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捕夢
傅楨眼眸一凝:一個十七歲的姑娘,在公園過夜,那多危險!
“二爺,公園是開放式的,晚上多是流浪漢和壞人,紀小姐很危險啊!”秦淩風表情誇張,故意把事情說得很嚴重。
傅楨涼涼的看了他一眼,繼續看財經雜誌。
“二爺,可能明天就有新聞報導紀小姐在公園被性侵了,畢竟紀小姐那麽美……聽說前久就有個女人喝醉了,在天橋下被流浪漢群輪了……”
啪!
傅楨重重的把雜誌拍到茶幾上,冷眼瞪著淩風:“就你多事!你要心疼,你去幫!”
“好嘞!我去!”秦淩風屁顛屁顛的走了。
傅楨胸口憋著一口氣,俊顏緊緊的繃著:“站住!”
秦淩風停下腳步,回頭不解的問:“二爺?”
“你還真心疼?看上紀芙蓉了?”傅楨冷冷的問,空氣莫名就酸了。
秦淩風在心中暗笑:看吧,二爺就是對紀小姐上心了。
不管紀芙蓉名聲有多壞,隻要二爺看得上,他就要幫忙。而且,老太爺說了:不管公雞母雞蛋,隻要能下蛋就是好雞!
現在,紀芙蓉就是那隻好雞。
“我親自去。”傅楨站起來,矜貴的撣撣衣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幫員工完成終身大事,老板有責。”
秦淩風:……
老板你什麽時候這麽體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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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公園,靜悄悄。
紀芙蓉躺在長凳上,雙手枕在腦後,看著天上的星星發呆。
睡不著,凳子太硬了。
想當年闖蕩江湖的時候,天為被地為床,打馬禦街上,快意江湖。但現在,似乎被皇帝嬌慣了,沒有柔軟的床鋪就睡不著。
想念鳳嵐國,想念她的皇宮。
“啊——”
突然,一陣淒厲的叫聲傳來。紀芙蓉蹭的坐起來,警惕的四下張望。
黑暗中,公園附近一幢居民樓裏亮起一盞燈火,緊接著窗簾拉開,一個孤單弱小的身影出現在窗下,對著夜色吼:“不要再來我了!不要再來找我了!”
那還是個孩子,從身高身形看,不超過十歲。
紀芙蓉想到了曦寶。如果曦寶還活著,也該和這個孩子一樣大了。
一般孩子做惡夢都會縮到被子裏躲起來。但這個孩子卻主動現身,對著空氣喊叫,想把惡夢吼走。倒是勇氣可嘉,像她的曦寶。
紀芙蓉彎了彎唇,仔細觀察。孩子的頭頂有淡紅色的光,這不是他第一次做惡夢了。
淡紅色是最低級別的惡夢之靈,但足夠摧毀一個孩子幼小的心靈了。
緊接著,孩子的媽媽來了,她緊緊的把孩子抱懷裏,啜泣著安慰:“寶貝,你又做惡夢了嗎?”
“媽媽,我害怕……”
憤怒中攜帶著無限的恐懼。
紀芙蓉怔怔的看了一會兒,足尖輕點,禦風朝那戶人家飛去。飛到一半,她想起這裏是新世界,落進小區,辨別了一下方向步行上樓去敲門。
“誰?”女人警惕的問。
“我是催眠師,能幫你家孩子擺脫惡夢。”紀芙蓉說。
大半夜的,哪有催眠師主動上門的?女人不敢開門:“我家沒有孩子做惡夢,你走。”
“我是紀芙蓉,你認識我嗎?剛參加了《我是歌後》的比賽。”紀芙蓉挑明身份。
女人透過貓眼看了看,發現來敲門的是個瘦弱的女生,鬆懈不少:“那又怎樣?”
“你兒子做惡夢很久,夜夜驚醒,如果不治,他會瘋的。”紀芙蓉說。
女人啜泣了起來:“我知道,我找過醫生、道士……全都治不好……”
“我能幫你,真的。”紀芙蓉真誠的說,“你讓孩子出來和我見見,我真的能治好他。”
女人還是不信:“你一個小姑娘……”
僵持了幾分鍾,紀芙蓉無奈的取下左手食指上的靈戒:“那把你這枚戒指放到你兒子的眉心,一分鍾後再拿下來還我。”
銀戒在走廊燈下顯得格外神秘,女人猶豫了一下,把門打開一條縫,迅速把戒指拿走,再砰的一聲關上門。
女人按照紀芙蓉的說法,把戒指放到孩子的眉心中間,默數時間。
一分鍾後,孩子恐懼的眼神變得平靜了。他看著自己的媽媽,哇的一聲哭出來:“媽。”
“兒子,你怎麽了?”女人慌了。
“媽,我不害怕了,我想睡覺。”孩子委屈的嗚咽著。
女人鬆了口氣,抱著兒子安慰了一番,等兒子睡了才開門把戒指還給紀芙蓉:“不知道有沒有用,但還是謝謝你。”
戒指上隱隱有光,紀芙蓉笑著收起戒指:“不客氣。一個人帶著兒子很辛苦吧?不要再哭了,你把眼睛哭瞎孩兒他爸也回不來,反而會嚇到孩子。”
“啊?”女人大吃一驚,“你,你怎麽會知道?”
“都在你兒子的夢裏呢!”紀芙蓉說,“他變心了,心如磐石不可回轉。你們的每一次吵鬧都是孩子的惡夢。”
女人的眼淚湧出來,她捂著嘴,壓抑的流著淚,卻不敢哭出聲來。
真的是她沒日沒夜的哭泣,嚇到了兒子嗎?
“行了,我把惡夢收走了。以後你注意心態,孩子就不會做惡夢了。”
紀芙蓉說完就走了。
午夜安靜的樓梯上,隻有她輕微的腳步聲在回響。
身後,女人慢慢拉開門,雙手合十衝紀芙蓉的背影深深的鞠了個躬。
……
靈戒裏
淺紅色的夢靈已經被淨化成白色,飛進一個夢靈球中,滋養著裏麵的金色碎片。
紀芙蓉很高興,第一次在異世界捕夢,很有成就感。
但是,這裏的人好難溝通啊,要怎樣才能讓大家相信她是“催眠者”,能幫他們趕走惡夢呢?
紀芙蓉坐在長凳上,手撫著額頭,冥思苦想。
她年紀小,名聲壞,還窮!
別說賺大錢了,能把身上背負的債務解決掉就不錯了。
黑色布加迪緩緩停在公園外,傅楨放下車窗,看著十米開外的紀芙蓉。
從他這個角度看,紀芙蓉大概在哭。
也是,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流落到露宿公園,怎麽也會害怕的。
想到師父的交待,傅楨低聲喚:“淩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