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龍頭的往事
白少羽一聽，忙道：“龍頭直呼我大名即可，若不嫌棄也可以喊我一聲小羽，這白神醫三個字，有些承受不起呀！”
“看不出來你還是一個謙遜的人。”龍頭慢慢的說道。
白少羽尷尬的一笑，沒有回話，謙遜這兩個字用在他身上並不恰當，因為他傲氣太高，往往會將內心的謙遜所遮掩，也隻有在爺爺麵前，他才稱得上謙遜。可麵對龍頭，不知為何，總感覺對方的身上散發著一股威嚴的氣勢，內心由衷的升起一絲尊敬，這也是他謙遜的原因。
“我可聽說白家的人傲氣的很呀！”龍頭又道。
“龍頭知道我們白家？”白少羽較有興趣的道。
龍頭點頭道：“當然知道，當初在這帝都，上到華夏最大的領導，下到平民百姓，誰不知道白佛二字？他老人家成名時，我還是個娃娃。最讓我記憶猶新的是，當時整個帝都，隻有你爺爺要排隊就醫，無論貧窮富貴，還是官僚百姓，多要遵守這個禮數，而其他醫生都是先給有錢人治病，當時因為如此，帝都有很多人對你爺爺不滿，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和你說沒說過。”
“爺爺很少說他過去的事。”白少羽沒想到還有這種事，但他說的是實話，爺爺的確沒有說過。
“不提當年，白佛前輩果然有氣節，怪不得教出這麽優秀的孫子。”龍頭讚揚道。
這話聽的白少羽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傻笑兩聲：“龍頭過獎了，我想問一嘴，今日找我來，到底何事？”
“說起過往，到把我的事忘了。”龍頭說著，微笑漸漸消失，表情也凝重起來，低聲問道：“我且問你，這身體，真的恢複不到從前了？”
“先讓我給你把把脈吧！”白少羽明白龍頭的意思。
“好！”龍頭答應之後，把襯衫折了上去。
白少羽走近後低下身子，然後將三根手指搭在對方的脈搏之上，良久之後道：“恢複不錯，比預想的要好。”
“我隻想知道，還能不能恢複到從前。”龍頭又問一句，聽起來有些執拗。
從對方的話中，白少羽唯一感覺出來的就是那份不甘，他站起身，開口道：“龍頭是習武之人，身體狀況自己應該很清楚，這些日子是否感覺到明顯的氣息不足，並且提氣的時候，也會覺得虛弱無力？”
“的確如此！”龍頭並未否定。
“這是身體倒退的一個信號，恕我直言，由於您中毒至深，時間長久，這次能活過來，已經算是萬幸，用起死回生來比喻並不為過。別說像您這樣的歲數，就算是正直壯年，也恢複不到從前。”白少羽認真的說道。
“別無他法？”龍頭又問。
“對，別無他法，除非遇到神仙。”白少羽沒有隱瞞。
他說完這句話，龍頭的臉色有些暗淡，仿佛一瞬間又老了幾歲，黝黑剛毅的麵孔流露出難掩的憂愁，不由的歎了口氣，將身子緊貼在搖椅上，輕輕晃動。
“龍頭，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您不用過於憂慮。”白少羽勸說道。
“你倒是說的直接。”龍頭突然笑了一下，說道：“你以為我是怕死嗎？不然。”他搖搖頭自己否定了這句話，隨後意味深長的道：“我隻是憂慮，如果我不行了，如何再為國家效力。”
龍頭說的幾個字很簡單，深沉的聲音中夾雜著不可抗拒的感傷，而當他的話進入白少羽耳中時，後者不由的內心一震。
白少羽談不上有多愛國，一生誌在弘揚中醫文化，完成爺爺夢想，對於他來說，這隻是對國家做出貢獻的一個極為渺小的方麵。
像他這種人，不排斥那些口中喊著愛國口號的激進分子，也不是很讚同他們的做法。在他看來，愛國不是說的，是用來做的。
好比天天喊著不買日島人的東西，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幾個？在社會的洪流之中，金錢，權利，會輕易的改變一個人，甚至包括他自己。
可是當白少羽聽見龍頭口中說出的這句話時，足以將他震撼。當他真正的站在一個敢於為國家付出生命的人麵前，才會發現自己有多渺小，甚至連塵埃都不如。
這個位高權重的大人物，本應到了安享晚年之際，卻還一直為國家戰鬥在第一線。
這不由的讓白少羽想起一句詩，老驥伏櫪，誌在千裏，烈士暮年，壯心不已！說的也就是龍頭這樣的人物。
尊重，白少羽能想到的隻有這兩個字，此時他為自己能挽回龍頭的命而深感驕傲。
“龍頭，您也不要灰心，身體的恢複與您的內心有很大關係，有一句話，若向生就會生，若向死就會死，麵向陽光會春暖花開。並且現在醫術發達，也許過幾年就會有新的治療方法，並且我的醫術還有待提高，如果我想到幫您恢複的方法，一定會竭盡全力。”白少羽安慰道。
“好了，我的身體什麽樣自己清楚，再過幾個月就五十歲了，也該歇息了。”龍頭輕聲說道，事到如今，他也隻能坦然麵對。
“真看不出來，您竟然五十歲了。”白少羽感歎一句，他本以為對方最多四十五六，否則不會有這樣健碩的體格。
龍頭笑了笑，拿起旁邊的茶水抿了一口，慢慢的開口道：“我這一生，都在刀刃上渡過，年少時與家父習武，父親去世後，我就進了部隊，由於身手好給首長當起貼身護衛，二十五歲時，被推薦成為最高領導人的護衛，三十八歲時才卸任工作，一幹就是十三年呀！”
龍頭說的輕描淡寫，如同嘮家常一樣，但這幾句話卻聽的白少羽震驚無比，尤其當對方說出最高領導人時，那是什麽人？放在古代就是皇上，龍頭的身份，可就是禦前侍衛呀！
白少羽雖然震驚，但心中極為不解，他很奇怪，像龍頭這樣的人，為何會突然說起這些事，畫風似乎有些不對。就連站在他身後一直沒有說話的聶心，此時也流露出不解的神情。
因為包括她在內，也從未聽龍頭說起過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