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鄂斜
瀧齊聞言哪裏還會不清楚瀧凝的意思，隻不過他實在是不願意放手。
若是農民不願意拉他一把，那他自己麵前的便會是萬丈深淵。瀧齊也不想放棄這一切榮華富貴。
不過瀧齊卻是極為聰明，他沒有逼迫農民，隻是眼角露出了一絲酸澀，可是想到瀧凝是個瞎子，連看都看不到自己的表演，瀧齊的臉又陰沉下來，可是聲音卻是一如既往的澄澈甚至帶上了一絲絲的關懷。
“我知道、我知道，我隻是替凝兒不值。你說她怎麽會有我這樣一個混賬父親？若是那時，我多看過她一下，便不會發生那些意外。哎，左右我也是一個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若是醫仙大人不嫌棄……算了算了。今日一線大人既然來了，便在此處用晚膳。也就是這幾日了，以後想要見一些大人，恐怕就難了。”
龍崎的以退為進用得極好，若是尋常女子說不定會因此而對他產生一絲憐憫，可是在其麵前的卻是瀧凝，那一個讓自己親生父親和親生姐姐，一同推向地獄深淵的瀧凝。
瀧凝根本就不會在意龍瀧齊此人，她剛剛聽到瀧齊說自己嫌不嫌棄他的時候，那一句“嫌棄”幾乎是要脫口而出了。
不過既然瀧齊對自己示好，瀧凝也不會拒絕。
二十五年前的事情，總歸是要還的。
可是這一次的相府用餐，沒有了往日的和諧，隻剩下一片沉默。就連一直看瀧凝不順眼的蘇冷，現在也不敢落井下石，隻能不經意之間表現出自己對於瀧凝這個女兒的懷念，想讓瀧凝動一動惻隱之心。
隻可惜他們的所作所為，在瀧凝這裏並未見效，瀧凝匆匆用過晚膳便回去了。
可是沒有想到自己剛一回家，便看到白宸鈺的身影。
今兒這是怎麽了？怎麽一個兩個都這麽有時間到自己的府上做客，兵法不夠多，還是自己當時暗示的話不夠明確？！
雖然瀧凝心裏麵慪得要死，可是這幾句話卻是不能當著任何人的麵說出來，隻能笑著和白宸鈺寒暄。
“殿下今日怎麽跑到了醫仙府之中？可是有什麽要事？”
白宸鈺原本黑下來的麵孔，看到瀧凝一如既往沉靜的麵容之後，便不由得輕歎了一口氣。
他原本便是沒有什麽事情的，隻不過是擔憂瀧凝被那個老匹夫給騙了。
隻不過今日這一遭也提醒了白宸鈺，就算他再怎麽看不慣那個老匹夫，那個老匹夫也是瀧凝的父親。
就算是瀧凝不認他自己也是不能動他的。
罷了罷了，左右瀧齊也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宰相，這個位置就給他留著，隻要他不再妨礙自己，那麽一切便都好說。若是瀧齊在仗著自己位高權重給自己臉色看，等自己回來之後這從龍之功是一絲一毫都沒有了。
白宸鈺也在心中算得極為清楚，可是一個字也沒有向瀧凝透露，隻是問這幾日瀧凝究竟做了些什麽，身子可是很舒服。
瀧凝一一回答之後，白宸鈺停頓片刻後忽然對瀧凝說出來一段話。
“殘兒並非是本王不信任你，可是這行軍打仗到底是男子的男子之間的事情。若是在戰場之上，殘兒提出一個極易為好的意見，可是沒有男子同意，本王就算是相信你，卻也不能采納你的意見。本王還想帶一個男子隨軍出征，不知殘兒如何看？”
瀧凝聞言輕笑一聲，這件事她早就想到了。
白宸鈺也好，還是他人也好，總不可能讓自己一個女子，平白無故出現在戰場之上。就算自己有白宸鈺這個草包打掩護能夠出現在戰場上，可是真的行軍打仗之時，那些將領不聽自己一件，她也是無能為力。
“這是自然。行軍打仗一事，原本便是男子之事。殘一個女子參與進去，就算沒有人說三道四，總歸也是取得不了眾位將士的信任。倒是不如讓其他人，與殘一同進行決策，左右，還有一個商量的人，這些將士也不會多說些什麽，也好讓端王殿下不在左右為難。”
瀧凝話音剛落，白宸鈺便露出了極為滿足的表情。
瀧凝一直是一個讓人最為省心的女子，無論是在何處地方她都是不吵不鬧不爭不搶，每一處都是恰到好處，最貼合自己心意。
這樣的女子人間難覓，隻可惜她的出身實在太低，不然自己也不會娶這麽一個母夜叉，做自己的端王妃。
“既然如此，擇日不如撞日，殘兒便與我一同去端王府見見鄂斜？”
白宸鈺說的雖然是疑問句，可是卻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鄂斜？
瀧凝聞言一怔，她總覺得這個名字自己是在哪裏聽說過的。
鄂斜？鄂斜！
這不就是上一世白宸鈺手下最為冷酷無情的那一員大將，鄂斜倒是殺伐果決，可是行事作風太過狠辣，太過不留餘地。不僅僅是自己，就連白宸鈺手下其他謀士也是對這個鄂斜的手段十分看不下去。
可是鄂斜的手段見效卻是極快，白宸鈺對他很是看重。
既然如此，那這個鄂斜自己是一定要好好見見的。
“這是自然，若是殿下現在有空，不如你我立時前去？”
白宸鈺也是這個心思，他今日是無論如何也要將瀧凝帶到府中的，可是沒有想到瀧凝竟然如此好說話，與上一次拒絕自己的樣子宛如天差地別。
白宸鈺的臉上一直帶著幸福的笑意，直到瀧凝與鄂斜二者相見，臉上的笑意也是分毫未減。
“殘兒這便是鄂斜。”
鄂斜長著一張極為普通的麵容。雖然麵容端莊，眉眼雖然不差，可是組合起來卻是根本不引人注目。
就像是宮外的小攤之上擺出的貨物一般。雖然板板正正，可是卻並不討人喜歡。這樣的人放在人群之中，也是一個極為不出彩的存在。
上一世鄂斜明明大放異彩，可是自己對於他的記憶卻是幾乎沒有，這個人倒是有意思。
“草民鄂斜見過醫仙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