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傅夫人生日3
傅楨接過酒,一口飲盡,沒說話。
“傅二哥,世上沒有解不開的局。以後你常回家來看看,多給伯母送點兒東西,你們母子的關係會慢慢改善的。”葉清歡溫言軟語,像朵善解人意的解語花。
傅楨看著傅夫人在貴妃群裏顯擺自己的新首飾,心情好極了。對母愛的渴望,慢慢從心底鑽出來。
終有一天,他能像傅鬆一樣擁有母愛嗎?
“傅二哥,你吃過飯了嗎?”葉清歡問。
“吃過了。”傅楨說。
“那就吃一塊蛋糕吧!”葉清歡知道傅楨不愛甜食,隻薄薄的切了一小片蛋糕,“吃一點,就是個意思。”
傅楨皺了皺眉,接過蛋糕。
“傅二哥,今天我也很高興。”葉清歡說,“我一直擔心你不肯回來。”
傅楨說:“為人子,該做的我都會作。接不接受,是她的選擇。”
“嗯嗯,傅二哥你說得對。我這幾天和傅伯母相處下來發現,其實她不難相處,隻是心結難消。傅二哥,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的。”
傅楨涼涼的看了葉清歡一眼,冷冷的吐出三個字:“不需要。”
葉清歡也不生氣,笑嘻嘻的說:“好吧好吧,傅二哥最厲害了,什麽事都能自己搞定的。”
那態度,像在縱容孩子。
傅楨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立即起身走人。
葉清歡怎麽會放過這個獨處的機會呢?亦步亦趨的跟著,一直跟到樓梯上。
傅楨不耐煩的停下腳步,轉身問:“你跟著我幹什麽?”
“傅二哥,我……”葉清歡抬頭仰望著傅楨,水汪汪的眼眸裏柔情四溢,“我希望你能開心點兒。”
“我很開心。”傅楨一句話噎得葉清歡無言以對。
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全身如覆霜雪的人,說自己很開心?騙小孩呢!
“我要去看爺爺,請你止步。”傅楨說完就走了。
“唉!”葉清歡幽幽長歎。
傅楨頭也不回的上樓,很快身影就消失不見。
葉清歡失落的回客廳,傅夫人過來低聲問:“怎樣?”
“酒喝了,蛋糕也吃了。”葉清歡垂著眼眸,委屈的絞著手指,“傅二哥還是很排斥我。”
“沒事,傅楨是個很有責任心的孩子,隻要今晚……”傅夫人眨眼暗示著,“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你就是那股東風。”
葉清歡忐忑不安的問:“這樣……真的好嗎?”
“隻有這樣你能幹掉紀芙蓉。”傅夫人低聲說,“若能母憑子貴,以後整個傅家都是你的。”
葉清歡咬咬唇,低聲說:“伯母,你放心。為了愛情,我什麽都願意……”
…………
三樓書房,傅老爺子沒有參宴,他坐在三樓自己的書房裏解一盤殘局。
傅楨不回來,所有的熱鬧他都沒興趣。他慢慢的對著殘局思考,不時歎息。
這個家,從傅鬆死的時候就已經破碎了。隻可憐傅楨,從小不受待見就算了,還背了個弑兄的罪名。
“爺爺。”傅楨進來,恭敬的輕聲喚。
傅老爺子聞聲大喜,猛然抬頭:“你竟然回來了?”
“嗯。”傅楨坐到棋桌旁,看看殘局,拈起一枚子放下,原本錯綜複雜的棋局,瞬間就明朗起來。
“好小子,棋藝又進步了!”傅老爺子高興的笑起來,“怎麽樣?見過你母親了嗎?”
“見了,送了禮物。”傅楨淺淺一笑,“她收了。”
“好好好!”傅老爺子高興得不知該如何是好,“紀芙蓉呢?她跟你一起回來了嗎?”
“沒有。”傅楨搖搖頭,為傅老爺子倒上一杯熱茶,“她說,今天這樣的場合不想製造不愉快,改天再來見爺爺。”
“真的?那你和她什麽時候結婚?”
“咳咳……”
傅楨被茶水嗆到了,“爺爺,現在說這個還早。她其實還沒有接受我。”
傅老爺子失望了:“你真無能!”
傅楨:“……”
“追了這麽久,還沒確定關係。你果然隻適合工作,一談戀愛就變學渣。”
傅楨滿頭黑線。他有這麽丟人嗎?
“傅楨啊,爺爺的時間不多了。爺爺惟一的願意就是抱上曾孫子,你要努力啊!”傅老爺子語重心長的感歎。
傅楨心裏揪揪的疼。在傅家,爺爺是唯一疼他的人。若不是為了爺爺,他早就離開傅家,自立門戶去了。這個家若沒有了爺爺,他還有回來的意義嗎?
“傅家幾代人的心血,都壓在你身上了。等你結了婚,記得多生幾個。”
“好。”傅楨鄭重的點頭。
如果他有了孩子,一定會公平對待,絕不虧待誰。他還要多生幾個孩子,讓這個家熱熱鬧鬧的。
“爺爺,我陪你下棋吧!”
“好!”
……
對奕到十點半,傅楨伺候傅老爺子睡下,家裏的宴會也散了。傅楨準備回公寓。
加上路程,到公寓也才十一點,紀芙蓉應該還沒有睡覺吧?她會不會在等他呢?
想到有人深夜掌燈,等他夜歸,傅楨心裏泛起暖意。
傅夫人一樓客廳攔下他:“傅楨,今晚媽媽很高興。”
傅楨意外的看著傅夫人。
為了演得像,傅夫人故意喝了兩杯酒,假意露出醉態:“這禮物,媽媽很喜歡。”
傅楨:“……”
這算是酒後吐真言嗎?
“今晚留在家裏吧!”傅夫人說,“你很久沒在家留宿了。”
傅楨沒想到母親會主動留他,這些年,她恨不得他死。從傅鬆死的那天起,她就不允許他在家留宿。今晚……幹涸的心,終是動搖了。
“房間媽媽已經讓傭人收拾好了,去休息吧!”傅夫人笑語嫣然。
傅楨眼點點頭,眼角已經濕潤。他梗著脖子說:“……好。”
傅夫人滿意的笑了。
……
傅楨洗漱完,躺在從小睡過的床上,傅楨還處在飄忽狀態。
真不敢想像,隻是一份生日禮物,就改變了他們的母子關係。若往後都能像今天這樣,被慈愛對待,他死也心甘了。
傅楨就這麽躺著,看著天花板發呆。忽然,眼前暈了暈,好像房子晃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