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走火入魔
城主府書房內,柳無言翹著二郎腿隨意的坐著,手上把玩著一顆紫色的結晶。
城主胡慶坐在一旁,臉色陰沉,“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看上去被氣得不輕。
良久後,胡慶勉強平複下心情,看到還在把玩結晶的柳無言,輕聲道:
“柳先生,東西已經給你了,你看……”
柳無言都不抬頭看一眼,隨手一招,隻見那纏在黑刀上的繩子就如有靈性一般,鑽入他的袖口。
而那黑刀脫離了束縛,慢慢震動起來,刀身上冒起若隱若現的黑氣。
結果還不等它發作,一張蒲扇大的手帶著勁力直接扇了下來。
“砰”的一聲悶響,熟悉的感覺傳來,黑刀瞬間就老實了。
胡慶見它不再作妖後,伸手一招,那黑刀就自行飛到他的手裏。
感受著黑刀內那股磅礴的能量,胡慶原本陰沉的臉總算是扯出一絲笑意。
可還沒等他高興多久,柳無言幽幽的聲音再度響起:
“城主大人,刀給你了,現在我們來談談你手下砸我場子的事情。”
聞言,胡慶握刀的手一顫,險些沒拿的住。
緊跟著,太陽穴青筋冒起,他咬牙切齒道:
“姓柳的,你不要得寸進尺!”
話音未落,一封信件被丟到了案桌上,那上麵,有一朵梅花狀的印記。
見了信封,胡慶一身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氣勢,瞬間崩散。
他無奈道:“吧,你想要什麽。”
柳無言“嘿嘿”一笑,靠近他耳邊輕聲呢喃了一句。
胡慶臉色由黑轉青,又由青轉白,到最後歎了口氣,點頭答應下來。
交易成功,柳無言打了個響指,看著一幅被榨幹了似的胡慶,嘴角上揚。
看著他一幅人得誌的模樣,胡慶很想怒罵幾句無恥,想到那張信封,卻怎麽也生不出火氣。
等到柳無言起身離開後,他直接把桌麵上的信封撕得粉碎,這才鬆了口氣。
終於結束了。
……
回到胡慶安排的房間以後,柳無言臉上的笑意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徹骨的冰寒。
胡慶,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甚至就連那個神魔強者血河老人,恐怕也隻扮演了送東西的角色。
能讓這樣的高手為其辦事,背後影射出的家夥,嘖嘖嘖。
他沒敢多想,江州城裏的情況比樊城的還要糟糕。
真正隱藏在背後的那個人,或者那方勢力,肯定知曉武道一事!
這個局,這趟渾水,他一點也不想摻和進去。
但是……
“既然讓我看到了一眼,既然出現了目前這個棋局之外的東西,我又怎麽能錯過?”
渾身氣勢不再壓製,磅礴的靈氣傾瀉而出,柳無言身上的衣物都被撐開,飄逸的黑發隨風起舞。
混亂的發絲中,那一雙明目如初升的曜日。
他還有一次神魔卡使用機會、一隻媲美神魔的“詭”,以及,捆仙繩的弱化形態——縛靈鎖。
當初為了這黑刀,他想都沒多想,就花了所有任務點積蓄,兌換了捆仙繩。
因為自身實力不堪承受仙器威力,係統將其大幅度弱化。
也是因為這件仙器弱化了,他才能買得起。
縛靈鎖消耗很大,但柳無言感覺在自己的承受範圍以內。
一旦有什麽變故,以土行孫意識作主導,神魔強者不可束縛,但也能拖延不少時間。
底牌盡出,也不是沒有一絲生還的餘地。
一切計劃好後,他直接到床上盤膝坐下,開始了今日份的修行。
心法轉動,靈氣流淌,在丹田內轉了一個周後,輸送入經脈內。
按照心法口訣,依次在各大經絡中遊離。
就在他的靈氣運轉即將抵達靈台,完成半個周運轉時,屋外一陣巨響傳出。
好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城主府炸開了。
外界的爆炸不知為何牽動了他體內的氣血,氣機紊亂一瞬後,好不容易凝聚的氣勢直接崩散。
經脈靈氣驟停,後繼靈氣沒有停下,無數靈氣在那處脈絡中不斷匯聚。
漸漸地,在柳無言的感知中,那脈絡就像是漲氣了一樣。
哪怕他及時切斷後續靈氣運轉,並且試圖將靈氣向外疏導時,一股類似經脈抽筋的疼痛自那處爆發。
“嘶……”
柳無言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臉上煞白一片。
他現在連宰了外麵那虎逼的心都沒了,隻能強壓下丹田內的靈氣,運轉心法。
試圖借此將經絡內淤積的靈氣疏散。
沒過多時,那團靈氣還沒疏導多少呢,經脈的疼痛就牽動了心髒。
隻感覺心髒一抽,他的意誌差點崩潰。
饒是他的意誌力全力壓製痛楚,身體也還是止不住顫抖,額頭上的頭發都被汗水浸濕。
時間就這麽一分一秒的過去,外麵的爆炸聲還在繼續。
偶有罡風順著門縫鑽入,帶來一絲微薄的涼意。
柳無言不顧疼痛全力疏導淤塞,已經取到了良好的效果,那處淤塞眼看就要通開了。
他的臉上已經浮現出一絲愉悅。
還沒等他一鼓作氣,借著那脈絡中被打開的口子,將靈氣全部疏導出去。
房門,炸了……
一口氣沒提的上來,那處淤塞再度嚴密縫合,心髒處更是猛地一抽。
刹那間,柳無言的臉上已經完全沒有了血色。
悲憤欲絕的聲音從他的嘴裏響起:“我淦你祖宗十八代的龜孫子!”
楊戩附體,無雙戰意!
“法相地!”
“轟隆”一聲巨響,一道偉岸的金色身影自破碎的房屋上空凝聚。
看著城主府內交戰的二人,他眼中的怒氣已經凝為實質。
“給我死!”
三尖兩刃槍三處槍尖神力不要命的匯聚,從他手中猛然落下,鋒利的槍刃直接割裂了空氣。
下方交戰的二人感受到上空異樣,紛紛收手,抬起武器。
隻看見兩道黃光閃過,竟組成兩個光幕。
三隻槍尖正好落下,不偏不倚砸在了光幕上方,神力爆開,無匹的壓力傾瀉而去。
待到煙塵散盡,那兩人毫發無傷的站在那裏,抬頭看向空中。
柳無言笑了,一股了然如此的感覺湧上心頭。
原本交戰二人中的其中一人見到他,竟要抬劍而上,可去勢剛顯,就被另一人攔下。
那人雖麵露疑惑,但也放棄了繼續出手的打算,負劍而立,冷眼看著柳無言。
另一人也看著空中的柳無言,皺著眉頭,明顯也不明白原因。
至於柳無言,剛欲收回法相,突然被神力壓製住的那處經絡裏的靈氣猛然爆發。
猝不及防之下,劇烈的痛楚直接把他疼暈過去。
失去意識前,係統自動解除了神魔卡效果,他就這麽筆直的自高空墜落下去。
“不好!”
意識到情況不對,下麵二人立馬騰空而起,將其接住。
一探經脈以後,才恍然大悟。
“難怪,難怪這子突然暴起發難,我還道他不自量力……”
用劍的老者也明白過來,想起剛剛自己還要讓對方長點記性,不由的有些尷尬。
另一個老者白了他一眼,斥責道:“還不是你,非要在這城主府裏動手,早跟你了府中有貴客上門,你就是不聽!”
用劍老者被這麽一指責,暴脾氣也上來了。
“怪我?你怎麽不想想你自己,做的叫什麽事兒?這麽個大的消息就藏著掖著,你可知道中州都來人了?!”
到“中州”時,用劍老者哪怕再生氣,也有些輕聲細語。
聞言,那老者歎了口氣,轉而看向暈厥過去的柳無言,皺眉道:“罷了罷了,不跟你爭辯,現在想想吧,怎麽辦。”
用劍老者看都不看,直接:“經脈逆行,靈氣淤塞,雖然脈絡博大、堅韌,但也隻能承受一時。”
“一旦淤積靈氣抵達一個頂點,或者受到其他什麽刺激,經脈必破,必定走火入魔。”
他分析的頭頭是道,另一個老者卻越聽臉越黑,到最後怒道:“我是問你怎麽治,沒問你是什麽情況,老子能不知道走火入魔?”
用劍老者出奇的沒有反駁,而是麵無表情道:“沒救了,等死吧,告辭。”
完就要禦劍離去。
結果一身真元剛剛運起,就因為那個老者一句話,硬生生止住了。
“你知道的,他們可是宮。”
用劍老者收起了飛劍,轉頭看向柳無言,斟酌道:“我覺得其實還可以搶救一下。”
著,他就喊了聲在角落瑟瑟發抖的城主大人。
“胡慶!”
“楚河長老有什麽吩咐。”
胡慶聞聲立馬趕過來,眼光掠過被對方抱著的奄奄一息的柳無言時,嘴角一抽。
在哪出事不好?這特麽可是在他的地盤啊!
“你趕緊去,收集這幾味藥材來,找不到的就去借,用陳生的名頭就行。”
完,給了胡慶一張紙條,就立馬抱著柳無言,往附近能休息的地方趕去。
“楚河,你……”
另一老者髒話剛要出口,卻見那楚河已經沒了蹤影,一口悶氣隻能就這麽憋了下去。
“陳長老,你看……”
胡慶揉了揉有些發汗的手,諂媚的看著陳生。
陳生無法,隻能點頭同意,得了授意以後,胡慶立馬飛奔出去。
這可是要人命啊!
萬一人出了什麽事第一個肯定怪到自己頭上!
十萬火急,絕對的十萬火急!
一想到自己被人坑了,還要替別人數錢,幫他安排住處,現在更是要不惜一切代價救對方的命……
他心底真是和吃了翔一樣難受,賊憋屈。
但是等他打開紙條以後才發現,剛剛的難受,隻不過是剛剛開始……
楚河給的藥方上的材料不多,但每一樣都是有價無市的稀罕物什,更關鍵的是還賊貴。
十味藥材,城內府庫他隻找到三種。
去各大家族和城內修士勢力以及各大拍賣行、典當行後,也隻搜羅到五種。
這八種他就花了整整一的時間。
其餘兩種城外勢力也沒有,無奈之下,他就隻能以陳生長老的名義對外發布了消息。
實話,能不能找到兩樣東西他心裏也沒底。
玄雷根、金鳳羽,這兩樣藥材的名字他當時見到差點嚇暈過去。
好在隻是看錯了字,若是兩樣都加上個前綴,就是把他賣了也買不起。
九玄雷根、寰宇金鳳羽,那可是整個四方域,包括中州在內,都萬古難得一見的神物!
不過哪怕去掉前綴,他也花費了整整三時間,才總算得到消息。
然後陳生長老親自去走了一趟,花了不少代價,得到了最後兩味藥材。
集齊藥材以後,陳生原以為楚河會直接硬塞,或者熬成藥液硬灌下去。
結果他竟然看見楚河拿出了一方藥鼎!
“楚老狗,你他娘的會煉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