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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聖杯騎士與吹笛人(12)

  勞碌了一天以後,船艙裏隻剩此起彼伏的鼾聲。阿拉貢悄悄摸進安排給落難者的船艙,發現菲澤塔就坐在大箱子旁邊,頭枕著箱子睡覺。看她的樣子,箱子裏一定是什麽價值連城的寶貝,不過辛普森隻說要他看看裏麵是什麽,如果真的是寶貝,他也不想把事情鬧大,以至於不得不和一船的下等人平分箱子裏的東西。


  菲澤塔就睡在箱子上,而且好像睡得不是很熟。阿拉貢正考慮如何在不驚擾到其他人的前提下弄走菲澤塔,外麵傳來不知什麽動物的叫聲。


  “尼可!”


  菲澤塔一下子坐起來。阿拉貢側身躲進牆角的陰影,看著她愣愣地聽了半天,聽到第二聲“尼可!”的叫聲,立刻跑出去。阿拉貢做賊心虛,隻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像擂鼓,看見菲澤塔跑出去,隻道是上天相助,沒注意到她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箱子上用手腕粗的藤蔓纏了好幾圈,打著死結,好在藤蔓並不像纜繩一樣結實。阿拉貢好不容易割斷上麵的藤蔓,打開箱子,琳琅滿目的寶石立刻晃花了他的眼睛。


  菲澤塔輕而易舉地躲過甲板上巡邏守夜的水手,跑到船尾爬上船舷:“‘尼可’!”


  水裏伸出一個腦袋,兩隻燈籠一樣的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她。“尼可”跟著“珍珠號”遊了整整一天,要不是晚上船拋錨停航,它都追不到。


  “‘尼可’你怎麽來了?”菲澤塔抱住“尼可”的脖子,“我們不能帶你去倫敦。走吧,見最後一麵就走吧。”


  “尼可”發出可憐的嗚咽聲,用嘴去蹭菲澤塔的臉頰,就是不肯離開。


  “‘尼可’,走吧,走啊……”


  “尼可!”“尼可”隻想再見一眼馬修,洪亮的聲音把整船的人都叫了起來。


  “‘尼可’,別,噓……”


  菲澤塔想安撫“尼可”,可惜已經晚了。甲板被火把照亮,所有人都被出現在海麵上的龐然大物嚇得大呼小叫。船艙裏的人也被吵醒,路德維希一眼就看到阿拉貢盯著一箱子的寶石兩眼發直:“小偷!!!”


  “半夜三更吵什麽吵?”辛普森穿著睡衣出來,隨即被“尼可”嚇得噤若寒蟬,“聖母在上,你們這群蠢貨在幹什麽?等著它砸爛我們的船嗎?拿刀子!開炮!”


  “不……”菲澤塔攔不住受到驚嚇的水手,“‘尼可’,快跑!”


  “尼可”執著地想再見馬修一次,看到一甲板渺小的生物忙忙碌碌,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麽,直到耳邊響起隆隆的炮聲。


  “‘尼可’!”


  木頭做的“怪魚”太可怕了,會發出火光,還會吐出黑色的石頭。“尼可”沒被炮彈打到,可是被炮聲嚇得不輕,最後回頭依依不舍地看了菲澤塔一眼,便落荒而逃。


  看到“尼可”被嚇走了,水手們額手相慶,隻有菲澤塔在船邊呢喃:“‘尼可’,走,別再和人類有任何瓜葛了。”


  “是你把那頭怪物引來的?”一個水手拎起菲澤塔。


  “‘怪物’比你可愛太多了,令人作嘔的人類。”菲澤塔狠狠啐了他一口。


  路德維希剛走出船艙,就看見水手把菲澤塔扔在地上:“辛普森船長,得罪黑斯廷斯家族的後果,你最好想清楚。還有這個小偷!”路德維希指向阿拉貢,“該怎麽處置他,你最好給我一個能讓我滿意的答複。”


  “他偷什麽東西了?”水手知道阿拉貢貪財,但是手腳還算幹淨,好奇地往船艙裏一看,就看見整整一箱的各色寶石在昏暗的燈光下熠熠生輝。


  事情鬧大了,阿拉貢隻能把整箱的寶石都搬到甲板上:“船長,他們果然是海盜,看看,這就是證據。”


  “海盜?”辛普森看了看被圍在甲板上的四個人,“靠一頭怪物嚇唬人,難怪隻有你們幾個人都敢打劫。好呀好呀,你們的怪物也沒什麽了不起嘛。”


  凱撒看了看滿臉怒容的菲澤塔,回過頭看辛普森時,眼神中隻有憐憫:“你嚇走的不過是一頭動物,在你麵前的才是怪物。”


  “隻要我回到陸地上,你就別想有好日子過。”路德維希狠狠地瞪著辛普森。


  “你以為你真的是路德維希少爺?”辛普森哈哈大笑,“誰都知道路德維希少爺已經死了。就算真的是,你的姐夫歐?哈拉男爵老爺應該會很樂意看到你的屍體,好讓他安心地繼承你老爹的遺產。”


  路德維希點了點頭:“我會記住你的話的,辛普森先生。”


  十五年以後,辛普森每次想起這句話,都後悔得直拿腦袋撞牆。他真是傻瓜、白癡、混蛋、智障、鼠目寸光、目光短淺、蠢得連豬都不如……區區一個倫敦商會的會長算什麽東西?值得他如此巴結。當時的他以為他是在和誰說話?麵前的孩子正是黑斯廷斯男爵家的路德維希少爺,是十五年以後的路德維希?黑斯廷斯男爵,整個英格蘭所有商人中的無冕之王。


  “看來是非動手不可了?”菲澤塔拔出劍,辛普森才發現裏麵不是空心的。阿拉貢有些好奇以菲澤塔的臂展怎麽拔劍,想不到她的劍刃會轉彎。


  “丫頭,你冷靜點。”一個老頭、一個學究外加兩個孩子麵對一船上百個年輕力壯的水手,其中還有大名鼎鼎的傭兵,凱撒卻是架住菲澤塔不放,“要是再把人殺光,我們怎麽回去?寶石給他們就是了。”


  “那你叫我拿什麽去和海軍換你的赦免令?”


  凱撒傻了:“丫頭……”


  “再也別做海盜了,凱撒,我以後的商船需要一個經驗豐富的船長,我要你給我幹活。”


  “丫頭,我老了,做不了幾年了。”


  “能做多久是多久,等你做不動了,我給你養老送終。”


  凱撒一巴掌拍在菲澤塔的肩膀上:“我隻同意給你做大副,我的船長,上岸以後記得給我買瓶朗姆酒。”


  辛普森隻覺得眼前的兩個人有些好笑:“你們以為你們還能活著下船嗎?”


  所有的水手都看見白天的時候菲澤塔被阿拉貢耍得團團轉,頓時哄堂大笑起來。


  “試試,阿拉貢先生?”菲澤塔看向阿拉貢,“我在海上聽到過你的名字,想必你也聽說過我——左撇子賞金獵人。”


  “那個啞巴侏儒?”看到菲澤塔是左手拿劍,阿拉貢已經發現白天的時候其實是自己被一個小女孩當傻子耍著玩,頓時不敢輕敵了。


  “我不是啞巴,也不是侏儒,不過我想我的劍足以證明我的身份。”菲澤塔看他的眼神裏隻有貓玩老鼠的戲謔,“單挑群毆隨你選。”


  “什麽叫單挑?什麽叫群毆?”阿拉貢看不出菲澤塔一邊還有哪個可以站出來和她並肩作戰。


  “單挑就是你一個對我一個,我保證點到為止。群毆就是你加上在場的隨便多少人對我一個,不過到時候我就沒法保證任何人的生命安全了。”


  阿拉貢覺得她睥睨群雄的口氣不是在吹牛,而是真的實力強橫到不把這整整一船的人放在眼裏。很多年以後,阿拉貢問過菲澤塔為什麽第一次交手的時候故意用右手,菲澤塔隻是擺出一副可憐模樣:“原諒一個小孩小小的惡作劇吧,她隻是想看看你發現她是左撇子時的表情,沒什麽惡意。”


  “你以為你算什麽東西?”長期在刀尖上討生活讓阿拉貢感覺到麵前的小孩不簡單,但是辛普森看不出來,他隻覺得隨便出來一個水手,都能把菲澤塔活活碾死。聽到她口出狂言,辛普森都想笑了:“一群蠢貨,還廢什麽話,把他們都給剁了扔下海,寶石全都是我們的。”


  五分鍾以後,辛普森就後悔得直拿腦袋撞牆了。他真是傻瓜、白癡、混蛋、智障、鼠目寸光、目光短淺、蠢得連豬都不如……他以為他是在向誰挑釁?站在他麵前的小姑娘是伊麗莎白女王的親信至交,“那個很厲害的左撇子劍客”,五年以後的英格蘭女船王,和路德維希?黑斯廷斯男爵並駕齊驅的英格蘭首富,全歐洲的國王都追在後麵想拍馬屁還找不到門路的財神爺。事後想起來,辛普森自己都佩服自己,隻花了十分鍾都不到,就得罪了兩個吹口氣就能讓他死無葬身之地的人。


  命在旦夕,不殺人,就被人殺,馬修也無話可說了。菲澤塔就是要激起船上的人的貪欲,然後才有借口開戰。她想試試用“北鬥”砍人想了很久了。


  菲澤塔跳上寶石箱,彌補身高的不足,讓路德維希、馬修和凱撒也坐在箱子上,以便她保護他們。船上的空間狹小,水手帶的武器都是小刀短斧之類,隻能近身攻擊。一開始隻有一兩個水手圍上來,一進入菲澤塔的劍夠得到的範圍,就被砍成兩半,根本傷不到她。對方立刻明白了,要贏過她,唯有占著人多勢眾的優勢。霎時間,短刀短斧立刻像雨一樣向她扔過來,剩下的人一擁而上,坐在她身邊的人隻看到鋒利的小刀隨著鮮血碎肉下雨一樣在他們周圍落下,“北鬥”像在他們周圍施了魔法一樣,隻有失敗者的血能濺到他們身上。


  北鬥扶著菲澤塔的手,教她控製軟劍的角度:“小主,覺得怎麽樣?隻要控製得巧妙,可以將你全身上下保護得滴水不漏。柔軟的劍身可以幫你化解攻擊的力度,鋒利的劍刃不論是砍人還是砍武器,都毫不費力,可以幫你節約體力,對付更多的敵人。劍身上的紋路可以保證劍刃沾不上血,不會生鏽,不會卷邊……”


  “北鬥,你這樣的口才不去做商人,真是可惜。”


  “小主,我隻是一把劍。”


  “我覺得叔叔說的對,對一把劍而言,你知道得確實太多了。”


  水手仗著人多,想以多欺少,菲澤塔照樣神色自若,好像是在旁邊觀眾席上看別人殺人——指揮菲澤塔的手臂的確實是北鬥,她隻是在感受控製軟劍的方法而已。以她為中心,方圓兩米以內就是禁區,進入者殺無赦。碎屍爛肉圍著菲澤塔堆成小山,坐在她身邊的人都被濺了一身血,卻毫發無損,而她自己不論是身上的淺褐色亞麻布衣服,還是白瓷一樣的肌膚,都看不到一星半點血跡。直到沒人敢再上前挑戰,菲澤塔的雙腳從頭至尾都沒有挪過位置。


  “別欺負他們的武器沒你好,小豆芽菜。”阿拉貢確實見錢眼開,不過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他拿了辛普森的傭金,就不能容許有人在他的船上撒野,“來試試我的‘黑龍王’怎麽樣?”


  “小主,我的主菜來了。”北鬥摩拳擦掌,“接下來我們試一下砍其他武器的美妙感覺。”


  “留下他的命。”菲澤塔從寶箱上跳下來,輕巧落地,雙手握劍麵對阿拉貢,“來吧。”


  “誰都別插手。”阿拉貢警告水手們,“要是有人想趁人之危做出什麽卑鄙的事,別怪我的‘黑龍王’不認人。”


  水手知道,如果抓一個人質,就可以讓菲澤塔投降,但這是對阿拉貢最嚴重的侮辱。他們都見識過阿拉貢的武藝,連忙像看見瘟疫病人一樣退得遠遠的。


  用自己的優勢去攻擊對方的劣勢,是決鬥中獲勝的不二法門,麵對一個身高隻有自己一半的小孩,阿拉貢的優勢就是力量。兩把劍不斷碰撞,軟劍把阿拉貢泰山壓頂一般的力量都軟綿綿地化開,讓阿拉貢的力氣沒有一點用武之地。阿拉貢終於意識到用蠻力不是辦法,想起白天的決鬥,再次把劍搭在菲澤塔的劍上,快速攪動,想讓菲澤塔的劍脫手。可惜這次他對付的不是硬梆梆的劍鞘,而是柔軟的劍刃。菲澤塔也傻了,隻看到“北鬥”柔軟的劍身在阿拉貢的攪動下,居然像麻花一樣卷了起來,一直卷到極限。接著北鬥隻往反方向稍微用了點力,“麻花”立刻散開,隻看見阿拉貢的“黑龍王”隨著“北鬥”的轉動一截一截被斬斷,變成插在地上的碎鐵片。所有的人都在“黑龍王”被斬斷的“叮叮當當”聲中傻了,一地鋒利的碎片映出一張張驚訝到失去思考能力的臉,直到令人窒息的安靜被一聲槍響打破。


  菲澤塔突然跳上阿拉貢的肩膀,一劍朝他背後插下去。所有人都等著阿拉貢被殺,卻沒有聽到利刃刺入肉體的聲音,隻聽到“叮”的一聲。一顆子彈落在甲板上,裂成兩半,辛普森手裏的火銃還在冒煙。隻要殺得了菲澤塔,寶石就都是他的了,如果搭上阿拉貢的話,還可以省下一筆傭金。辛普森做夢也沒想到,他買的最新式火槍打出的子彈居然會被一把劍擋下。


  “北鬥?”菲澤塔也沒想到北鬥的反應快到能在聽到槍響以後擋下子彈,更沒想到“北鬥”以柔克剛的特點能把子彈的力量都化開。


  “小主命令過我,不能讓他死。”北鬥依然掛著淡定的微笑,“我不過是做了分內的事。”


  阿拉貢接住菲澤塔,呆呆地回過頭,看了看地上的子彈,再抬頭看了看辛普森:“你想殺我?”


  “連一個小孩都打不過,你還有臉活著嗎?”辛普森照樣理直氣壯,“瞧瞧,大名鼎鼎的傭兵劍客阿拉貢輸給了一個孩子,還輸得連武器都沒了。”


  五年以後,辛普森後悔得想幹脆一頭撞死算了。他真是傻瓜、白癡、混蛋、智障、鼠目寸光、目光短淺、蠢得連豬都不如……他以為他是朝誰開槍?他雇的傭兵是五年以後英格蘭女船王麾下最大的船隊的旗艦“米迦勒號”的船長,也是全英格蘭的商人哪怕把除了伊麗莎白女王以外全歐洲的國王一個一個得罪過來,也不敢得罪的人。五年以後,這三個人誰都不記得辛普森是誰了,可辛普森不知道,惴惴不安了一輩子,直到進棺材以後,還經常有人聽到他的墳墓裏傳出撞棺材板的聲音,後悔他的一生中做的這三件最蠢的事。


  阿拉貢低下頭,看了看隻剩一個劍把的“黑龍王”,苦笑起來:“菲茲,殺了我吧。”


  “懦夫。”菲澤塔趴在他的耳邊,“對,你今天輸給了一個十歲的小女孩,那又怎麽樣?隻要活下去,就有翻盤的機會。隻會用死來逃避的都是懦夫,敢不惜一切代價地活下去的才是勇士。”


  “你不就是要寶石嗎?”菲澤塔從阿拉貢身上滑下來,在寶石箱裏隨便抓了一把,扔到辛普森腳下,回頭指了指阿拉貢,“這家夥現在給我幹活了。”然後劍指全船的水手:“如果有誰覺得打敗一個十歲的小女孩很容易,我在船上的時候,隨時接受任何人的挑戰。單挑群毆隨便,明打暗殺隨便,使用的武器隨便,誰贏得過我,這一箱寶石就歸誰。不過我話說在前麵,睡覺時間來偷襲的以及暗殺的,我不保證我不會失手殺人。”


  寂靜的夜空中隻剩一個小女孩稚嫩的嗓音的回聲,一船的水手噤若寒蟬。


  阿拉貢愣了半天,突然大笑起來,回到自己的船艙拿出一個錢袋扔到辛普森腳下:“錢還給你,老子不幹了。”撿走菲澤塔扔給辛普森的寶石放回寶箱,走到她麵前單膝跪下:“聽說你要買艘船。我的船長,你的船上缺水手嗎?”


  “我現在就缺個苦力。”菲澤塔指了指甲板上的寶箱,“幫我搬回去。”


  “是,我的船長。”


  菲澤塔看向辛普森:“辛普森船長,我想現在我們可以愉快地好好相處,直到你的‘珍珠號’靠岸了吧?

  辛普森已經在用腦袋撞牆了。


  回到船艙以後,菲澤塔想睡覺,卻被馬修搖醒:“你真的打算用那麽多寶石去換凱撒的赦免令?”


  “當然不是。”菲澤塔費力地睜開眼睛,“一個年近半百的老海盜能構成什麽威脅?直接和女王說一聲,再送點小禮物就可以了。我這麽說,不過是為了收買凱撒的心。”


  “為什麽?”


  “你知道對一個海盜而言,要完整無缺地活到凱撒的年紀,有多不容易嗎?他的航海知識和經驗都是錢買不到的。還有阿拉貢,真是意外收獲。”


  “他也值一把寶石?”


  菲澤塔伸出小手:“叔叔,你覺得我一把抓得下幾顆寶石?阿拉貢的傭金是五十盎司黃金一次,照樣有人雇傭,他的武藝可想而知。他這樣的好劍客肯定也很高傲,光明正大的決鬥最容易贏得他的尊重。辛普森船長還幫了我的大忙,先把他的尊嚴踩碎,我才能借助幫他掙回麵子來讓他對我感恩戴德,以後我就又多了一個親信。”


  “你從哪裏學會的這些方法?”


  “女王教我的。”


  誠然,菲澤塔救駕有功,伊麗莎白女王卻連一個銅子一個虛銜的獎勵都沒有給她,而是教了她一項讓她受用終身的技能——收買人心。女王原本以為對一個沒權沒錢沒勢的平民而言,帝王的馭人之術形同雞肋,菲澤塔也沒有學到能像女王一樣運用自如的地步,不過已經讓女王後悔得天天感謝上帝,讓菲澤塔出生在一個和王室八竿子打不著的平民家庭,不然的話,覬覦她的王位的人恐怕又會多一個。


  馬修歎出一口氣:“太太平平地找個好人家嫁了不好嗎?”


  菲澤塔搖頭:“叔叔,別忘了,嬸嬸的自由是用我的自由換來的,如果我不想一輩子被拴在女王身邊寸步不離,就必須在別的方麵對她有用。我是女孩,武藝再好,也不能幫她領兵打仗。我沒有貴族血統,不能通過政治聯姻為她鞏固權勢。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富甲天下,成為英格蘭的後備國庫,讓女王永遠沒有財政上的後顧之憂。不過要富甲天下,僅僅一箱寶石是不夠的。”


  馬修把菲澤塔抱進懷裏:“不管你遇到什麽困境,別忘了,我和你的嬸嬸永遠都不會拋棄你。”


  “嗯。”


  菲澤塔又成功收買到一個“活百科全書”和一個退休的刺客,以及他們以後所有的孩子。既然有一個異教徒媽媽,已經讓菲澤塔沒法像普通人一樣生活,既然為自己的與眾不同而煩惱沮喪,隻會讓欺負她的人開心,那為什麽不享受做個特立獨行的人的感覺?菲澤塔沒有告訴馬修,她打算在人世間掀起驚濤駭浪的真正原因不是因為被*無奈,而是因為她不甘心做個安分平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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