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保孩子
“你敢！”蕭君默怒不可遏，“朕原本還想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你既然不要，那就算了，你就等著在床上過一輩子吧！你想死，朕偏不讓你死！”
“生死有命，你蕭君默不是神，改變不了我的生死！”慕容煙一字一頓咬牙道。
“那你就試試，看看朕能不能改變！”蕭君默眼底充血道。
慕容煙淡淡一笑，閉上眼睛不再看他。
蕭君默這次是真的狠下了心，整整一個月，慕容煙都被困在床上，無法自理，幾個宮女盡職盡責的處理好她的一切。她就像一個任人擺布的人偶，每天除了睡覺和發呆，沒有其他事情可以做。
蕭君默每天都會從張太醫那裏詢問慕容煙的情況，卻沒有親自去看過她一次。
這段時間，慕容煙感覺到了無比的絕望，這樣活著簡直比死了還難熬，真正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她無法想象自己將會被蕭君默這樣關一輩子。
當然，蕭君默那邊也好不到哪去。
其實這次回來，他已經打算對她坦誠相待，讓她慢慢把以往的事情淡忘，他們重新開始。可是沒想到自己的一片真心，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就算她恨自己入骨，但是千不該萬不該，也不該拿他們的孩子開玩笑。
躺在床上不分日夜，腦袋渾渾噩噩，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一天半夜，她突然感覺到肚子一陣陣的疼痛。
蕭君默批完奏章正要就寢，就聽到一個小太監慌慌張張的來報：“主子，娘娘怕是要生了，您要不要過去看看？”
蕭君默麵色一變，披了件風衣就往外走：“接生的嬤嬤叫了沒有？張太醫呢？讓他在屋外守著！”
“主子您放心，這些都已經安排好了。”
蕭君默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又緊張不已。
到了關押慕容煙的屋子，緊張的氣氛更加的明顯，好幾個宮女捧著熱水進進出出，血腥味在空氣中蔓延。一開始還能聽到慕容煙微弱淒厲的叫聲，但是後來聲音漸漸微不可聞，有個嬤嬤滿手是血的走出來，看到蕭君默慌忙下拜：“萬歲爺，不好了，娘娘難產，大人和孩子，恐怕隻能保住一個，您快定奪吧。”
“保大人！”蕭君默想也不想脫口道。
嬤嬤轉身進去，沒多久就折回來道：“萬歲爺，娘娘說保孩子。”
蕭君默震怒：“朕說保大人你沒聽到麽？這裏是朕做主還是她做主？”
“是是是，奴婢知道奴婢知道。”可是隔了一會兒，嬤嬤又跑了出來，臉色慘白：“萬歲爺，娘娘她搶走了劉嬤嬤頭上的發簪，說……說若是不保孩子，她現在就死在您麵前！”
蕭君默此刻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他知道慕容煙說這句話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好！保孩子！既然她想死，朕也不攔著！保孩子！”蕭君默怒紅著雙眼低吼道，“去，快去！朕的孩子要是有任何閃失，你們全都要掉腦袋！”
說完這句話，蕭君默頹然的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般，心口像是被利器狠狠的捅了一刀，絞得血肉模糊。
一個時辰的時間對蕭君默來說從來沒有這麽漫長過，他甚至覺得此刻在生孩子的不是慕容煙，而是他自己。
他的心情複雜而掙紮，希望孩子順利降生又害怕孩子降生。
如果孩子生下來，是不是就代表慕容煙她……
蕭君默按了按眉心，逼迫自己冷靜下來，他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這麽做沒有錯。
“哇——哇——哇——”一聲清亮的啼哭打斷了蕭君默的思緒，他猛地抬起頭，就看到嬤嬤用準備好的綢緞裹住一個小小的生命走到他麵前，滿臉喜色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娘娘生的是個小皇子。”
那麽脆弱的一個小生命，比他的巴掌大不了多少，頭上光禿禿的，臉上的皮膚也皺巴巴，看不出到底像誰。這就是，他和慕容煙的孩子？
蕭君默想伸手抱一抱，但又害怕自己力氣太大傷著他。
嬤嬤道：“小皇子哭聲洪亮，非常健康，皇上不必擔心。”
蕭君默點點頭，問：“皇後她……”
“皇後娘娘福大命大，母子平安！”
“真的？”蕭君默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張太醫正在為娘娘診治，請皇上放寬心。”
蕭君默退後一步，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整個人像是活了過來。
慕容煙那邊雖然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不過情況也不樂觀，長時間的囚困讓她的身體異常虛弱，生了孩子又大傷元氣，不過半個月時間，就瘦了一圈，臉上根本沒有血色。
一天有一大半的時間她都在昏睡，醒來也說不了幾句話，照她這種情況，根本無法喂養孩子，蕭君默隻能請奶娘來照顧。
從醒來到現在，慕容煙一次也沒有要求看孩子，經常看著虛空發呆。蕭君默沒有再鎖著她，但是她也下不來床，吃飯起居都需要宮女攙扶。不過，她吃得並不多，強行灌下很快就會吐出來，連張太醫也束手無策。
蕭君默原先還希望孩子的出生能讓她改變心意，但是就現在這個情況來看，他的想法太天真了。
他開始有意忽視她的存在，除了張太醫和幾個宮女還在照顧慕容煙以外，蕭君默很少親自過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剛滿月的小皇子身上。
天氣漸寒，轉眼到了十二月，以為蕭君默的刻意忽視，慕容煙這裏越發的冷清，宮女們似乎也認定了她已經不再受寵，對她的態度也越來越冷淡，大冬天的，桌上連杯熱水都沒有，更別說炭火手爐。
慕容煙受過傷的地方在這濕寒的天氣疼得徹夜難眠，她卻咬牙強忍著，沒有溢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讓她稍微能得到的一絲安慰就是，千機骰和玲瓏鏡還在她的身邊，一個人的時候，她經常拿出兩件東西仔細翻看，想從中找到隱藏的玄機。
不過，從始至終都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