感覺到恐懼,可是死亡來臨之後,你卻發現,死並沒有那麽可怕。”白少羽慢慢的說完,一字一字的補充道:“因為我死過,所以我知道那種感覺。”
“不過你是中醫的希望,如果你死了,何談中醫崛起?你的夢想將會被粉碎。”許秀又道。
“在追逐夢想的路上,我早已做好隨時死掉的準備,這是一種覺悟。”白少羽冷冷的說道。
“覺悟?嗬嗬。”許秀冷冷的笑了起來:“我終於知道為何花野合香不是你的對手了,她敗給你的並不僅僅是頭腦,而是敗在內心,實力可以彌補,頭腦可以彌補,但內心的強大,卻是無法彌補的。我不得不承認,你們白家有了一個好的傳人。”
“但,有一句話,我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許秀輕輕一頓,似乎要說什麽大事一樣,語氣凝重。
“前輩不妨直說。”白少羽有些好奇的道。
許秀沉思許久,然後慢慢的道:“我想你今年也就二十幾歲吧?”
“是的,確切的說,快到二十五歲了。”白少羽爽快的回答道。
“值得麽?”許秀陰沉的笑了笑:“你有大好的青春,大好的年華,何必把這一切浪費在這上麵?你說值得麽?”
還沒等白少羽回答,許秀繼續道:“就為了一群,自私自利,目光短淺,道德敗壞的華夏人?你卻浪費了你的天賦,辜負你的生命,你說值得嗎?”
“當中醫沒落,醫術無用之時,有多少人冷嘲熱諷,有多少人壞話說盡,他們懷疑你的做法,懷疑你的動機,甚至懷疑你的醫術,他們鼠目寸光,用小人之心來衡量你,這些人就是華夏人,如今你卻為了他們,將自己置身於水火之中,你告訴我,這值得嗎?”
“你是有一番本事,是有許多人信服,可是,在這條路上,有多少人與你為伍,又有多少人與你做對?我想,這一定不是少數,他們僅有在需要你的時候才會想起你,不需要你的時候就會將你一腳踹開,這也是華夏人,為了他們,你站在這裏,值得嗎?”
許秀慢慢的說著,每個字卻是斬釘截鐵,像一個錘子,使勁的把釘子鑿進白少羽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