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傳遍

  一開始江鶴還有些驚訝，抬頭卻看見了杜青帶著些許深意的眼睛。


  回了長史府之後江鶴迫不及待的將那張字條打開了，隻見上好的宣紙被裁成了整齊的一條，上麵用大氣的行楷寫了兩個字：“帶到”。


  江鶴隻消一看便知道她求杜青的事情已經穩妥了，心中長鬆了一口氣。


  江鶴正在為這個回信而欣喜，李姝兒那邊卻並不不怎麽高興。


  她從小嬌生慣養，李長史雖然不待見母親是妓女的江鶴，但是對於李姝兒這個名正言順的女兒卻是極盡寵愛的。她從小就錦衣玉食長大，若是有什麽磕碰，那更是要全府的丫鬟一起受罰來表達對她們看似不經心的懲罰。


  在這種寵愛之下，李姝兒別說跪祠堂，就算是多站一會都會有人問問她受不受得了，至於受罰更是她字典裏麵不存在的事情。從小到大隻有她笑話朋友被懲罰，她從來都沒有被罰過。


  此時她正跪在祠堂裏麵，麵前站著禮部侍郎家的石小姐。


  這個場景極其的熟悉，小時候石慧姑娘受罰，李姝兒就在一邊吃著下人準備的糕點，坐在鋪了軟墊的椅子上居高臨下的看。


  “看小時候伯父寵你的那個樣子，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沒機會被罰跪祠堂呢。沒想到今天卻讓你跪進來了。我總算也有看你的日子了。”石慧倒是比小時候的李姝兒有良心的多，並沒有拿上糕點，坐上凳子，隻是站在李姝兒身前，低著頭同她說話。


  “我隻是今天被罰了一次罷了！況且錯不在我，你少來這看笑話了。”李姝兒見她站在自己身前，不得不去仰視她，生氣的瞪了她一眼。


  “錯不在你？姝兒，你是不知道昨日你的那些壯舉，現在已經滿城都在傳了。”石慧搖了搖頭，似是有些可憐的看了她一眼。“可是江鶴，是江鶴她……”李姝兒失聲說道，不可置信的說道：“明明是她，是她先事事挑釁我的！她乖乖聽話不就好了，都怪她呀！”


  石慧嘲諷的望著李姝兒的頭頂，轉瞬就把嘲諷的眼神收了起來。她低聲對著不願接受事實的李姝兒說道：“你說怪那個婢女？你親自為她辟的謠，你忘記了？她就算是頂著那個傳言，也能嫁一個差不多的小廝，可是你呢？你難道也要嫁給一個小廝嗎？”


  “她連嫁給小廝都不配！”李姝兒忍不住怒喊了一聲，嫌惡的皺起了眉頭。


  石慧這回是真的笑出了聲來，她掩著臉接著說道：“這可不是你能控製得了的呀。你說你，因為這麽一個小丫鬟而顏麵盡失，這可是得不償失啊。以你的門第，我還以為你要去和王爺試一試呢，沒想到你這一番作為下來，王爺竟然幫了一個小丫鬟……我可為你不平啊。”


  她這話說的夾槍帶棒，還帶著一些諷刺的意味。但是李姝兒聽了之後光顧火上澆油的更生氣，一點也沒有聽出來她嘲諷的意思。


  “那個不知死活的丫鬟，是她勾引王爺！石慧，你知道嗎。她雖然不是個煙花女子，可她那個娘卻是！”李姝兒已經氣憤的失去了理智，徑直說道：“她也和她娘一樣，不是什麽好東西！那地方生下來的，再怎麽可能是個好人！”


  “你怎麽知道她娘是個煙花女子？”石慧驚訝的問道：“你不是從郊野將她買回來的嗎？怎麽又成了風塵女子的孩子了？”


  “是我爹……”李姝兒話說到一半終於意識到了自己說了不該說的，好在她這次反應還算機靈，順口便接下去道：“是我爹去查驗了她的底細之後知道的。她娘是個煙花女子，將她養到總角之後就扔出去了。那戶人家是她的養父母。”


  石慧點了點頭，望著依舊憤憤的李姝兒，決定臨走之前再加一把柴火，又湊近了些對她說道：“姝兒，你還不知道吧？昨天王爺幫扶那個小丫鬟，事情也已經傳出去了。現在她們都說那個小丫鬟和王爺是有聯係的，而且王爺也對她有意思……”


  “胡說！”李姝兒猛然打斷道，激動之下直接站了起來喊道：“王爺才不會看上她那種小丫鬟！她既沒家室，又沒長相，更沒才華，怎麽可能入得了王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