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拜訪
瀧凝看著白玥冥離去的背影,心中沒有了那股空落落的感覺。
許是自己已經習慣了身邊之人來了又去,誰也不會為了誰停留下來。不管是白玥冥還是祖父?
瀧凝這段時間實在是太忙,竟然將祖父拋之腦後。
瀧凝將紅蓮叫來,讓她去買一些適合老人穿的料子。
紅蓮聞言一愣:“小姐怎麽想起來做老人穿的衣服了?是不是那個牧公子又出什麽幺蛾子?小姐不成咱們就不做了,我們又不是缺錢花。”
瀧凝聞言苦笑一聲。
不缺錢?
她都快要窮死了好不好?
“不是牧嶼那裏的事,現在快到冬天了,我替外祖做幾件冬衣,過些時日我們一同去看看他。”
紅蓮聞言露出一絲開心的笑容。
她們在相府搬出來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她卻覺得像是過了半年這麽久。
不是因為沒有人可以依靠,而是因為自己本以為要依靠自己的人,忽然長大,長大到可以讓自己依靠了。
紅蓮一度生出也許小姐不再需要自己的感覺,不僅僅隻是隻是因為瀧凝多會了一門手藝,更多是瀧凝不再像往常一樣,做什麽事之前都會看自己一眼。
老爺子應該是她們兩個之前唯一的秘密吧。
瀧凝看到紅蓮傻笑著盯著自己,上前拍了拍紅蓮的頭。
“怎麽一臉傻笑啊?是不是最近有了意中人,跟我說說到底是誰?小姐我替你做主了!”
紅蓮聞言羞紅了臉,嗔怒地看著瀧凝。
“小姐你在胡說什麽啊?紅蓮日日在這府中待著,那裏有什麽意中人?倒是小姐你,恐怕是難免被人指指點點了。”
瀧凝頓了頓,這件事她倒是不在乎。
就是金國與鳳朝似乎是要開戰了,自己推了白宸鈺的“美意”,不知道這一次還能不能與其“相濡以沫”。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可是一個女醫怕什麽。”
紅蓮看著瀧凝誌在必得的樣子,也便壓下了心中的不舍,領了銀錢就去尋覓布料了。
瀧凝在屋中呆坐幾日,終於趕製出了一身冬衣。
可是看著這一身冬衣有發起了愁。
紅蓮端著熱湯,看到瀧凝愁眉苦臉盯著那套衣服,不由得笑出了聲。
“小姐和這一身衣服有什麽深仇大恨啊,幹嘛這麽看著?”
瀧凝看到是紅蓮,整個人癱倒在床上似乎是被人抽去了渾身的骨頭。
“紅蓮,你說外祖他穿什麽樣的尺碼啊?”
瀧凝光記著自己的手藝好想要給外祖一個驚喜,可是沒有量外祖的尺碼,待做完了之後才發現,整個人懊惱地要命。
紅蓮一聽也犯了難,畢竟她也沒有量過尺寸啊。
瀧凝看了看長衫襯褲,視線停留在一件墨色的大氅上麵,半晌才道:“就將大氅帶著吧,其他的看看侍衛裏麵有沒有能穿得上的,有的話就給他們吧。”
“……是。”
第二日,瀧凝早早起了床,不到三更便出了門,在城門外麵等候。
紅蓮在車中困得直打哈欠,實在忍不住問了一句。
“小姐,為什麽我們要這麽早就在城門等候啊?五更過後再起不也是可以麽?”
瀧凝倒是沒有多少睡意,一想到馬上就要見外祖就激動萬分,或者說憂心忡忡。
“小懶豬,你可還記得我是‘姐妹情深’的郡主啊?要是被人看到了會出麻煩的。”
尤其是被那些還想找自己麻煩的人看到。
瀧凝懸在半空的心,隨著馬車一點點的前移越升越高,在見到謝狴的那一瞬間“撲通”一聲落了地。
謝狴帶著一群謝家人在住處等著瀧凝,看到瀧凝下車之後直接跪地叩拜。
“草民見過惜安郡主。”
這一幕與上一世謝狴第一次見到瀧凝行禮重疊在一起,瀧凝立時紅了眼眶,小跑幾步到謝狴身前。
“外祖,快起來。瀧凝受不起這個。”
謝狴在瀧凝的攙扶之下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看到瀧凝有長高了半寸,臉頰紅潤,口中一直道:“好啊、好。好孩子。”
瀧凝讓紅蓮將車上的東西送給謝家人,則是跟在謝狴身邊。
謝狴在白玥冥這裏住了一段時間,雖然還是操勞,可是不至於食不果腹衣不蔽體,身子看起來健壯了不少。
瀧凝在場謝狴的時候趁機把了脈,除了心思操勞之外並無大事。
謝狴將瀧凝帶到一間暖房之中,鋪麵而來的熱氣瀧凝渾身一震。
瀧凝將大氅遞給謝狴。
“外祖這是我親手做的,還望外祖不要嫌棄。”
謝狴接過大氅,輕笑一聲:“你的手藝可是比你娘要好多了,當年你娘和你一樣大,可是手藝卻沒有你一半好。”
瀧凝聞言低笑一聲。
這倒是,自己小時候雖然不缺吃食,可是衣服的的確確是醜的不行。母親的手藝十多年都沒有長進。
“你……母親墓的在哪裏?”
瀧凝聞言微微一頓,眼中滿是複雜與屈辱。
“母親的墓在瀧家祖墳,我的名字雖然在族譜上除了,可是母親的還沒有除去。”
謝狴聞言一震差點直接跑出去,瀧凝趕忙將謝狴攔下。
謝狴推著瀧凝,口中大喊。
“不行,瀧齊那個狼心狗肺的會將吀兒的屍骨挖出來啊!老夫沒有本事,讓吀兒痛苦一生,可是老夫不能讓她死了都沒有一個容身之處啊!”
“外祖不要擔心,隻要我還有一點利用價值,瀧齊和蘇冷就不會做這麽喪盡天良的事。祖父你信我,你信我!”
謝狴在瀧凝的安撫之下逐漸冷靜下來,可是口中依舊低喘,似乎是忍受著無盡折磨。
過了半晌謝狴才平靜下來,就像是一個普通且無助的老人一般跌坐在地。
“老夫教書育人一輩子,卻從未想到會碰到像瀧齊一般狼心狗肺之人,更沒有想到我的女兒為了正名,竟然跑到瀧齊的府上。她以為瀧齊還會像之前一般憐惜她嗎?”
“癡兒,癡兒!”
瀧凝聽到謝狴的話眉頭一跳,看著謝狴一字一頓道:“外祖,可不可以將之前的事情全部告知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