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論罪
慕容煙不閃不避:“這話你不是第一次說,皇帝的大壽早過,他好像並沒有應允這件事。”
“這是本王的事,不用你來操心,你隻要按照本王的指示回到慕容家安心等著本王的花轎抬進門就可以了。”蕭君默眼底閃過魅惑的光芒,自信異常道,“順便說一句,你最好和卞國的那位太子保持一下距離,不然,日後兩軍交鋒,難免感情用事,對誰都不好。”
慕容煙聞言,心中暗自驚詫,看來卞瑜兩國的關係並沒有表麵看起來的那麽和諧穩定,江遲帆這次來瑜國很可能赴的就是一場鴻門宴。
麵上不露聲色,避重就輕道:“你不提醒我倒是忘了,王爺本事過人,不但本身是披著羊皮的狼,還有多重身份來去變換,縱觀天下,還有幾個人能與王爺爭鋒。不過,把我留在身邊,你真不擔心我有朝一日會反咬你一口?”
蕭君默冷笑:“正是因為本王知道你是一隻會弑主的狗,所以本王才會把你留在身邊,時時刻刻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看你還能折騰出什麽樣的風浪。凡事如果都一帆風順反而沒了樂趣,有些無常和刺激才能讓本王好好的享受,你可不要讓本王失望。”
把她當做他家拿來馴養取樂的狗麽?
慕容煙暗自冷嘲,之前她因為錯信了一個夜無痕,才會把自己弄得這麽狼狽。有過這個教訓以後,她又豈會在同一個人手裏栽倒兩次?
“那麽,上次是血蠱,這次是什麽?你打算用什麽來控製我?”
“本王不需要用別的什麽東西來控製你,因為隻要你還是慕容謙的女兒,你就逃不出本王的手掌。若是不信,你盡可一試。”蕭君默麵露森冷之意。
盡管這麽多年過去了,但那血與火的仇恨在他心裏從未泯滅,隻會越燒越旺。每天一閉上眼睛,他就會聽到慘烈淒楚的哭喊聲,看到一張張血肉模糊的熟悉麵龐。他們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要為他們報仇!
十年的時間,他已經等待了太久太久。他迫不及待的想看到那些人後悔,驚恐的曲扭麵孔,聽他們歇斯底裏的呼喊,掙紮,最後,萬劫不複!
因為江遲帆在泉城遇刺,受到了不小的驚嚇,本該提前準備好的迎接儀式延遲了幾天。慕容煙帶著一副病容也去了。
莊嚴肅穆的殿宇上,皇帝端坐在龍椅上,麵容冷峻,不複初見時的仁慈和藹,睥睨著匍匐在殿前的女子,沉聲道:“慕容煙,你身為錦衣衛副統領,卻指揮失當,判斷失誤,讓卞國來的貴客險些遭遇不測,辜負朕的重托。你可知自己該當何罪?”
慕容煙目不斜視,沉定的開口:“臣罪該萬死,請皇定奪。”
“慕容愛卿,你說朕該如何處置你的女兒?”
慕容謙麵色蒼白,上前一步,連聲道:“幼女無知,莽撞輕敵,有負皇恩浩蕩,實乃罪無可赦,臣雖未人父,卻不敢出言袒護,一切但憑皇上做主。”
好你個慕容謙,一到關鍵時刻害怕引火上身就裝出一副大義滅親的嘴臉來,連自己女兒的生死也能不顧!慕容煙在心裏冷笑,但她並不著急,因為她知道,這個大殿之上有人不會讓她死。
“皇上,請容本宮說幾句公道話。”江遲帆的聲音在後麵響起,慢慢的走上前來,微一躬身。
此時的江遲帆頭戴玉冠,身著銀黃兩色混搭的闊袖錦袍,腰係寶石襟帶,緩步而行,眉目清俊,皎若雪蓮。身姿挺拔,宛如青鬆立雪。和往日相比多了幾分皇子的威儀,少了幾分書生氣,讓慕容煙覺得有些陌生。
皇帝淡淡一笑:“太子殿下有話但說無妨,不必拘禮。”
“多謝皇上。”江遲帆沒有回頭去看慕容煙,恭謹得體道,“皇上懲罰臣子,本宮原本不該插手,但泉城遇險,是因本宮仰慕瑜國的山水,不聽下屬勸告,一意孤行,沒有帶足侍衛,也沒有體現通知慕容大人,才讓那些刺客有機可乘,險些釀成了悲劇。
憶起當日的一幕,本宮如今還是心有餘悸。若非慕容大人和眾錦衣衛及時挺身而出,擋住了那些刺客,本宮隻怕此刻已經不能活著站在皇上麵前。刺客窮凶極惡,來勢洶洶,想必是預謀已久,這也是我們都沒有料到的事,所以請皇上務必看在慕容大人舍命救了本宮一命的份上,從輕發落。”
皇帝微愣了一下,若有所思道:“太子殿下所言,也十分在理,不過……護送殿下原本就是她的本職所在,理應考慮到任何可能發生的意外,不讓朕何必派她去?”
“父皇。”蕭天睿忍不住上來求情,他在下麵已經著急很久了,隻怕自己太過魯莽不能救慕容煙反而害了她,但一聽到江遲帆先開了口,也就鬆了口氣,“既然太子殿下都這麽說了,可見慕容大人確實是勞苦功高,即便真有失職失當之處,也能功過相抵……”
“放肆,一派胡言!”皇帝動怒,猛一拍扶手,“功就是功,過就是過,怎麽能相互抵消?你身為瑜國的皇子,怎麽能連最基本的律法都不知道?明天把瑜國的列律抄一百遍拿來給朕看!”
皇帝對這個年齡最小的兒子向來寬容溺愛,此時卻因為他的一句求情的話而大動肝火,殿中的一幹大臣看在眼裏都靜若寒蟬,不敢再去碰這枚釘子。
蕭天睿不甘心,還想再說什麽,但看到皇帝的麵色,隻能沮喪的閉上嘴,給慕容煙投去一個歉意的眼神。
慕容煙跪在那裏仿佛是一座雕塑,根本就沒看他,好像周圍發生的一切都跟她沒有半點關係。
“晟兒,你怎麽不說話?”皇帝突然把提高了聲音,把難題扔給了一直在一旁默默喝酒的蕭雲晟。
蕭雲晟也是被關了禁足,又讓皇後一通數落以後,變得小心謹慎起來。他就是怕自己關不住自己的嘴,說出不適當的話來惹這位原本就看他不是很順眼的父皇不高興,才沒打算發言,可沒想到,還是逃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