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此城彼岸

  最初她們隻是說說，並沒有行動。可是，自從顏若去授課後，家裏就三五不時的來人串門。到也不是顏若排斥，隻是家裏莫名奇妙來了人，還一直盯著她上下打量是讓顏若不舒服的。


  顏若坐上沙發，拿起早上讀過的晨報。攤開，將整張小臉遮住了，當然，也順利的阻擋了打量的視線。


  鄒麗正在廚房裏忙和著，今兒請來的聽說是他們公司業務主管，帶來的兒子也是公司的經理。


  婦人端著茶正側著身子打量她，男人則是在客廳一旁陪父親對弈。說到底父親是歡喜的，一如當初他欣賞顧城瑋一樣。顏若放下報紙，對上婦人的打量的眼睛，微微一笑。


  ＂阿姨您先坐著。我去廚房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麽忙。＂

  顏若起身，她實在是受不了打量的目光。還沒待婦人反應過來，顏若一溜煙的跑去了廚房。鄒麗在廚房忙的直轉悠，顏若剛走進，突然一陣惡心，她捂住嘴巴向浴室跑去。胃裏翻騰著，她著實難受，方才是聞到了雞湯的味道了。顏若皺眉，她最近似乎一直這樣，吃什麽都覺得沒胃口。


  顏若的舉動驚了廚房的鄒麗，也驚了客廳裏的三人。鄒麗急忙跑去浴室，隻見顏若跑向梳洗台一陣幹嘔。鄒麗皺著眉，眼裏是莫名的波動。


  ＂怎麽了？這是。＂

  後麵趕來的婦人站在鄒麗的身側，關心的望著顏若。顏若一抬頭，撞上了鄒麗的疑惑的眼神。她皺眉，衝洗著汙穢。


  ＂沒事兒，這幾天不知道吃壞了什麽東西，鬧肚子呢。＂

  顏若回答，卻見鄒麗仍是打量著她。


  ＂趙阿姨，你去客廳坐吧。我沒事兒呢。＂

  看向婦人，顏若禮貌的打聲招呼。婦人這才轉身離開。


  倒是鄒麗，離開時，那眼神分明寫著容後再議。其實，顏若也是在怕的。她想起了那天晚上的情形，記憶排山倒海而來，席卷了她的理智。


  飯局上很安靜，顏若抬頭偷偷的打量著鄒麗同事的兒子，他不過二十出頭，大學畢業，在公司兩年，很快就升職為部門經理。說實話，他的確很了不起。而且，論外表，他算是很出色的了。顏若想，其實跟這樣的人在一起，其實也是不錯的。可偏偏她就是這麽死心眼，放不下他。


  顏若從不知道，老師與商人也能聊得那麽開懷。父親跟他居然到無話不談，顏若低著頭扒飯，碗裏卻突然多了一個紅燒獅子頭。顏若驚詫的抬眸，婦人一臉讚賞的瞅著她。


  ＂我說阿麗啊，你家的千金可真是不錯。＂

  ＂這可誇不得，這孩子啊，什麽都好，就經不得誇。＂

  鄒麗夾菜送至婦人碗裏。


  ＂倒是沈諾這孩子，年紀輕輕就當上經理，這可不簡單。＂

  聽聞誇獎，被稱作沈諾的男子抬頭，正巧對上顏若的眸子，兩人點頭笑笑，顏若這才垂下眸子。


  方才在客廳，顏若並沒有仔細看他。這會兒看倒是覺著他跟項瑋深有些像的，不是麵相，給人的感覺很幹練。顏若以為，他跟項瑋深應該屬於同一路人。


  他有一雙深邃而悠長的眸子，微微上揚的唇角，和天生濃密的睫毛。顏若眨巴著眼睛，其實沈諾很好看。


  ＂都別誇了吧，我看啊，我家若若優秀，沈諾也很棒。＂

  顏回笑，將紅燒獅子頭夾緊碗裏，看向沈諾的眼睛時欣賞的。


  ＂伯父誇獎，我看顏小姐是真的很不錯。＂

  沈諾回話。他其實認識她的，隻不過她應該不知道。初見她時，她還隻是初中生，作為初中部唯一的一位代表參加高中物理奧林匹克競賽。她一頭俏麗的短發闖進了他的視線，從此，他的高中生活中除了學習之外多了一項課程，那就是看她。從學校到他家的那段路程，總是他所期待的，那一小段路上，他們經常同行。


  沈諾淡笑著看著此時的女子，幾年不見，她的俏麗短發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那披肩中長發。她的眼眸也不似以前那麽活潑，倒是添了幾分水眸。此時的她，無當年的青澀，有的隻是嫵媚動人。


  ＂沈先生過獎了。＂

  顏若臉色微變，拿在手上的筷子被她放下，她似乎又不舒服了。盡量壓住疼痛，顏若虛弱的站起來，或許她真的……


  ＂趙阿姨，沈先生，爸媽，我有點兒不舒服，先離開了。＂

  她道，他們似乎也沒說什麽，顏若舉步走向了二樓房間，在轉身的那一刻，顏若淚流滿麵。有些事情真的不是自己能夠控製的，而她不過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人了，不是嗎？