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劍化式(上)
劍,如果拋去它在中國文化中的象征意義來看,它並非是威力最大的兵器。劍柄隻一握之長,其餘都是劍刃,如果用來劈砍的話被彈回來極容易傷到自己。所以在中國古代的戰爭中,上陣臨敵多用刀槍,對付重甲兵和重騎兵則用鐧、鞭、錘等鈍器。
但是,在脫離了大戰場的單人對決中,劍的優勢就顯現出來了。劍配合步伐不光比刀槍等兵器更為輕靈,加上劍本身比刀槍重量更輕,導致劍在狹小地形中的優勢比大開大闔的兵器更容易施展。
而且,劍有雙刃,且劍刃從劍鍔一直到劍尖,這就意味著一柄劍除了劍鍔之外全都是鋒利且危險的鋒刃。這樣就更不易被別人搶奪,還能增大殺傷力。劍有雙刃的另一個好處就是一旦刺擊落空,被敵人躲開,那麽左右兩側的劍刃就成了刺擊的補救措施,甚至有些劍術是故意以刺擊逼對方閃躲然後以左右劍刃切削作為殺招。
另外,劍被稱之為百兵之君子,是因為劍隻適合正麵進攻,很難向背後準確有效的刺擊和防禦,所以這就需要用劍的人不斷的變化腳步,始終保持敵人在自己身前。隻要站在正確的位置,無論是簡單的刺擊還是隨後的左右切削,都讓人難以防範。
俗話說,百日刀、千日槍、十年一柄劍,劍術修煉的大半時間並非是用在了使用劍上,而是用在了步伐上。步伐靈動才能發揮出劍的威力,同樣劍的靈動才能給步伐更多的餘地。
林逸輕輕一劍刺出,未等劍尖達到最遠距離就輕輕轉身,手臂帶動手中的紫劍向斜上方輕輕一劃,劍刃掠過一株小樹,小樹瞬間斷為兩截,這就是林逸領悟的劍式了。
其實這一式隻是刺擊的變化,還是以最快的刺擊為主,在到達一定距離後,身體小幅度的左右用力,帶動劍刃從向前到向一旁運動,借助慣性和劍刃達到切削的效果。
在與黃安和黃飛切磋的過程中,林逸發現在自己一劍刺出的時候,黃飛和黃安往往向一旁偏閃,因為刺擊的時候打擊的麵積非常小,甚至可以說隻有一個點。所以,林逸刺出一劍之後,在任何角度看都是刺擊,且目的是一個小點的刺擊,所以躲閃的幅度往往沒有躲避大刀時幅度那麽大。所以林逸也隻需要小幅度的向左右擺動,動作如果夠快,在旁觀者看來也隻是劍尖一晃,甚至都很難察覺到這一晃的精妙。
秋天的落葉中,冬天的雪花裏,春天的細雨下,林逸練劍的身影從未間斷。冬去春來,又到夏日炎炎。林逸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一年的時間了,這一年的時間裏林逸幾乎把大部分時間都用在了日複一日的訓練上,也從巨虎部落不多的藏書中對這個世界有了大致的了解。
壞消息是這個世界中靈氣對身體的浸潤的惡果終於還是到來了,林逸每隔兩個月就要用銀針刺破丹田釋放體內的靈氣,否則就會全身浮腫、皮膚膨脹,隨著時間越來越長,黃飛估算最多再過一年,林逸就需要每隔半個月刺破一次丹田,三年之後則需要每天刺破丹田釋放靈氣,直至五年的臨界點到來。
這一點林逸也無能為力,隻能順其自然。
好消息則是由於一年的高強度訓練,林逸的身體壯碩了許多,身上的肌肉呈很明顯的流線型,如同一隻獵豹。這歸功於林逸對自身體能的追求就是迅速靈動,肌肉也向靈動的方向呈現。
整整一年,林逸仿佛換了一個人,個子竟然也長高了一些,如今的林逸已經可以挑戰巨虎部落十五歲的少年而落於不敗之地了。如果不用殺招,即使麵對黃飛林逸也能走上幾十個回合。當然,麵對黃安和黃彥虎時即使是林逸使出最快的一刺也還是瞬間就被打趴在地上。
畢竟,一年的時間雖然可以讓林逸自身的實力增強好幾倍,但林逸終歸不是萬中無一的奇才,想要戰勝黃安、黃彥虎這種與猛獸終日搏鬥的猛人一年時間遠遠不夠。
況且,林逸很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訓練方式已經到了瓶頸。以自身目前的資質無論再怎麽訓練也無法再上自己所創的劍式更進一步了,如今要做的就是讓自己現在所掌握的劍式運用自如,而達到這一目的的唯一辦法毫無疑問就是實戰。
“黃二哥!”林逸去虎莊找不到黃彥虎,卻在黃老廚的酒館裏發現了黃安。
“救命啊!”黃安的吼聲震得小酒館一陣抖,撲簌簌地從房頂上落塵土。
“饒了我吧小逸,我讓大哥陪你玩兒好嗎?”黃安哭著一張臉,抱拳告饒。
“噗通!”黃飛在小酒館門外正要跨步進來,聽到黃安的話一咕嚕摔在地上,急忙忙站起來一陣風似的跑的不見人影。
“小樹林見,你不來的話知道後果的!”林逸微微一笑,臉上露出天真的表情。
隻有黃安知道林逸那天真的表情下是多麽惡毒的手段,咬牙切齒道:“不見不散!”
原來自從林逸被黃飛的虎鞭酒、紅根果燉鹿肉刺激得產生幻覺並差點爆體身亡之後,黃飛就在部落裏到處吹噓自己的虎鞭酒天下無雙,在部落裏非常暢銷,搞得每天夜裏都有幾隊夫妻搞得鬼哭狼嚎。
那種獨屬於男人的“增強體質”的強烈願望讓黃安對虎鞭酒極其渴望,趁黃飛出去采藥的空當偷偷潛入酒窖去偷酒,但他不知道的是黃飛賣出的原漿酒稀釋勾兌過的,藥力強勁但不至於像林逸一樣迷失心智。這黃安是個大嗓門的粗人,哪管得了那許多,進到酒窖拍開一壇酒的酒封仰脖就灌,好巧不巧,正是一壇原漿。
這下可好,黃安渾身如螞蟻亂爬,一股邪火直衝腦門,整個人如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昏昏然然,黃安不知怎麽的就轉到了林逸所在的剝皮坊附近。正巧看見村中有名的悍婦劉寡婦潑水,神魂顛倒之下黃安哪管的了那麽多,一手拉過劉寡婦硬闖進院裏,而這一切正巧被練劍回來的林逸看在眼裏。
林逸饒有興致的來了個全程監控,從劉寡婦求饒到黃安求饒,從劉寡婦痛哭流涕到黃安痛哭流涕林逸全看在了眼裏。到最後,黃安耷拉著兩條胳膊,顫抖著兩條軟塌塌的腿從劉寡婦院裏出來,抬頭正看到一臉邪笑的林逸。從此,林逸就用公開宣傳黃安和劉寡婦的風流韻事作為要挾,逼黃安與自己過招。
其實若論實力是個林逸綁在一起也不是黃安的對手,讓黃安頭疼的是林逸手裏的紫劍總能以刁鑽古怪的角度刺出來,讓以力量見長的黃安痛苦不已,每次對戰下來身上總是拚著被留下幾道劍傷把林逸打趴在地上,雖說無礙,但整天被林逸用劍劃的像花老虎一樣總歸不是一個愉快的體驗。
黃安憤憤的抄起一柄獵刀,決定今天要給林逸一個教訓。
小樹林中,林逸已經熱身完畢,額頭微微見汗,黃安一見林逸氣不打一處來,也不說話,幾步就衝到林逸麵前,舉刀就劈!
“來得好!”林逸腳步未動,隻把腰輕輕一扭上身閃過獵刀,一劍刺向黃安的咽喉。
黃安脖子微動,這一刺擦著脖子刺在了空處,手中獵刀方向一變攔腰橫掃。
“削!”林逸手腕一甩,帶動劍尖向旁邊一劃,一道血痕立即就出現在黃安的咽喉處。
“咦?”黃安猛然後退,摸著脖子疑惑不已,黃安能明顯感覺到林逸這一劃似乎與之前不同,似乎那一刺本來就是削向自己的咽喉的。而且林逸似乎未盡全力,若這一削全力施展,自己的脖子就不隻是留下一道血痕,恐怕腦袋都得搬家。
“好劍法,這是你自創的?”黃安震驚道!
林逸被黃安的聲音震得耳朵生疼,翻了個白眼道:“小聲些,這是我領悟的化式,一劍化萬式,萬變不離其宗旨,以我最快的一刺化成劍招,厲不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