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各取所需

  既然已經想開了，那還有什麽好說的呢？他們的時間的確很長，可是也不過就是幾個世紀而已。


  可是幾個世紀的時間怎麽可能夠呢？


  “抱歉，我以後沒有成神的機會了，沒辦法一直陪在你身邊了。”


  白流的聲音很低，帶著一種歉疚。


  “反正我提前出生也沒有了成神的機會，可以一直陪在你身邊了。”


  王宸的笑容溫柔，一雙眼眸裏全部都是星光，其實他們這一輩子求的就是這麽一個人，為了這麽一個人，他們等待了無數歲月，終於在這輩子見了麵，這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相當大的驚喜了，他們還能求什麽呢？


  能夠在這輩子終老一次，其實他們真的不虧，甚至可以說他們已經是賺了。


  白流抱住她的腰：“要是我當初沒有一意孤行的話，你現在也是能成神的。”


  王宸倒不是這樣認為：“如果你當初沒有一意孤行的話，我也不可能放下當年的一切站在這裏，至少現在這個結局對我們兩個人來說都好。”


  曾經的我們被這個世界所束縛，今世的我們將所向無敵，所有的束縛將化作動力成為我們前行道路上的助力。或許這對於我們的曾經來說並不公平，但是過去造就了我們的現在，也造就了我們的未來。


  白流低低的笑了：“這個世界上就那麽一個字，卻困住了我們所有人。落清秋也好，俞昔安也好，他們都逃不過這麽一個字，而且注定會為這一個字付出自己的一切。這是我們逃不過的劫難，卻會成全你們的一輩子。”


  王宸明白他到底在說什麽，眼底有點酸澀：“不會的，你不會成全我的一輩子，我也不需要你來成全我的一輩子。我的一輩子就這個樣子了，你別想擺脫我。”


  白流抱著她：“不一樣的，很多事情都是不一樣的。就像我們注定會為了這個字付出一樣，我們付出了，然後你們就得到了。這是一場不平等的交易，可是我們從來都不會後悔，知道嗎，如果不是因為情深，我們這樣的人怎麽可能願意付出？”


  王宸抬起頭看著他：“可是我不許你這樣，我們可以就這麽平平淡淡的度過這一生的，你已經失去了你的神位，你沒辦法成神了。我先天不足我也沒有辦法成神。為什麽我們兩個不可以平平淡淡的度過這一輩子呢？為什麽你非要讓我成神呢？”


  白流歎息：“大概是因為我不想看著你紅顏老去青絲變白發，你不是我愛的那個人，我怎麽可能看著你就這麽老去？”


  王宸心頭沉痛：“普通人都可以這麽一輩子走下去，為什麽輪到我們的時候偏偏不可以了呢？”


  白流咬牙：“可是你不是普通人啊，你是殿下，哪怕你先天不足，沒有那麽多的機會成神，可是這並不代表你真的沒有辦法成神，你隻是想彌補的地方太多了而已，而恰好我剩下的那些東西可以幫你成神。”


  王宸的語氣柔和了一點：“是誰告訴你這個辦法的？是一個真神嗎？”


  白流避開這個問題不再回答。


  王宸起身去別的房間了，她想他們兩個都是需要靜一靜的，在此之前還是不要見麵比較好。


  她離開這個房間的第一時刻就暈倒了過去，白流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她身後恰好接住了她。


  然後她被放在床上安然沉睡，他坐在床邊凝視了片刻起身下了樓去下麵花園的秋千上坐下。


  他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出去，那頭迅速接起來，似乎一點也不意外他打電話過來，是落清秋。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情感：“她果然沒有答應嗎？”


  白流不輕不重的答了一聲：“嗯，她真的沒有答應。”


  落清秋似乎是很好奇他的態度：“怎麽了，這都沒有感到高興嗎？這感情可是挺不錯的，至少比當初好多了不是嗎？至少現在的王宸不是原來的顧夜，她沒有那一大堆該死的親人，這對你來說不是很好嗎？”


  白流沉默了一陣。


  落清秋接著說：“而且網上不是都是，這個世界最美好的事情是陪你慢慢變老嗎？你不想王宸陪著你慢慢變老嗎？雖然你們變老的事件可能有點長，但還是有的。”


  白流回答：“我不想她陪著你慢慢變老，我隻想她永遠都是這個樣子，成神可以讓她永遠活下去。你也一樣的不是嗎，你當初不想看著鳳澈羽死去所以選擇自己死去。我不想看著她老去。所以我這麽選擇也有錯嗎？”


  落清秋歎息一聲：“如何有錯？情深不壽——你愛她，我也愛我愛的人。所以我們的選擇都是為了她們好。隻是我們的選擇不一定是她們想要的，所以我們和她們想的不一樣。”


  白流有些發懵，然後定定的看著頭頂的天空，一片繁星璀璨，卻沒有注定了不會有明月照耀。


  落清秋的聲音透過話筒傳過來，還是那麽的清冽惑人，帶著絲絲的電流聲音有些許不真實：“諸神很快就會歸來，人鬼殊途之地是他們厭惡之地，你必須要離開這裏，你一旦離開就沒有歸來之日了，所以你要做好準備，若是這裏出現意外，諸神會去尋找下一個生命之地。俞昔安也會因此怨恨你。”


  白流點頭：“我知。”


  落清秋歎息：“你是如此，俞昔安也是如此，你願意用你的生命去換取成神的機會，俞昔安也願意用自己的一切去換取成神的機會，隻是你是為了王宸，他是為了宮言，殊途同歸，你們兩個真的是太傻了。”


  白流抿唇笑了笑：“相信嗎，不止是我和俞昔安，一定還會有別人想要用自己的一切換取這個機會。你知道的，這個世界從來都不缺少傻子，我們這種傻子更是太多了。情深不壽什麽的，每一個時代都是有的。連你也是，不是嗎？你之所以同意諸神來這裏尋找他們的繼承人，是因為你需要諸神的力量來找到鳳澈羽，對嗎？大家也隻是各取所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