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伊弦
瀧凝殘廢了一事沒有被任何風聲,可是在宮宴之上眾人還是察覺了些許,原本眾人隻是以為瀧凝不過是在作秀。
可是看到瀧凝空洞的目光落在石禦史的臉上,雖然下筆極慢可是以及得心應手的字跡,眾人才發現瀧凝的眼睛視乎是真的瞎了。
石禦史看到瀧凝的娟秀的字跡差點驚叫出聲,不過還是控製住自己隻不過十分好奇地用手在瀧凝的麵前動了動。
瀧凝的嘴角輕輕勾起,像極了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殘的的確確是看不到了,大人不必試探。”
石禦史一臉驚恐地看著瀧凝,似乎是判斷瀧凝剛剛那句話是真是假。
紅蓮見狀不由得小聲嘀咕道:“就算小姐看不到,可是風還是感受得到的。”
石禦史恍然大悟,看向瀧凝更是好奇。
其實他原本對於瀧凝這人是有些不甚在意,就是前幾年十分嫉妒她一個女子都能晉升的那麽快。
可是在瀧凝慘死之後便隻剩下唏噓,現在好不容易看到當年的傳奇,自然是要和她多說兩句。
瀧凝原本以為兩句話便可以將石禦史打發掉,可是沒有想到石禦史竟然還是一個話癆,不僅僅“挖”出了瀧凝一定要告訴眾人的事情,甚至連自己芳齡幾何,有沒有許配人家都問了出來。
“不是。”石禦史摸了摸鼻子,往瀧凝的身邊靠了靠,八卦的目光怎麽也擋不住。
“殘小姐就告訴我,你有沒有喜歡的人。我不會跟別人說的。這裏也都是嘴上有把門的人,不會對殘小姐的清譽有什麽影響。”
瀧凝在心中翻了一個白眼。
要是和他實話實說才是信了他的邪,這裏有幾個說話有把門的?今日不管自己說了什麽明日必定是滿城風雨,要是再說自己有心上人……嗬嗬,就算心上人是一條狗,那條狗也絕對會被掘地三尺。
“殘已經年近二十,身子又不爭氣不敢奢望心上人。與業火一同好好過完後半生便是殘的心願。”
瀧凝寫完紅蓮默默地又換了一張紙,順便用自己鋒利的目光在石禦史的身上來回掃視,可這石禦史就是不為所動,甚至還對紅蓮露出了一個笑容。
這一次紅蓮徹底沒有了脾氣,靜靜地看著瀧凝應付石禦史。
在場的其他官員見石禦史問不出其他的東西,也在這裏開始自己的目的,拜訪上級聯絡感情。
石禦史見這些人走的差不多才輕舒一口氣。他看著瀧凝心中忍不住生出一絲感慨。
瀧凝這一生就是一個傳奇,大起大落之後還能如此平靜地在宮宴之上出現。雖然她已經失去了記憶,可是失去了過去記憶的重壓,她反而出落得更加迷人,隻不過實在是太過縹緲,似乎下一瞬就會羽化登仙一般。
眾人和樂融融觥籌交錯,正在宴會進入佳境之時皇帝的臉忽然漲紅,口中不住吐出白沫十分滲人。
“傳太醫!”
雖然有人這麽喊了,可是宴會之中沒有一個人動,眾人的木瓜都集中在瀧凝的身上,就連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了的石禦史也注視著瀧凝。
瀧凝的臉上還是一片平靜,甚至連一絲驚恐都沒有。
終於有一個官員沒有忍住,走到瀧凝身邊慌忙到:“郡主,快救救皇上啊!”
瀧凝的臉上生出一絲不解,剛打算提筆就被那個官員拉了一把,直接往皇帝這邊拽。
瀧凝的身子根本反應不過來,被那個官員一拽差點直接倒地,還是被石禦史接了一下才沒有跌在地上。
石禦史這人雖然小毛病不少,可是在道義麵前卻是實打實的不講情麵。
“我說,殘姑娘好像還沒有答應什麽呢吧,你動什麽手?!不知道皇上的身子一直是由伊太醫調理的嗎,萬一開了什麽相衝的藥你負責?!”
石禦史平時看起來人盡可欺,可是嚴肅下來的的確確沒有幾個人敢觸他的眉頭,在宮宴之人都不是名不經傳之人,可是這官員被石禦史這麽一喊的的確確是沒有了膽子繼續碰瀧凝。
白玥冥見石禦史將瀧凝護住,親自前往偏殿將伊太醫請來。正巧聽到石禦史的那一番話。
那個官員感受到白玥冥陰冷的目光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這一次自己恐怕是要栽了。
沒有人同情這個官員,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伊太醫的身上。伊太醫的醫術的的確確是出神入化,不過幾針下去皇帝便恢複了原狀,似乎他們剛剛看見的都不過是一場幻覺。
皇帝醒來看到伊太醫一愣,轉瞬便露出了極為感謝的目光。
“真真是神醫啊,朕這身子真是多虧了伊太醫。”
皇帝一邊說著一邊不著痕跡地打量瀧凝,看到瀧凝的臉上一絲表情也無心中更是怨毒。
伊太醫才懶得搭理皇帝象征性地告謝,便嫋嫋婷婷地走到瀧凝的身邊。
“瀧凝小姐,在下伊弦。素來聽聞瀧凝小姐醫術了得,為何今日不出手救人?”
伊弦長得極美,可是她的美太具有侵略性,隻是一眼便可勾起男人的征服欲和女人的厭惡。
瀧凝臉上依舊空洞,可是寫下的東西卻讓在場之人無不變色。
“今日初見伊太醫,殘失禮。不過殘自五年中了蠱毒之後便感受不到指尖的任何東西,殘也不會任何醫術,至於眾位說的瀧凝小姐,殘也是的的確確不認識。”
伊弦對瀧凝所說的話半句都不信,手指不斷在瀧凝的指尖摸搓,甚至還將頭上的簪子拔下,刺戳著瀧凝的指尖。
人人都說十指連心,可是瀧凝的神色就是一點變化都沒有,在伊弦的簪子移到手背上才察覺出來不對。
“伊弦太醫這是在做什麽?”
瀧凝指尖的鮮血混著墨色在紙上綻開,就像是在五年前傳來的質問一般映入每一個人的眼中。
瀧齊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嗜血,可是皇帝還在若是自己出生,那恐怕就要被某些人當成眼中釘肉中刺了。
皇帝的眼睛眯了眯,半晌才出聲道:“殘的確與那人長得有幾分相似,不過也就是幾分罷了,伊太醫不要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