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東落山脈
巨虎從洞穴中躍出之時巨虎部落的人還算平靜,看來早就知道地板下住著一隻中階靈獸。反而林逸和獵魔村來的人被這中階巨虎的聲勢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是我巨虎部落的中階靈獸,是上上一任族長,也就是我的爺爺的獵寵。如今已經150歲,早已經有了靈智,與我巨虎部落的長輩無疑。”黃彥虎說著,單膝跪倒朗聲道:“拜見祖靈!”
“拜見祖靈!”
“拜見祖靈!”
祠堂中的所有人全部跪倒,參拜巨虎。祖靈巨虎微微晃了晃碩大的虎頭,淡黃色的虎睛微微閃著金光,懶洋洋的著尾巴。
“今日是族中即將成年的少年將要進入東落山脈之時,還請老祖賜予巨虎紋,護佑兒孫們平安歸來。”
聽到黃彥虎的話,祖靈巨虎伸了個懶腰,虎口大張,一團紅色的靈氣逐漸聚集在祖靈巨虎口中。
“速上前來!”黃彥虎忙轉身對參加成年禮的少年們喝道。
少年們應聲上前,隻見祖靈巨虎口中的紅色靈氣越來越濃鬱。祖靈巨虎虎頭輕搖,紅色靈氣分為十數股印在腦門上形成一個紅色的王字。
見那紅色靈氣襲來嚇了林逸一跳,上次靈氣爆體的事件讓林逸對一切靈氣都心有餘悸。黃彥虎猛然想起林逸是虛靈體的事,想要出聲阻攔已經來不及了。然而中階靈獸的靈氣速度是何其迅速,以林逸的身法都躲不開,黃彥虎怎麽可能攔得住?
林逸隻覺得紅光一閃,自己的腦門一漲,一個紅色的王字出現在額頭上。不過看樣子這個王字隻是虛浮在額頭上,就像是大人哄孩子玩兒用紅筆畫上的一般,並沒有侵入肌膚之中,而且林逸的虛靈體體質對靈氣敏感至極,此時他能夠明顯感覺到這個王字蘊含的靈力真一點點的消失。
以自己多年針刺丹田釋放靈力的經驗來看,最多十天,這個印記的靈氣就將消失殆盡,最終消散。
見林逸並無異常,黃彥虎才清出了口氣,穩了穩心神大手一擺道:“換裝吧!”
少年們衝向條案,瞬間把皮甲、兵器搶了一空。此時一個個換上了新皮甲,把玩著手裏的兵器弓箭喜不自勝。一旁的武海忽然衝林逸擠了擠眼睛,林逸還不明所以,一幫少年又集體哄笑。林逸轉過身才看到,黃玲微紅著一張臉,平托著一個托盤。一身淡黃色的素色衣裙在一幫穿著獸皮族人中間顯得卓爾不群。
黃玲手托托盤,緩緩向林逸走來,青草紮束的馬尾微微擺動,一雙水波汪汪的眼睛好像要蕩漾出波紋來,來到林逸麵前道:“前幾日屠江來過,留下了這副皮甲,說送與你,希望你能平安歸來。”
林逸看著眼前的這套巨虎皮甲,不由得心思沉重,黃玲是族長之女,又是開光初期的修行者。雖說目前她的師父春大人已經不在人世,甚至連懷春派這個門派都不見得還存在於世上,但黃玲畢竟是修行者。林逸日日與黃家人接觸,小姑娘心思他自然是看在眼裏的。
看黃玲目光閃爍,林逸就知道她在撒謊,屠江前幾日來為何不見自己?即留下了這套皮甲為何現在才給自己送來?而且“玲姐姐,為何屠江要往盛產巨虎皮的地方送巨虎皮甲呢?”林逸壞笑道。
黃玲聞言大窘,狠狠的剜了林逸一眼,跺腳跑了出去,與來時的款款少女態完全是兩個人。黃彥虎清咳了一聲向天翻著白眼,喃喃道:“女大不中留!”
許是自己曾經稀裏糊塗的救過她的命,或許是因為黃彥虎對她禁足讓她無法接觸別的男性,或許是自己經常去找黃氏兄弟切磋讓她心生好感,也或許是這姑娘如同靈獸一樣到了發情繁衍的季節,盡管林逸一再拒絕承認甚至一度故意不去見黃玲,但也絲毫不影響黃玲對林逸產生情愫。
哪個少女不懷春?或許正是林逸這種半冷不熱的態度讓一個懷春的少女由好奇而憐愛,但林逸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僅有5年的壽命,這世上可以有20歲英年早逝的年輕人,但卻不應該有20多歲的寡婦。或許黃玲不在乎,但自己卻不能挖好了火坑等著人家姑娘往裏跳。這種害死人的帶著複雜情緒的好感,林逸自然是避之唯恐不及的。
“小子,接著!”一道淡黃色的光射向林逸,林逸閃過身子一把抄在手中。是一個淡黃色的劍鞘,通體用黃銅打造,沒有繁複的花紋也沒有任何裝飾,但用手握起來卻十分舒服,用手掂了掂,重量也合適。不用抬頭去看,林逸隻聽聲音就知道是黃安,黃安一邊向林逸打手勢一邊喊道:“我跟寡婦的事兒不許你再威脅我。”聲音震得祠堂嗡嗡響。
林逸取出木劍試了試,劍鞘剛剛好,心下也大概知道這黃安恐怕是察覺到自己的紫劍有異樣,並非是普通的紫鐵木,但並未起據為己有的心思,反而打造了一個劍鞘送給自己,恐怕正如他所喊的那樣,要自己不把他與劉寡婦的事兒說出去。他也不會把林逸有一把怪異的木劍的事兒說出去。在黃安簡單的頭腦看來,用一個秘密換自己被劉寡婦折騰的走不動道的秘密是合算的。
隻是黃安在祠堂外這麽大聲喊,恐怕整個部落沒人不知道他跟部落裏的某個寡婦有事兒了,林逸苦笑喊道:“二哥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祠堂外看熱鬧的劉寡婦咬牙切齒,一邊紅著臉掩麵逃走,一邊想著晚上怎麽拾掇這個憨貨。
其他部落的族人卻笑得前仰後合,其實巨虎部落由於男性常年在外狩獵,有不少折損在幽深的東落山脈的。村中的寡婦當然也不少。
民風使然,巨虎部落的寡婦也並無大地方守貞的想法,爬寡婦家的牆頭本就是部落裏的青壯男子最為樂意做一件美事。隻不過族長的兒子跟一個寡婦的風流韻事,讓部落之人覺得更有嚼頭兒罷了,至於是跟哪個寡婦發生了什麽事兒,並不在看熱鬧的人考慮的範圍之內。
黃彥虎看著女兒兒子這一出出的活劇,氣得須發皆張,咬牙切齒道:“整肅隊伍,都給老子走,目標——東落山脈!”說罷,翻身上了巨虎血牙,幾個起伏就竄到了祠堂外。其餘少年不敢遲疑,急忙忙追出去。林逸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也快步跟上。
騎在巨虎身上的族長大人在奔出數十裏後才放緩腳步,巨虎部落的少年大口的喘著氣,但貌似還有餘力,而林逸卻已經連喘氣的力氣都有些不足了,由武海和另一位少年連拖帶拽的勉強跟在隊尾。
隻幾十裏距離,周圍的景色已經大變,樹林越來越密,大路已經沒有了,隻有狩獵小隊經常行走留下的一條小道。叢林的地上鋪滿了金黃色的落葉,秋風微微吹拂著樹梢,高大的喬木樹尖互相碰撞“喀啦啦”地響。一眾少年有說有笑,不住的東張西望,這個追一隻野兔,那個抓一隻秋蟲,玩的不亦樂乎。
巨虎部落方圓百裏範圍內均是巨虎部落族人經常狩獵活動的範圍,幾乎不可能有靈獸活動,甚至連強大些的野獸都沒有。
又向前走了一段距離,腳下連狩獵小隊留下的小路也不見了,眾人此刻也不敢再亂走,緊緊地跟隨在黃彥虎身後。
天逐漸黑了下來,黃彥虎吩咐紮營,幾個少年七手八腳的搭起獸皮帳篷。其餘人生火的生火,取水的取水,還有幾人收拾白天在路上獵到的幾隻野味準備晚餐。而林逸則如一堆爛泥,癱軟在地上,他的體力終究比不上巨虎部落的少年們,一整天的奔波讓他連手指都懶得動了。
“嗷嗚!”
“嗷嗚!”
吃過被少年們烤的半生不熟的兔子、野雞,耳畔聽著聲聲狼嚎遠遠傳來,在月光稀疏的光影之下,林逸和眾少年沉沉入睡,隻有黃彥虎緊皺眉頭,隱隱感到這次少年們的成人禮恐怕不會像自己希望的那樣順利,做為一名老獵人,從狼嚎聲他能聽出來,似乎有一個狼群正在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