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是一顆,優秀的灰塵
接下來的三天,童潼和於令令,似乎是在這個世界消失了。
沒有任何酒店入住記錄,沒有任何出境記錄。
兩人的手機也均關機了。
李歲滿臉胡茬,眼裏的凶惡足足能嚇死三頭牛。
陳果三天三夜未睡,神情恍恍惚惚,垂頭站在李歲麵前,“對不起二爺,是我的錯,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謝罪。”
李歲眯著眼,後來朝著辦公室外麵的天際望去。
有些時候……
陳果自知自己命不久矣,也敢直言進諫了,他兩眼發直,嗓子啞了,:“二爺,您愛上了,夫人。您知道嗎?”
李歲勾唇冷笑,目光轉回,望著陳果,“我愛她?”
找她,不過是要把她完完整整,安安全全的送回娘家,免得講他對她沒有負過責任。
她不是說,作為丈夫,他失職嗎?
陳果呆滯的望著二爺,“您愛她。”
“荒謬。”李歲冷笑,“這一次,她回來,我會把她送回娘家去,這個人,我不要。”
不要,你還找個屁,你還負責任個屁?
反正這話,陳果不敢說。
李歲冷笑:“這與愛情有關係?”
陳果隻好說:“沒關係。”
李歲端起文件來,就在這個時候,陳果的電話鈴聲響起,陳果忙接起來,電話裏的人慌慌張張的說:“秘書長,警方在海岸附近發現了一具屍體!”
陳果腦子一崩,慘白著臉望著二爺。
李歲也聽到了電話裏的內容,這會在冷笑,似乎很滿意。
不過,下一秒,男人扔掉文件,邁著大步,向風一樣,離開了。
“二爺……”
陳果追出去的時候,帶著哭腔:“二爺,我對不起您。”
一道聲音在男人的腦海中炸響了: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男人很煩躁,去海岸的路上,吸了一支煙,嗆了一口。
死就死吧,其實也挺煩人的。
海岸,一群人哭天搶地,一個中年女人嚎啕大哭,指責一個年輕的男人,“你這個挨千刀的,我女兒嫁給你三年,你不好好待她,你在外麵找了女人,你還敢打她!”
“你不愛她,你可以把她送回家裏來,她在你眼裏一文不值,可那是我一輩子的心血灌溉,你怎麽可以狠心把她給逼死?”
中年婦女嚎啕大哭,男人沒良心的講:“不愛就是不愛,我清清楚楚告訴過她,我不愛她,我連看她一眼都煩。她是自殺,與我沒關係。”
中年女人哭的似是快要暈過去,“你不負責任!你不得好死。”
“死了就死了,有什麽好可惜的,她賤兮兮的追著我,死也不肯離婚,連臉都不要,活著也是汙染空氣。”男人沒良心的講,他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內疚,或者是不忍。
“你!!!!”
人群裏有人說:“女孩子呀,要嫁個良人啊,否則一輩子就毀了。”
李歲站在海岸附近,眼睛盯著海麵波瀾的海水,陳果長出一口氣來。
挺拔的身子轉身,朝著街邊走去,淡淡與陳果講:“給我找到她。”
“二爺,我就算是吐了血,我也必須要把夫人找到。”
接下來的一個禮拜,陳果瘋狂的尋找童潼,這個人,杳無蹤跡,就好似是在人間蒸發了一樣……
童潼失蹤的事情,李家得到了消息,莎莉和姑姑李娟坐在臥房裏,夕陽溫暖寧靜的餘暉射入屋子裏,可屋子裏氣氛卻十分不順暢。
自從莎莉的媽媽於霞入獄之後,李娟就常來看莎莉,現在李娟已經與他們統一了戰線,李娟認為莎莉和李歲的感情很深,被扶正是必然的。
她得為自己以後做考慮,李歲接管李氏也是必然的,那個人又六親不認,這會兒李娟巴結著莎莉,打算以後能在李氏有一席之地。
雖說李歲那個活閻王絕對不長命,可也總也死不掉似得?不做點準備不行。
可怎麽想著,也沒想到本來要離婚的兩個人,忽然又不離婚了。
李娟嘴一撇,“男人都喜歡賤女人,喜歡那種賤兮兮的,總想養在外麵。”
也不知道李娟哪句說錯了,莎莉猛然間她站起身,冷笑著說,“姑姑,您就隻知道說,我從國外回來多久了?你連個屯炮都沒趕走。”
李娟猛然一愣,忙說:“我這不是辦著呢麽?”
與此同時,三線小明星黃青青忽然進入屋子裏,在莎莉耳畔低笑笑道:“事成了莎莉小姐。”
猛然間,莎莉掃了一眼黃青青一眼,眼裏一抹暗喜,“辦得好。”
“她玩欲擒故縱,”黃青青虛偽一笑,“咱們就趁著她耍把戲,給她來個釜底抽薪,想回來都難。”
莎莉眼裏的光彩逐漸陰的發亮了……
半響說:“你要的角色,我明天就幫你辦。”
“謝謝莎莉小姐。”黃青青裝出興奮的語氣,“太好了。”
黃青青兩人走出了李家大院,上了車。
半個小時之後,濱海市一中門外燒烤攤,童潼坐在椅子上,對麵坐著鼻青臉腫的顧清澤,顧清澤倒了一杯果汁給童潼,笑的很溫柔,“童潼,今天約你來,是有事情想和你說。”
童潼這幾天瘦了不少,臉瘦尖了,眼裏也的光也並不像從前一樣清澈,似乎是愛與痛糾纏過的渾濁。
這幾天,她想不清楚,愛情是什麽了。
“你說吧?”童潼接過果汁杯子,咬著吸管,低著頭與顧清澤說。
“童潼,我是這麽想的,”顧清澤像是鼓氣了很大的勇氣,吸了一口氣,“童潼,你和李歲離婚吧?他那種人無惡不作,他對你,根本就不是愛情,你早晚會毀在他手裏的。”
“你是認真的?”童潼抬起頭來,眼裏一抹心酸的光閃過。
與此同時,在不遠處的黑暗中,莎莉捂著嘴,瞳孔哆嗦著,回頭看看李歲,顫聲說:“歲哥,原來童潼是這種人。躲了那麽久,原來是與人私通。”
李歲麵無表情,望著那坐在椅子上的‘妻子’。
隻是一些冷意,在黑暗中纏繞。
莎莉抽泣起來,“我都不知道,原來歲哥這麽多年,過的那麽辛苦。沒辦法和這種水性楊花的人離婚……”
另一邊,顧清澤聽到童潼這句話,眼裏的光彩閃出強烈的希翼,“你答應我了?隻要你和李歲離婚,我們就馬上確定關係,他活不多久的,那種人生性暴戾,完全不是個正常人,覺得自己有病,別人就都有罪。”
童潼望著顧清澤,淡淡問:“你確定?”
空氣裏有冰冷的氣息在纏繞著,顧清澤卻不自知,忙說:“本來,你就喜歡我啊,我們才是一對啊,當年我隻是想等自己有了一定經濟基礎,再和你在一起啊,結果……”
他說的好認真,好認真,好認真……
認真到,黑暗中那股子冰冷的氣息中夾雜了狠厲。
忽然,顧清澤握住了童潼的手,“童潼,一中,曾經有很多我們美好的回憶啊!你一定全部記得吧?我們就從這裏,明確關係吧?”
“真好!”童潼忽然笑起來。
有幾秒安靜,在那個活閻王發狠之前,童潼忽然說:“真好,顧清澤,一中是我們從前的回憶,你說的沒錯,我全都記得呢,我從前確實很喜歡你,但是……”
“但是我早已經不喜歡你了,我不隻是不喜歡你了,我還有些討厭你。”
“童潼?”顧清澤嚇住了似得,眼裏帶著不可思議。
“在你剛剛與我說的話說出之前,你在我心裏,還是很好的人,現在你在我心裏,隻是一個拆散別人婚姻的人,”她淺笑著,帶著難過,“我結婚了,你明白嗎?你與我說我丈夫的各種不好,拿著他的病來詆毀他,你知道,你在我心裏像什麽嗎?你真讓我失望。”
黑暗中那冰冷狠厲的氣息,似乎在瞬間消失了,莎莉慌張的說:“歲哥,你別信她的,別信!她一定是被人通風報信了!”
那個屯炮,不是最喜歡顧清澤嗎?會拒絕顧清澤?
這可是她調查了很久的。
“通風報信?”男人黑曜般的眸子望向莎莉。
莎莉腦子裏空白一片。
不遠處顧清澤忽然吼起來:“你這樣很賤,你知道嗎?”
他眼裏帶著焦急,口不擇言。
而童潼眼裏冷光一片。
“他不愛你!你不要再自我感覺良好了!”顧清澤咬著牙,頓了頓,“對不起童潼,我剛才是氣急了,我為你感到遺憾,感到不值得。你明白嗎?在他眼裏,你就是一顆灰塵,低微入塵。”
“他確實不愛我,”童潼眼裏的光忽然綿軟了,“但那又怎麽樣?他早晚有一天會愛上我,因為我有夠好。”
她笑的還蠻自豪的,拍拍胸脯,“他會愛我,我很期待,我願意等。他值得我等,但你,不值得。”
夜燈使她眼裏閃爍著溫暖的光,“灰塵怎麽了?你想做,你還做不上呢。這個世界假如沒有灰塵,光會照射的人睜不開眼,水蒸氣會無時無刻不染濕人的頭發。我是一顆優秀的灰塵,我做的心甘若怡。”
“不就是他有錢嗎?”顧清澤站起身笑的歇斯底裏,終於什麽都憋不住了。
童潼冷笑起來,“沒錯,他就是有錢,你沒有,關鍵是你這個沒有的東西還很多,比如道德?”
那黑暗中的男人,唇角莫名勾起完美的弧度,甚至黑曜般的眸子裏居然閃爍出了複雜?
忽然,顧清澤倒退幾步,眼裏閃爍著恐懼,目光朝著童潼背後望去……
童潼也下意識的回頭望去,有幾秒鍾停頓,隨即恐懼由心而生。
那個猶如地獄鬼魅般可怕的男人,離她越來越近,到了童潼麵前,大手忽然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